第23章 私看大夫

周清和吃饭的速度很快但吃相并不难看,反而会让人不由地跟着他的节奏来,现在姜曜灵就不知不觉比以往的早膳多用了一小半的份量。

唔,这也算他的一个优点吧,吃饭香,看着就能让人食欲好。

用完膳,周清和就告辞离开了,他在这留这么久甚至两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其实已经算是违背了世俗眼中的男女大防。

但一个是心生情意神经大条,一个心有算计有意放纵,便没人提这一茬。

姜曜灵看他走出门,一会绿萼和玉兰才走出来,她笑着看她们:“不错,做得很好,都有赏,不过记得在别人面前可别叫小姐。”

两人应声,她们一向机敏,若不是得了她的吩咐,是不会在周清和面前暴露小姐这个称呼的。

周清和每月在山上待的时间一般也就三五日左右,姜曜灵没打算再去搞什么偶遇,她此行上山的第二个目的已经达到了,过犹不及。

因此接下来的几日她都是老实缩在院子里,直到周清和离开才出门到处看看。

这里没人管她,自由自在想干啥干啥,生活上清苦一点根本不是问题,她在这呆得都乐不思蜀了。

而回到京都的周清和,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吩咐厨房做了九重酥让祖母尝尝。

穆鸿鸣眯着眼,捻了块送入嘴里,然后满意点头,声若洪钟:“容与啊,这点心不错,哪来的?”

周清和早已习惯自家年已古稀的祖母这么洪亮的声音,拱手道:“这是一位友人所研制出来的,将方子给了我,祖母日后若想吃直接吩咐厨房就可,不过也不可贪多。”

穆鸿鸣睁开眯着的眼睛看向他:“友人?哪个友人啊?”

周清和顶着她的打量,镇定自若:“这次去香积山机缘巧合之下遇到的友人。”

穆鸿鸣没继续追问,似乎是对友人的身份并不感兴趣,又捻了一块合上眸:“唔,那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啊。这点心也算有些野趣,可送去宫中了?”

周清和面不改色:“太后娘娘又不像您这般爱甜又吃不得…...所以孙儿没打算送进去。”

穆鸿鸣嗯了一声,又问起周清和在山上的一些事,他都一一作答了,只隐瞒了他与姜曜灵的交集。

他其实一向是对祖母知无不言的,但这次下意识就隐瞒了,他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就是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暴露他对她的特殊。

又随意聊了会,周清和就离开家进宫要去找皇帝。

穆鸿鸣等他离去后,睁开眼,那是一双衰老却依旧沉稳的眼睛,她笑了笑,“看来我很快就要有孙媳咯。”

小兔崽子,真是翅膀硬了,还想瞒着他祖母,也不看看他老祖母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多。

捂得这么严实,看来是真的上心啊,不过她也没有打探孩子**的想法,被这孽孙气了这么多年,她早就将心态转变成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年轻男女的事她老太婆才不插手,能有个孙媳最好,没有也罢,反正断子绝孙的是他们周家,哼哼。

皇帝谢知远此时正在御书房因着江南贪污的事大发雷霆,看见周清和来了这才脸色好了一些,“容与,你来了,快坐,朕跟你说,真的是火大......”

周清和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听着谢知远怒骂那些贪官污吏,时不时点头。

他其实很多地方听不懂,他只擅长带兵打仗,政务民生这方面都是一窍不通。

谢知远也知道他听不懂,只是这桩贪污案牵扯不少朝中重臣,甚至还有许多他看好的日后心腹,朝中一说到此事就是从宽处理。

今年是天寿四年,谢知远执政也有了四年,好不容易决定用此事来开开刀,结果一片反对之声,这让他憋屈得很,只能和亲近之人吐吐苦水。

看他骂了小半个时辰气消了一些停下来喝茶,周清和一脸正色皱眉道:“那些人真是桀骜不驯,若陛下允许,臣这就带兵去江南以武力镇压。”

谢知远看着他一脸正气凛然,抽了抽嘴角:“容与啊,这事牵扯甚广,不是能用武力解决的。”

周清和眼神十分清澈,他是真觉得世上没啥武力不能解决的事,他认为任何阴谋诡计,都可以力破之。

他的眼神着实好懂,谢知远无奈扶额苦笑,罢罢罢,跟这么个只知道带兵打仗的榆木脑袋说也说不清楚,真是自找罪受。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对他如此信任。

缓了缓心绪后,谢知远开口:“怎么想着进宫找朕了?可是遇见心仪的姑娘想找朕赐婚?”

以前遇到这样的调侃,周清和还会羞涩辩解,但被调侃了好几年后,他现在已经学会装聋了:“就是休沐完来进宫向您禀告一声罢了。”

谢知远对周清和确实是十分优待,知道他在金吾卫是屈才了,每月又许他额外三日休沐,上下职无需点卯,这对恨不得拿臣子当驴使的谢家皇室来说,真的已经算优待了。

要不大家怎么都说周清和是老实的大忠臣呢,每次一休沐完,必是不带拖延地立马进宫向皇帝表忠心,然后任劳任怨地被使唤,从没想过每次一见到皇帝工作量就会增加这事。

谢知远赞许点头,同时语气有些责怪:“都说了容与你直接自行上下职就可,即使多休沐几日也无妨,每次都还要告知朕一声,你啊你,就是太老实了。朕知道了,你去吧,不过近日来有些异动,巡防的次数翻倍吧,尤其是夜间。”

周清和拱手应下:“是,臣必亲自带人夜夜巡防,不负陛下所托付。”

谢知远满意翘起嘴角,看看看看,这才是他忠心的好臣子嘛,那些叫嚣着加俸禄的都是朝中蠹虫!

他有想起了一事,叫住要告辞的周清和:“你还记得陈家吗?贵太妃的娘家人,前些日子到了京都,朕看着觉得陈家老大确实是可用之才,已经派遣官职了。”

周清和点头又摇头:“臣记得,不过臣没怎么关注这事。”

对他而言,陈家之事他受人所托已经办完了,只要和他的职务没有交集,就是过客,他一向不会主动结交朋友。

谢知远咳了两声,暗示道:“朕看陈家家风清正,是个结亲的好人选啊,陈家大小姐正值妙年。”

以前的周清和是真听不懂暗示,但现在的他听得懂也装不懂:“陛下是想礼聘陈家小姐入宫?此事您应与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商量。”

谢知远直接明示:“朕想给你和那陈家小姐……”

他话还未说完,周清和已经十分熟练地往地上一跪:“臣不想成亲,这样会耽误了人家好姑娘,臣拒绝,您若要强行赐婚就先赐臣一杯毒酒吧。”

谢知远气得磨牙,这头死倔驴,他一本奏折丢出去:“滚滚滚,朕看着你就来气,看你周家断了香火你下去怎么和你祖宗交代!滚吧,最近没事别进宫来气朕了。”

周清和老实退下,他出宫后,并没有直奔金吾卫衙门去上职,而是先回家换了身布衣,又找出一个面巾。

他的贴身侍卫飞鹰很不解:“将军,您这是?”

“有事外出,你不用管,祖母问起你就说上职去了。”

飞鹰迷茫但点头应下,他家将军一向有主见,经常不需要他们近身伺候保护,他都习惯了。

周清和翻墙而出,然后一路上小心翼翼才来到了一家擅治疑难杂症的医馆,此时已接近宵禁时刻,医馆也没啥病人了。

他左顾右盼,然后鬼鬼祟祟地带上了面巾,溜进医馆。

大夫以为他是来抢劫的盗匪,差点惊呼出声,还是他急忙解释并递出一锭银子:“我并无恶意,只是来寻医这事需要避着人,您放心,诊费绝对不会少。”

白胡子大夫这才放下心,他见过的患者多了,有许多来求医之人不想让人知道都是遮遮掩掩来的,不过这样一看就是恶匪的患者还是真少见。

他将周清和引入堂内,然后让他伸出手,给他诊脉,同时问道:“身上有什么病症,所求为何,详细说说。”

周清和沉这嗓子粗声粗气:“我怀疑我中毒或者是被人下蛊了,近来十分不对劲。”

大夫一听,皱着眉,又换了只手细细诊断:“具体哪些不对劲?”

“胃口不如之前好了,心里总想这事,有时会有很多我觉得不对劲莫名其妙的情绪,做事也集中不了注意力,总是会走神,还会,还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大夫眯了眯眼:“心中想事?具体是什么事呢?梦的奇怪之处在哪?”

周清和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所以然,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不说清楚我咋知道,来了这还有啥不想说的,想不想治病了?”

周清和咬牙,低低吐出一句:“一个人,梦里也是梦到那个人。”

大夫脸色变得古怪,他没问那个人是男是女,大夫一向尊重病人**,“唔,那你可是时时想着她,看见什么东西都会想起她,什么好东西都想送给她,一闲下来脑子里就全是那个人?”

周清和猛地抬头,惊喜地看着大夫,连连点头:“是,没错,就是这样,大夫,我还有救吗?”

自从那日用完早膳后他又在香积寺留了三日,到处溜达,一直再没见过姜曜灵,可他却如大夫说的一样时时想起她,想的他都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看着大夫更加古怪的脸色,他心下惶惶,难道自己这是治不好的绝症?

大夫捋了捋长长的胡须,慢悠悠开口:“你这不是中毒,也不是被下蛊,不过嘛,确实是得了病。”

周清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夫,等着他的宣判。

“这病嘛——”,看着周清和如临大敌的样子,大夫心觉报了刚刚的惊吓之仇,这才慢悠悠吐出最后的定论,“就是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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