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门口,房门就被从里面推开,尹慧琼正端着碗往外走,见陈溯华手里拎着布袋便明白她是刚来的知青。
“你好,我叫尹慧琼。”她腾出一只手伸向她。
陈溯华连忙握住,“我叫陈溯华是京省来的。”她看向对方碗里的东西,“你这是做饭吗?”
“对。”说完她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还没吃吧,你抓些粮食放在这,我连你的一起做了。”
“这多不好意思。”
尹慧琼无所谓的笑笑,“这有什么,本来今天就轮到我做饭。”
她又给陈溯华介绍了一番,她们女知青因为饭量差不多所以是轮着做饭,打水的地方离得远所以是两个人轮。
她从布袋里抓出一小把苞谷米放进碗里,见她另一个布袋里还都是生面粉,于是又说道:“窝窝头你先吃我的,等你做好了再还给我。”
陈溯华向她道谢后转身进了屋里。
屋里几人正坐在床边说话,见她进来都热情地招呼她过来。
为首坐在炕沿的女子主动问道:“你今天和妇女主任在魏三家都看到了什么。”今天她下工晚,等知道的时候人都散完了。
其余几人也好奇地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讲起魏三家的事。
就在陈溯华想怎么说时,帷帘后面传出一声轻响,“啧。”
“你们整天关注别人家的事,自己的活干完了吗?”
“冯宁秀,大队长可说了你明天要是再这样偷奸耍滑,以后可就不借你粮食了。”
被突然叫到的冯宁秀脸青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
好在这个时候尹慧琼端着碗进来了,她将热好的窝窝头放在桌子上,“你们的碗在厨房,自己端。”说完她又从桌子旁边的菜柜里拿出腌好的咸菜疙瘩。
做饭的人只管做饭和刷锅,其余的端碗和刷碗都要自己来。
吃饭时桌子上的气氛不算多好,尹慧琼也见怪不怪。
她的年龄最大又是第一批下乡的知青,是女知青中的老大姐,平常这种情况都是靠她来调解,可是次数多了她也有些烦。
冯宁秀吃完饭重重地将筷子放在碗上,端起就走了。
桌边的几人都没有说话,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紧接着宋清江也跟着出去了,饭桌上的几人都松了口气。
见陈溯华疑惑其中一位主动开口解释道:“你不用管她俩,她俩每天都吵。”
“还没来得及介绍,我叫季时也是第一批来的知青。”圆脸女孩笑着说。
“第一个出去的叫,冯宁秀。另一个叫宋清江。你别看她俩整天吃,她俩可是最有默契的。”
*
吃完晚饭陈溯华拿着来到院子,这边冬天要烧柴取暖所以房间建的都不大,放不了太多东西。
她们的水缸在院子的角落,上面盖着一个圆形的盖帘防止落灰和蒸发。
她从里面挖出点水来到进碗里,见到宋清江从旁边走来她顺手也挖了些倒进对方的碗里。
宋清江轻声道谢后和她一起蹲那刷碗。
这边的水资源少,刷过碗的水和洗脸刷牙用过的水都要留着给羊伴食。
陈溯华将碗收起来,这是她从陈家带来也不多五个她拿了三个,至于剩下两个她在装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就又放回去了。
她拿出牙膏和牙刷开始刷牙,这几天在火车上因为害怕有人偷,她一直都没有打开过这个包裹,两天没有洗漱过,现在她终于能好好地清洗一下。
洗漱过后她掏出自己在供销社买的雪花膏,对着镜子细细地涂抹。
之前没觉醒她活的糙,现在觉醒了不代表她不爱惜自己。
这时冯宁秀凑过来说:“你抹的啥,真香,我都没抹过这。”
“真的吗?”陈溯华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也凑上去说:“我也觉得,你闻闻我是不是特别香。”
冯宁秀见她猛地伸个脑袋凑过来,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结果不小心撞上了刚洗完碗回来的宋清江,好在她反应及时碗没掉地上。
“冯宁秀你干什么屋里就这么大地方,能不能不要乱蹦。”
“我…明明是,”她看着依旧眨着无辜的大眼看着她的陈溯华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见她走远陈溯华撇了撇嘴,怎么这么不禁逗。
一直在旁边围观的尹慧琼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大家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工。”
上床前陈溯华使劲地拍了拍自己身上,将全身的土拍掉后她才爬上床,躲在被窝里换衣服。
六个人睡一个炕,虽然不挤但是**问题堪忧,所以她们在土炕的中间拉了个帘子,左边采光比较好睡着最早来的,尹慧琼,冯宁秀,季时,右边则是,宋清江,林青红,陈溯华。
刚到时林青红说她害拍墙边掉虫子,主动跟陈溯华换了换她睡中间。
现在见识到了宋清江的厉害她又想换回去,陈溯华才不惯着她,她被子一盖一翻身直接闭眼开睡。
此时小康大队静悄悄地,除了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吠,月光洒在雄厚黄土地上,越过一道又一道坎坡,照亮着前方的路。
与此同时远在京省的陈家却显得没那么平静。
自从陈溯华走后,王芬花总觉得家里面的东西少了,可又说不出来少什么。
这段时间工厂接了个大单,要加班加点的赶制作,陈溯华不在她和陈国安的三餐都是在职工食堂里解决,直到今天才能按时地回趟家。
吃了几天的食堂她自己的钱包在直线缩小。
虽说食堂里的油水足,但也太贵了,平常每天吃一顿已经够了。
一回到家王芬花就着急忙慌地生火做饭,也不知道这炉子怎么了今天点了好几次都没火,旁边的婶子调侃她,“芬花,你家溯华不在你这连饭都不会做了。”
王芬花尴尬地笑笑,好在炉子也了升起来了。
她做完饭才发现事情不对,家里没碗了。
之前吃饭的碗只剩下两个,刚才她一碰还都碎了,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小儿子弄的,可是看着他迷茫的眼神,她心中顿感不妙。
于是饭都没来得及盛出来,就拉着他们将家翻了个底朝天。
家里少了四匹布,两件大棉袄,两个茶杯,三个碗,四双劳保鞋,和王芬花攒着厂里发的劳保手套,那是她准备冬天织毛衣用的。
住在他们家楼下的李婶听着楼上叽哩咣当的声音,气的好几次都想冲动楼生问问他们在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她家孙子明天还要上学。
“你放开我。”李婶甩开王叔的手,“就因为你这么懦弱才让人骑到我们的头上。”
“你别说了,赶紧睡觉吧。”
听到他这么说李婶更加生气了,她一手掐腰,另一只手指着他便开骂起来,“当初你和陈国安同级,要不是他给人送礼,你才应该当那个车间主任,我还至于天天在他面前低眉顺眼吗!”
被彻底吵醒的小孙子,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奶吵他爷,这下好了彻底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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