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林江野注意到谢知奕在功德箱前停留了一下,往里面放了些什么。

几人在山下各自打着车回家,季清麦两人车先到,大家一一道别。

林江野抱着玩累了睡着的妹妹,嘱咐两个女孩子:“路上注意安全,记得把车牌号发群里。回家报个平安”

季清麦:“知道了。”

“再见。”林江野对车里的谢知奕和许忻舟说道。

“再见。”许忻舟摆摆手,“假期愉快!”

谢知奕看着他,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

“嗯,你们也是。”

在他们都走的没多久,林江野叫的车也到了。

到了小区楼下,林江野背着再次熟睡的林尽欢,一步步爬上楼梯。

打开家门,将妹妹轻轻放在她的小床上盖好被子,那股在外面野了两天的兴奋劲仿佛瞬间被抽空,取而代之的是潮水般涌上的疲惫。

接下来的几天,林江野的生活节奏骤然慢了下来,几乎进入了半休眠的修复状态。

他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来补觉。仿佛要把之前熬夜、早起看日出耗掉的精神全都睡回来。房间里窗帘紧闭,他陷在柔软的床铺里,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声,意识沉沉浮浮,直到被溜进房间的胡萝卜用湿漉漉的鼻子蹭醒,才发现已是傍晚。

醒来后,他也没多少出门的**。

大部分时间就窝在家里,穿着舒适的居家服,活动范围基本在卧室、客厅和厨房三点一线。

辅导妹妹功课是他雷打不动的任务。林尽欢盘腿坐在茶几前,对着数学作业本皱着小脸。

“哥哥,这道题我不会。”她拖着长音求助。

林江野便放下手里的书,坐到她身边,拿过铅笔,声音不高,却很有耐心:“这里,要先算括号里面的。看清楚题目要求的是什么。”

他讲解的方式直接,没有太多花哨的比喻,但步骤清晰。

林尽欢有时听得懵懂,他会换种更简单的说法,或者在本子上画出示意图,直到妹妹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哦!我懂了!”

看着尽欢埋头认真计算的样子,林江野会轻轻揉一下她的头发,然后拿起自己的书继续看,或者去厨房给两人倒杯水。

这种平淡的、围绕着柴米油盐和课业辅导的日常,对他而言,是一种踏实的心安。

他自己的复习也没落下。月考在即,虽然不像许忻舟那样如临大敌,但他有自己的节奏。假期作业早已完成,他便把课本和笔记拿出来,安静地翻看、整理。

偶尔遇到需要深入思考的难题,他会微微蹙眉,指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划动,整个人沉浸进去,周遭的一切都仿佛变得模糊。

妈妈江月眠从厦门回来,带了些当地的特产糕点。家里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白天妈妈去店里忙碌,晚上回来会检查尽欢的作业,顺便念叨林江野两句“别老窝在家里,也出去走走”。

林江野通常是“嗯”一声,然后第二天依旧故我。

这种略带唠叨的关怀,也是他日常的一部分。

直到假期最后一天的下午。

他正坐在窗边的书桌前,对着物理习题册最后的几道综合题演算。

阳光斜斜地照在纸面上,留下温暖的光斑。他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看向窗外。

楼下的树木依旧葱郁,但空气中似乎已经能嗅到一丝秋天的、属于校园的气息。

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假期,真的要结束了。

他合上习题册,站起身,几天足不出户,似乎也到了极限。

他决定下楼走走,去超市买些明天早餐要用的面包和牛奶,顺便遛胡萝卜。

也许,只是也许,潜意识里,他也觉得这个假期,似乎还少了点什么,需要一个简单的句号。

刚走到小区中心的绿化带,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知奕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白菜安静地坐在他脚边。

“你怎么在这?”林江野有些意外。

谢知奕闻声抬起头,笑容在夕阳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白菜出来走走,它好像对这个小区情有独钟。”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记得某人好像住这儿?”

林江野走过去,“嗯。”应了一声,看着谢知奕被白菜扯得有些歪的牵引绳,“它力气不小。”

“是啊,快拉不住了。”谢知奕顺势站起身,拍了拍裤脚,很自然地说,“一起走走?”

“好。”

两人牵着狗,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散步。

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考试,假期,甚至楼下新开的那家水果店。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明天就开学了。”谢知奕看着前方,语气有些感慨。

“嗯。”林江野看着脚下斑驳的石砖路。

“明天考试加油。”

“你也是。”

简单的互相鼓励后,两人牵着各自的狗,在小区门口分开,走向不同的方向。

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日的余温,也仿佛吹响了某种无形的号角。

日历无声地翻过,假期彻底清零。

周一清晨,云庭一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特有的、混合着纸张、墨水与紧张情绪的气味——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

走廊里的公告栏前挤满了学生,寻找着自己的考场和座位。月考的考场安排并非按照成绩,而是依据学生姓名的首字母顺序排列。

两人姓氏首字母相隔甚远,自然被分在了不同的考场,甚至不在同一层楼。

林江野在三楼找到了自己的考场,靠窗的位置。

他放下笔袋,目光平静地看向窗外,楼下是匆匆赶往各自考场的学生们。

他看到了许忻舟正抓着头发一脸痛苦地跑向另一栋楼,也看到了盛初霁表情还算轻松。

铃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走廊最后的喧闹。监考老师板着脸,抱着密封的试卷袋走上讲台。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桌椅轻微的挪动声。

“所有与考试无关的物品,放到讲台上来!手机,关机!一旦发现身边有手机,不管开没开机,一律按作弊论处!”监考老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全场,“答题卡填涂要规范,别出格子!条形码看准了贴,别贴歪了!试卷发下去先别急着做题,检查一下有没有缺页、漏印!”

熟悉的流程,熟悉的“考前语录”,像固定的仪式,宣告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正式开始。

试卷分发下来,林江野快速浏览了一遍,心中大致有数,便低下头,专注地开始答题。

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细密地连成一片,像一场无声的急雨。

两天的考试紧凑而充实。

每一科考完,走廊里都会短暂地炸开锅,对答案的、哀嚎的、庆幸的声音交织,然后又迅速被下一科的紧张所取代。

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如同赦令,整个教学楼都仿佛松了一口气,爆发出巨大的喧哗。

林江野仔细检查完答题卡,确认没有遗漏,才收拾好东西,随着人流走出考场。

他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谢知奕正等在下一层的楼梯转角处,背靠着墙,姿态放松,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

周围是汹涌的人潮,他却像激流中一块沉静的礁石。

看到林江野下来,谢知奕抬眼,脸上露出一个浅淡却真实的笑意,很自然地走上前,与他并肩往下走。

“考完了。”谢知奕说,语气是陈述,也带着一丝轻松的意味。

“嗯。”林江野应道,连续两日紧绷的神经此刻才真正松懈下来,疲惫感隐隐浮现,但更多的是一种完成后的释然。

“感觉怎么样?”谢知奕随口问,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关心,并非真要探讨题目。

“还行。”林江野的回答依旧简洁,但语气平稳。

“那就好。”

“啊啊啊!结束了!”许忻舟冲出考场,一把搂住谢知奕和林江野的脖子,“必须去放松一下,我这两天紧张的心情,所以我决定去玩卡丁车!去不去?”

被他的情绪感染,林江野也难得地没有立刻挣脱,只是微微偏开头:“行了,去。”

谢知奕笑着把许忻舟的胳膊扒拉下来:“走吧,看你憋了几天了。”

卡丁车场馆里,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空气里弥漫着橡胶和汽油的味道。

换上连体赛车服,戴上头盔,世界仿佛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心跳和引擎的咆哮。

“准备好了吗?”许忻舟坐在车里,拍着方向盘,嗷嗷叫唤。

谢知奕调整着头盔,看向旁边驾驶位的林江野,隔着护目镜,眼神带着询问和挑战。

林江野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方向盘,对他点了点头。

绿灯亮起!

几辆卡丁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许忻舟一马当先,但很快在第一个弯道就因为入弯太急,车尾有些失控地甩了一下,引得他哇哇大叫。

谢知奕和林江野则稳定得多。

两人几乎是并驾齐驱,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

过弯,加速,再刹车,再加速……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力量和节奏感。

在一个S形连续弯道,林江野凭借更早的刹车点和更精准的走线,稍稍超出了谢知奕半个车身。他能感觉到谢知奕紧紧咬在后面,引擎声近在咫尺。

直道上,谢知奕试图从内线超越,林江野稳稳守住路线。

风声在头盔外呼啸,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人忘却一切,只剩下对速度和胜利的本能渴望。

最后冲过终点线时,林江野以微弱的优势领先。

他缓缓减速,将车停到缓冲区,摘下头盔,额发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胸膛微微起伏。

谢知奕的车紧接着停在他旁边,他也摘下头盔,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畅快的笑意,眼睛亮得惊人。

“漂亮!”他朝着林江野大声说,声音带着喘,“最后一个弯道,厉害!”

林江野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毫不掩饰的得意:“承让。”

许忻舟这时才歪歪扭扭地冲过终点,停下车就瘫在座位上:“你俩……是人吗?!也太快了吧!我感觉我一直在玩碰碰车。”

三人互相看着对方狼狈又兴奋的样子,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回去的路上,许忻舟还在喋喋不休地复盘。

夕阳西下,将三个少年的身影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林江野安静地走着,听着耳边同伴的喧闹,感受着风驰电掣后的疲惫与满足。

假期结束了,月考也结束了。

但胸腔里那颗因为速度、因为并肩、因为毫无负担的笑声而激烈跳动的心脏,却清晰地预示着,一些新的、更加鲜活的东西,正在这个秋天,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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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暗投明
连载中覃初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