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武大帝

接过古籍看过的唐芷也明白了这缺失的部分正是地动仪的内部构造。

“阳嘉元年,复造候风地动仪……员径八尺……形似酒尊……其牙机巧制……”

唐芷想过从前接触到的知识,《续汉书》、《后汉纪》、《后汉书》皆对张衡地动仪有过记载,却都是针对地动仪的外观和用途,无一对其制造方法有过表述。

好在还有后人复原的张衡地动仪。

“老先生不如这样试试,将都柱两边儿验震棒向内靠在用一根绳子连成的绳环上,将这里的勘验棒做成上细下粗,再把验震棒的重心放低……”

唐芷,想了想,仿照张先生复原的地动仪的做法,一手指着古籍中仪器的相应部位,一边向着杨老先生细细说来,心中也有些担忧自己会惹来对于身份的猜疑。

果不其然,杨老先生和芙蕖看着正在一旁因为说了一大串话口渴的唐芷眼神疑惑。

“你这小女娃是怎么知道的?”

“此话说来话长,妾身幼时有幸见过相似的记载,只是记载的人姓张。因为年代久远,也记不得倒底是不是先生要制作的仪器的记载,只是看着与先生的古籍有些相像,想着不如说出来让先生试一试。”

“原来如此,那就多谢小女娃你了。”

唐芷听见杨老先生这么说到,也送了一口气。

“老夫出宫为时已久,再不回去恐怕就宫禁了,也好回去按照小女娃你的主意试一试。”

就见到杨老先生透过里间的小窗望了望,看到天色已将发暗,忙起身向芙蕖和唐芷告辞离开。

“少夫人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唐芷回过身,听见芙蕖的夸赞,心下也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点了点芙蕖的鼻尖,惹来对方一阵躲闪,只是举止较之往常笨拙,唐芷知道她是因为顾及着自己如今怀着孩子,想了想,索性借此敲了几下芙蕖的额头,看着对方揉着额头眼神幽怨的样子,心中有些解气。

这丫头平日里动作向猴子似的,私下里嘴上调笑自己和傅云雅,总惹的自己恼羞成怒,想捉住收拾收拾也被她逃脱。

过了段日子,扶风之事解决的差不多,一直视傅云雅为左膀右臂的李修明也急着将他叫了回来。唐芷的肚子随着月份增长越发的大了起来,胃口变小的同时,脾气也不免俗的怪了起来,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能惹得自己红眼睛,对此,唐芷自己也很是苦恼,再看一众下人战战兢兢的样子,觉得自己像个刁蛮小姐,成日里以折磨人为乐。但她发誓,自己可是从没有苛责他们过。

傅云雅自然也看出来唐芷的变化,听有过经验的同僚也说过妇人怀了孩子性子多少都会有些许变化,但还是问过大夫后并查了不少医书,这才放心唐芷的确并无大碍。

唐芷也感觉的到傅云雅在迎合自己,往日里多奔波于大理寺的傅公子,现下没事就窝在家里,虽然也是将要处理的案牍搬了过来。

就这样过了大半月时间,一日傅云雅从早朝回来,告诉唐芷宫中的匠人已经将陛下多年前命令制作的预测地震的仪器制成,只待将来检验。

.

农历十月十日是当今陛下登基为帝的日子,每逢是日,天子都会携皇后率文武百官祭祀真武大帝,并勒令官位高的官员携带正室夫人一同前往,是以如今的唐芷也随着傅云雅一同来到了立在皇宫背后山上供奉真武大帝的场地。

唐芷早便听说皇帝起兵成事是因为有真武大帝的助力,登基后就召集能工巧匠用巨石雕刻了一个真武大帝的坐像,而真武大帝的头不同于用巨石雕刻而成的身子,反而是用皇帝早年得来的一块玉石雕刻。如今一见果然令人叹为观止,唐芷目测也有二十米高,感叹匠人技艺高超,在这个并没科技加持的年代,也能完成如此雄伟的工程。

当年自己从傅将军和沈氏对话时得知这个消息,便很想亲历现场看一看,但有恐惹人怀疑,时间久了,也就没有这份心思了。平时在外面,因着神像巨大,也可以依稀看出一点,但却不如现在还得清晰,可以一窥全貌。她倒是有些窃喜这一规定,否则自己恐怕会错过这个一饱眼福的机会。

因为是建在山上,已入秋季的神像周围的数木有的已经裸露出光秃秃的枝干,还有一些叶子还未落完的不断的落下几片枯黄的叶子,被风一吹便会刮到祭祀是用来留给官员的泥石台子上,周遭几个打扫的下人守在一边时不时的过去清扫一番,寺旁出一清泉,除去冬季都会泉水泻玉。

入口处的石砌长壁上写着神像建成后皇帝亲手以草书龙飞凤舞的写着的“真武帝君”四个大字。

因为兹事重大,虽然祭祀还未开始,这里也不会因为人数众多而声音嘈杂,只有官员和夫人们间刻意压低的说话声。翻眼望去,不论是诸位大人还是夫人皆是要么穿着暗红色衣衫,要么是暗蓝色衣衫。唐芷是第一次穿这套衣服,和傅云雅一样的暗蓝色,上面绣着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动物图样,是前几日宫中为了这次的祭祀特意丈量好尺寸派人送过来的。

“陛下当年乃是镇守迟西的将领,因难以忍受前朝皇帝苛政和对武将的打压,率兵反叛当时朝廷,但当时手下的官兵数量不多,兵器冷戈也不足,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在攻打北辽洞时惨败,带着一众活下来的兵众在当地附近的合江山整顿休憩。据父亲说,陛下当年已经动了归降的心,打算在安顿好手下的兵众后刎颈自杀。

合江山上有一处真武大帝的庙宇,年久失修很是破旧又无人祭拜,落了不少灰网,陛下到了那里则率众借着手中用的到器具将庙宇翻新了一遍。随后一连几日的大雨将欲要归降的陛下困住,雨过天晴众人就在庙后发现了藏有大批金银兵器的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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