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理对Alessia的遗作势在必得,但落下第三槌之前,有人截断了这场势在必得的竞价。
“一百五十万。”
话音懒洋洋的,但很好听。
宋敛眼神玩味,袖长指端点着日月表盘,哂笑一声:“有点意思。”
反正不是刷自己的卡,郁理心安理得地举牌抬价:“两百万。”
这幅画的加价幅度为5万元,他们毫无顾忌地打乱行业规则,对四面八方钉过来的视线视若无睹。
“两百五十万。”
这个数字好像骂人。郁理悠哉抢灯,把这幅画推上Alessia生前绝对不会想到的高价:“三百万。”
三百万对这群人来说不过是指头缝漏一点,但那位年轻男人和郁理对着干的架势,还是吸引了一波火力。
“什么情况?谁和宋家长媳过不去?”
宋家长媳四个字落地有声,郁理歪着头兀自品味一番。她性格里有强势的一面,郁理就是郁理,不会成为宋敛妻子和宋家长媳这种抽象意义极重的形容词。
郁理回过头,眸光定在某个过分医美的贵妇人脸上,她脾气很好地微笑:“我姓郁,不是宋家长媳,你明白吗?”
那位贵妇人陪自己丈夫来,眼见被小辈落了面,当即面红耳赤,但郁理紧接着说:“他呢,姓周,域京公馆周董两个儿子,他是小的那个。”
宋敛沉慢笑声在她耳边,说不清是调侃多一些,还是嘲讽多一些,或二者兼有。
他整整西装,这是结束落座预备起身的动作。
“和他也算门当户对。怎么答应我妈联姻?”
郁理听见对方胸有成竹地报了“四百万”。周敬航没让别人代劳,清冷喉底压着含混讽笑,不知道是不是把她之前的解释听进去了。
宋敛手指重新搭回椅背,他身侧的女伴懒散却容光焕发,是像猫一样难伺候的女人。她挑衅地问:
“很复杂的故事,你要听吗?”
宋敛没有表示洗耳恭听的模样,他闲闲一扬眉,由他这张冷冰冰的面瘫脸做来视线效果竟然还行。
“不感兴趣。”
拍卖会很快结束,众人从容起身,那位贵妇人表情愤愤,但她身边挽着的起码比她小二十岁的年轻丈夫贴耳说了什么,她再看郁理时眼神多了一种一言难尽。
郁理不大在意,她继续这一场尚未走到尽头的奢靡晚宴,几个小明星正站台演唱,听说是某娱乐公司新捧的女团,ACE长得还行,估计和郁理相同年纪,年轻蓬勃有朝气。
百无聊赖地品酒,百无聊赖地应酬,百无聊赖地说着虚与委蛇的场面话。郁理不是很健谈的性子,在懒得回应时她会主动抛出一两个相当激进难搞的观点,大概等半分钟欣赏对面空白表情,然后笑着翩然离开。
她想约宋思窈出来喝酒。宋家这两个死小孩,大的棺材脸,老二傻头傻脑很好骗,但常年做空中飞人,逮不到一缕狗毛。
只有宋思窈有点意思。尽管有段时间郁理怀疑她性取向不正常,因为她总跟在戚家那位小姐世界各地乱跑,就为了当面嘲讽她一句。
郁理无法理解她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她浅薄地想,这或许可以称为爱情?
直到宋思窈找到更适合解闷的乐趣。那么不巧,这个新乐趣是她。
她想她真不应该答应宋敛回来。身边没有一个正常人,包括今晚遇到的,咬破她脖颈、然后若无其事与她竞价的周敬航。
神经病。
郁理像一道漂亮幽灵在中世纪洛可可风格的大厅飘荡,宋敛把她拽住,拖回谈笑风生的主场。
这回倒不是佶屈聱牙的商业谈资,而是国内三金二银五刊之一的杂志总编,文小姐是高层重金挖过来的人才,在海外主刊拥有娴熟过硬的经验,这回郁理回国,文英照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她。
作为对这场无聊晚宴的回报,宋敛替她谈下回国首刊,附带一份二十分钟的个人采访。
郁理不需要曝光度维持自己事业,不管Alessia和郁先生做过多少不被世俗理解的烂事,不可否认他们前半生在疯狂作死时疯狂积攒的人脉资源为郁理铺开一条直通青天的黄金大道。
因为她巧又不巧地碰见高奢之一的亚太区负责人,据说和郁先生有过一段。
嗯,他们,性别一样。
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郁理已经习惯了。
这位意大利男人很喜欢用咏叹调的方式说话,他的中文说得尤其好,但郁理意大利语也不错,她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两个问题,对方呱噪的声音才飘进耳里:“郁小姐!你有听我说话吗?”
郁理诚实地回答听见了但没听完全,可以再说一遍吗。
意大利男人款款而谈的同时不住去瞟郁理,她发现了,拖长了尾音遗憾地问:“我和他不是很像,对吗?”
“他比你更美。”意大利男人肯定。
她轻轻地笑了,举杯,cheers。维持着八风不动的笑容转身离开。
无聊的社交场合不如手机上玩一盘数独,而且和宋敛说话格外没意思,但他还算有风度,明里暗里替郁理挡下不少八卦口风,又顺便替她谈了两份工作。
又是舞会又是拍卖会,一曲热热闹闹的纸醉金迷唱下来,郁理身心俱疲。
他们又找了个新角落,打算用尼古丁放空一下,郁理刚劫过宋敛手里的烟,后腰冷不订被尖锐冰冷物品抵上。
周敬航的声音在她身后冷冷响起:“别动。”
Lily(误)的身世真是又好笑又抓马。朋友说干脆你写父母爱情吧,看起来有意思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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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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