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生活过的很快,自纪皙妍从那个老旧的破败宿舍搬到宁烟黎家里已经整整半年,宁烟黎决定为彼此小小庆祝一下。
推了一整天的工作后,她订了个蛋糕,预约下午送达,还去花店买了几束花。
心情很不错地回了家,却发现纪皙妍不在房间里。
平时人在家里还不觉得,宁烟黎一个人在家里骤然发觉,家里已经不知不觉间布满了另一人生活的痕迹。
卫生间两个人的水杯与牙刷,衣柜里不属于自己的衣服,还有空气中的香气。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宁烟黎没有多想,以为她只是出去逛逛,她开始研究插花来消磨时间。
花瓣的五颜六色与花枝交错,给人以绚丽的视觉享受。
还记得当初见纪皙妍坐在沙发上剪着花枝,她只觉得浪费时间。
晃眼过去半年,她也被影响得养成这些悠闲的爱好。
只要全神贯注做事,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几个小时过后,门口出现了解锁的声响。
“欢迎回家。”她迎过去,手里还拿着几枝没剪完的枝条。
“今天结束得这么早。”
纪皙妍迈进房门,走到玄关处的衣帽架。
她脱掉身上的长风衣,扯扯衣袖遮住了手背的擦伤。
外面已经是初春,万物复苏的季节,一切都暖洋洋的,也把纪皙妍周身的坚冰融化
“今天可是个大喜的日子,要不要猜猜?”
经过半年多的相处,女孩子之间感情进步得很快,说话自然不似最开始那样装腔作势,时常还会聊一聊以前的事情。
了解到纪皙妍的身世后,宁烟黎一直都很照顾她的情绪,把开心快乐的事情都尽量多的分享出来。
手里拿着花枝,宁烟黎没有多分心在她身上,也就没发现她额头的冷汗与隐瞒的小动作。
“我猜绝对不是我们同居半年的纪念日。”
纪皙妍被堵在门口,却没有愤怒不能休息,好脾气地猜着。
只是上扬的嘴角表示她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可欺。
平静的眼神却又似乎表示她没有什么嘲笑的坏想法,让人生不起来气。
“真讨厌和你们这些聪明人玩猜谜游戏。”
被一次猜中答案,宁烟黎翻了白眼,又抱着花枝离开,坐回她客厅的老位置继续插花。
地面已经堆积了一些落叶残枝,花瓶里的作品初现雏形了。
“阿黎就不好奇我准备什么礼物了吗?”
纪皙妍回房间换好衣服,又走到她身边坐下,手还背在身后神神秘秘。
“你还准备礼物?”
知道她的家庭情况所以刻意没准备贵重礼物的宁烟黎震惊看向她,眉头皱起担心她的财产状况。
“贵重物品我可不收啊。”
“放心,我这几天翻译的稿子进账了。”
自住进宁烟黎家里后,她有些过意不去,不想单纯在家里躺平做个蛀虫。
她便开始在网络进行翻译的工作,也算回归本行。现在看来,收入倒还不错。
纪皙妍眼睛亮晶晶的,从背后拿出戒指盒,里面躺着一枚泛着冷光的银戒。
“你觉得怎么样?”“真不错。”
她拿到手里看见上面的刻字,转即戴在无名指。
“我戴上如何?”
修长手指被怼在纪皙妍面前,竟是看见她多了一丝可疑红晕。
“很,很漂亮。”
气温升高了,有些旖旎的气氛让她有些不适。纪皙妍抿唇看向宁烟黎,在她眼神中看见了不该有的**。
藏在身下的拳头缩紧,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的肉中,升起一丝痛意。
敲门声及时响起,她赶紧站起身,“我去开门。”
逃离了奇怪的氛围后,她站在门口看见跟在外卖员身后的熟悉面孔。
关上身后的门,纪皙妍沉默着走了出去。
“你想干什么?”
“这么久都没能还上钱,老子不得看看你在做什么。”
这是债主雇的催债人,他满脸凶色威胁着纪皙妍。
匕首被取出刀鞘,利刃紧贴着她的面庞,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我说了,很快就能还上。你放心。”
没有躲避伤害,纪皙妍像木头人一般站在原地,只是平静阐述着她的情况。
“最好如此。如果那么困难的话还有心思去外面吃喝玩乐,你似乎不在意在我们手里你家人的死活了。”
这句话戳到她的痛点,她闭上眼睛,呼吸急促起来。
“下周,下周我会还清的。”
“说话算话。”
他走了,纪皙妍跪坐在地面。漂亮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她不敢在这些人面前哭泣,那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帮助。
可是,真的去骗一个对她那样好的人,她和罪人没有区别。
回来之后,除了手里端的蛋糕外,她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抱歉,耽误了一会儿。”
“没关系。喏,有没有你的几分神韵。”
玫瑰的重重花瓣与深绿色的荆条交相辉映,给人神秘高贵之感。
“很漂亮,已经超过我了。你点的蛋糕?”
透明的盒子里可以看见里面的蛋糕也是玫瑰形,她翘起嘴唇,
“很喜欢玫瑰花吗。”
“我觉得很像你。你给我的感觉就像玫瑰一样,坚强,用利刺来保护自己。”
精致的小蛋糕被插上蜡烛,在烛光摇曳中她们看向彼此,看见了眼中同样的喜意。
“好啦,我们可以许两个愿望,你一个,我一个。”
宁烟黎率先闭眼,双手合十,声音传出,“我希望大家都能健健康康,万事顺意。”
她又催促纪皙妍,
“轮到你了,快,不然就不灵啦。”
纪皙妍看着融化的蜡烛,又看看眼神里带着本人都察觉不到的爱意的宁烟黎,她勾起一丝冷笑。
“希望我可以和宁烟黎,长长久久,生生世世,”她大喘气,“做好朋友。”
果然,看见那双深情眸子里从激动到失意。
“吹蜡烛吧。”她听见自己淡淡地说。
庆祝仪式很短,很快。吃完蛋糕后她们也没有空闲,一个去了书房继续进行珠宝设计,另一个回了房间。
纪皙妍刚反手锁上房间门,就无力坐在地面。她大声喘息着,手上的伤口开始刺痛,在提醒着她应该做的事情。
本来进度不应该拉这么快,可手机上再次传来催促的威胁短信,她抿抿唇,还是下定了决心。
“抱歉…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换了身衣服,她抱歉地看着书房,轻脚走过去敲敲门。
“我想问,家里有医疗箱吗?”
她吞咽下口水,站在门口,心里默数着三二一,然后书房门准时从内而开。
“你受伤了?”
宁烟黎牵过她的手,果然看见一片擦伤,严重的边缘还有泥土,似乎被什么人推倒在地造成的。
不算轻的伤口,她心里暗自说着,有些心疼。
但又自欺欺人地想只是不忍造物主创作的神圣作品被玷污,这样好看的手不应受伤而已。
她带纪皙妍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下面拿出了医疗箱。
“我给你消毒吧。”
纪皙妍没有拒绝,任凭她倒着碘酒,然后用棉签小心擦拭。
有时被疼的一缩,宁烟黎又会给她轻轻吹气,凉风拂过伤口似乎真的有治愈功能一般,减轻了疼痛。
被这样善待着,纪皙妍更加不想实施她的计划,可惜,一切都在像她设想的那样发展着,
“怎么会受伤呢?”
她听见旁边那人关切。她低头看着已经消毒处理好的伤口,唇边微微上扬,
“只是没与催债的几个人谈合拢而已,这点小伤不要紧的。他们答应再给我宽限几天了。”
比起最开始的闭口不谈,关系上的亲近也让纪皙妍话多了些许。
她紧张地蜷缩起手指,不知是否会成功从来自豪门的她手中混得足够的钱财。
说这话当然是故意的,但目的好像太明显了,纪皙妍自我总结道,懊恼于她的疏忽大意。
宁烟黎站起身,背光站立让她的脸模糊一团,看不清她脸上的具体神情。
她没有回答纪皙妍的话,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只是走回书房,里面没了声响。
纪皙妍苦笑,还是失败了吗。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滑落,纪皙妍抹着眼泪,背影看着孤独潦倒。
即使坐在沙发上,也只有一个浅浅的凹坑。
一张银行卡被递过来,她下意识接过,却又因过度惊讶而失手跌落。
泪眼朦胧地抬眼看去,在泪水的折射下宁烟黎的面容有些扭曲。
她高大的身影在客厅的灯下发着光,又慢慢靠近了肮脏的她。
宁烟黎弯腰捡起卡片,看着冰凉的手掌却意外地暖和干燥,放在她的手心里又用自己的手包裹住,温和说着,“我借给你,你别难过了。”
“我,我没事的。”纪皙妍虽然达成目的,却还是推拒着,来消除宁烟黎有可能的疑心。
只是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她的心墙崩碎瓦解着。
“收下吧,我们是朋友。你可以以后再还我,先拿去还给那些人,好吗?”
这人温柔的如水一般,却让纪皙妍更加难受。
她收下这张银行卡,一方面卸下了这么多年的重担,终于可以好好喘息;另一方面却亏欠了宁烟黎如此之多。
宁烟黎看她还在哭,把她揽过来拥抱入怀,轻轻拍打她的背,
“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你别难过。”她深呼吸,继续说着,“只要你不介意。”
纪皙妍耸肩,她轻声说着,“我们是朋友。”“嗯,以朋友名义。”
深夜,纪皙妍在漆黑的房间里发呆坐着,另一边的手机屏幕发出莹莹微光。
“怎么会…搞错人了呢。”
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明显,她的腰塌陷下去。
在过去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即使宁烟黎善待她,她却一直沾沾自喜为自己的魅力才受到不同的待遇。
在想出这样计划前,纪皙妍坐在自己家里的椅子上一个个研究着京城几位少爷小姐。
她需要找到其中品德最恶劣的人,这样才能减少自己心里无时无刻的内疚与压力。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宁烟黎早已与家里决裂。
甚至,网络的品行评价都是宁家自己雇佣的水军。她辜负了这样纯真善良的人,怎么配继续呆在她身边,霸占着不属于她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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