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弟争夺

室内似暴风雨来临前,平静而压迫,搅得人心发慌,哥弟间在默然较量着。

须臾,秦淮远率先打破僵持,他冷冷地、不容置喙说:“把人给我,你去忙你的就行了。”

秦清羽抱着宋言溪,温香软玉的身体勾得他生出无法言表、不想放手的贪恋。

他并不意外。

但在秦淮远持续不断施加压力、步步紧逼的视线下,他只能故作淡漠地放开宋言溪,看着他迷迷糊糊拥向秦淮远。

秦淮远上前,接近粗暴地将昏昏沉沉的宋言溪从秦清羽怀里捞过来,动作间力道渐收,让人横向躺到了自己的腿上。

秦清羽默默拿来输液器,握住宋言溪的手腕,轻车熟路绑上橡皮筋,拍了拍他的手背,血管毕现,泛起小片的粉红。

针尖刺入皮肤的刹那,宋言溪呜咽了一声:“疼...”

他猛然惊醒,应激往后躲,可遭遇针头攻击的手纹丝不动,他的身体还更深地陷进秦淮远的怀抱。

秦淮远以为他在求抱,求安慰,因而敛力将宋言溪抱得更紧。

宋言溪的脸不得已埋进秦淮远紧绷至坚硬的胸膛,硌得慌,那双大手笨拙地拍着他的后背,低声说:“别怕,放松就不疼了,马上就——”

“好了。”秦清羽垂眸,眼底叠影,神色同一潭死水。

他打断秦淮远安抚宋言溪的言语,起身时装作不经意摸了摸宋言溪的头,轻笑问:“小溪哥,怎么样?我扎针的技术是不是又提升了不少?”

屋子里静极了。

宋言溪不仅没有回答,还抵触地往秦淮远的方向钻,像在生闷气,怪秦清羽给他打针,让他疼了。

待疼痛散去,他在秦淮远的怀里慢慢放松下来,额头闷得遍布热汗,打湿了秦淮远的外衣,熨烫着秦淮远的皮肤。

秦清羽的话落了地,只好尴尬地去整理药箱,余光却不由自主瞥向后方。

看着秦淮远理所应当地抱着宋言溪,看着宋言溪满心依赖地蜷在秦淮远的怀里,他心里那刚被遏制回去沉睡的悸动与怒火再次苏醒。

他像一只被抢去食物的野兽,在阴暗的角落盯着夺食者,悄悄地、不甘地探出了爪牙。

那道面对宋言溪就会频频出现的大胆,且不道德的念头倏然溜过心底。

如果——

是他抱着宋言溪该多好啊...

思绪转瞬即逝,却让他胆战心惊,急切地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翻涌的复杂情愫。

*

药物注射中,困意迅速席卷而来,被秦淮远半哄半递喂吃了几口清淡米粥,宋言溪便歪倒在松软的床上,脑袋闷入枕间睡去,呼吸逐渐平稳。

秦淮远在床边守了片刻,见他睡得安稳才起身,睨到秦清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边,生怕惊扰宋言溪,压低声音道:“我下去给他煲汤,你...”

他话音顿住,似乎不放心,但有秦清羽照看哪能出什么差错,显然,他并不是担忧宋言溪会出现意外。

宋言溪美得夺目,或许是有了亲身体验的前车之鉴,他极怕失去宋言溪,怕宋言溪被觊觎,只想把人护在自己视野范围内,可思忖再三,却思出料定秦清羽没那个胆量,继道:“你在这看一会,有事立刻叫我。”

谁是医生...

秦清羽亟不可待迎接与宋言溪的独处时光,没反驳,点头应下:“好的哥,你去吧。”

秦淮远走了,但一步三回头,以防扰醒宋言溪,没有关门。

房间跌入静谧,能听清宋言溪浅缓的呼吸声,秦清羽没有靠近,只是靠在大约一米之外的位置依墙而立,注视着宋言溪的小脸,明明有点没精神的蔫态,却像熟透的水蜜桃,抿着小嘴,比平时更惹人疼。

不清楚过去了多久,秦清羽反复揣测着宋言溪会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他坚信秦淮远一定是在胡编乱造,宋言溪不可能自愿回来,直到床上的人开始不安扭动。

高烧携带来的躁乱与沉烫的感觉退去后,肤底深处那磨人、熟悉的空虚和焦渴再次发作。

他想要温暖真切的触碰,亦或是与他人紧密安心的深拥。

“冷...”宋言溪模糊呓语,像只小猫将身体卷成球形,幸好秦清羽反应及时,握住他的手腕避免了针头脱出血管。

他坐下来,轻轻拍抚宋言溪的后背:“小溪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秦清羽的靠近让宋言溪嗅到了舒适的气息,当秦清羽要探他的额头温度时,他倏地伸出手,抱住秦清羽的小臂往怀里慌揽。

力度极大,似乎秦清羽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同于雪中送炭。

好舒服!

宋言溪满意地哼唧两声,那只手臂很凉,从指尖到臂膀都像浸入了幽林山溪,凉快无比,扑灭了他心中难耐的不安因子。

他的脸蛋依偎地贴上去蹭,秦清羽顿时石化,他试图抽回手,想让自己保持理智,可宋言溪抱得死紧,薄唇间流出声声带着哭腔的梦呓:“别走...抱...”

正当秦清羽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咬牙切齿的质问:

“你们!在干什么!”

秦淮远炖完汤回来,面色铁青伫在门口,眼神如利刃,冒着火光死盯眼前的一幕:

宋言溪牢牢抱住秦清羽的手臂不肯放手。

秦清羽见到他,触电般急着抽手,面现慌色,但并不是因为疑似偷情被正主抓个现行,而是怕秦淮远会因此发疯,待他离开后欺负宋言溪。

他匆匆解释:“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小溪哥他好像做噩梦了,我怕他乱动就...”

“我知道了。”

秦淮远根本没听,也不想听,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他大步流星走进屋,将汤碗重重摔放在桌上,目光扫过二人仍紧紧相握的手,又看向弟弟,隐约可以觉察他有在心虚。

他强压怒意,力道缓重劈手,不容置辩地掰开宋言溪的手。

分开的瞬间,昏睡的宋言溪立刻不满地蹙眉,难受地哼唧,温软的手在空中茫然抓捕。

秦淮远冷脸,将他不安生的手强行塞回被子,转而有所防备地看向秦清羽,气势凌人道:“你出去吧。”

秦清羽张了张口,偷偷瞄了眼似乎又被噩梦缠身的宋言溪,话到嘴边又滚了回去,只能心有不甘应声:“行,那你好好照顾他,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便极力掩饰什么似的,却又磨磨蹭蹭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秦淮远深呼吸一口气,碍于宋言溪还在生病,他扫走了心里因怀疑萌生的气愤,掀开被子拥宋言溪入怀。

*

宋言溪睡醒已是黄昏,不适早已消去。

“水...”他勾腿踹了踹还在睡的秦淮远,“醒醒,我渴了。”

秦淮远睁开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缓过神,他端着鸟窝般蓬乱的头发,连忙下床去给宋言溪倒水。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秦淮远捏了捏发酸的鼻梁,哈欠连天,明显没有睡醒,却无有怨言,睡前的愤意也在宋言醒踹醒他的那一刻飘向远方,唯感幸福。

以致他稀里糊涂倒来杯微烫的水。

还好宋言溪没有急着喝,媚红的双手捧着水杯,先凑到杯口吹了吹,雾气扑面而来,熏得他眨么眨么眼睛,眉毛轻晃。

待凉了些,玫瑰花般鲜红的柳叶唇才慢慢含住杯沿。

末了,宋言溪将杯子还给看得发愣的秦淮远,伸了个懒腰,好像昨天那个怯生生的宋言溪只是秦淮远的错觉,他还是一如往常习惯受人照顾,喜欢指使别人伺候自己。

如果指使对象只有他一人,那就更好了,秦淮远会更加心甘情愿,并且感到受宠若惊,乐在其中。

宋言溪注意到秦淮远在走神,傻呵呵地嘴角上扬,冲着他的膝盖就又是一脚。

秦淮远没站稳,踉跄半步仍扎实地单膝跪到了地上,没等他闹无辜,宋言溪抢先开口:“秦清羽呢?”

“走了?”

秦淮远脸色骤沉,如风云突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压顶,来势汹汹。

翻脸比翻书还快。

宋言溪见况不妙,撇了下嘴补充:“...我找他有事。”

“什么事?”

宋言溪扶额、摇头,再叹气:“找医生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看病了。”

“你不是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去找秦清羽看什么病?”秦淮远纠缠不休,对宋言溪的态度极度不满。

......

他绝不会告诉秦淮远,自己可能患了皮肤饥渴症。

宋言溪不怀好意地哼笑两声,字音咬得极重,像是齿间在嚼讨厌之人秦淮远的骨头,说:“给你看看脑袋。”

“滚开!”

他用力,把秦淮远推去一边,径直向前走要离开房间去见秦清羽。

他病着,秦淮远不可能放秦清羽回去,他想向秦清羽打听一下,关于他的病症,在这个世界能否有药物可以治疗。

可秦淮远怎会轻易放他去见别人,还为了见那个人而骂他!

秦淮远牵住了宋言溪的胳膊,阻碍了他前行的脚步。

“不准去。”

为了方便动作,秦淮远索性双膝跪地,明明是宋言溪位居高位看着他,那目光却让宋言溪不寒而栗。

不及宋言溪将厌烦挂脸,秦淮远就已不可忍耐,训问:“宋言溪,你回来到底想干什么?”

“是想和我复合,还是想勾搭秦清羽?”

他自说自语嗤笑,如同看透了一切的愤懑:“你说说看,你把我这里当什么,又把我当什么!?”

不被看重,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想,就可以被抛弃的不乖狗吗?

宋言溪被吼得发懵,挣也挣不开,他忍无可忍,抬手在秦淮远的脸上狠厉甩了一耳光。

秦淮远登时目眦欲裂,嘴里漫开血腥味,他没有去捂住火辣辣的脸,舌尖抵住上颚,哀怨将将爆发,就听宋言溪面色平平问:

“清醒了吗?”

宋言溪微微前倾身子,纤柔的手抚摸秦淮远印上巴掌印的脸,又轻拍两下,出其不意贴近,落上蜻蜓点水般一吻。

“我马上回来。”

好...好香。

好甜。

好可爱。

轻柔的吻落在带着掌印的脸颊上,如有团团羽毛拂过,散开令人着迷的酥麻。

宋言溪走了,秦淮远坐在地上,靠着床边,直至宋言溪吩咐他去做晚饭,他才从这一吻营造的梦境重醒来。

看着他在厨房傻笑哼歌...

没眼看。

宋言溪选择去看电视。

秦清羽看到了献殷勤的机会,从冰箱拿出几样水果清洗,却又被秦淮远猜疑。

机会毫无悬念被夺走了,秦淮远送去水果,留他在厨房打下手。

忙活之余,秦淮远突然发问:“他和你说他哪里不舒服?”

秦清羽应对自如,谎话连篇:“他说最近睡不着觉,拿了几片安眠药,怕你担心不想告诉你。”

这一晚,秦淮远感动地深夜偷偷抱着宋言溪哭泣,宋言溪不明情况,只当傻子睡梦犯病了,团了块卫生纸塞进秦淮远的嘴里。

秦淮远:?

“宝宝,你干什么?”

“你很吵,再弄出动静你就去睡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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