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落了雨。
秋雨淅淅沥沥，窗外清寒，室内暖黄。齐眉窝在香软的床上很快成眠，一场秋雨一场寒，后半夜格外冷起来，结香姑姑给齐眉抱了床薄被加上。
齐眉自幼习武，警惕性十足，她知道来人是谁，便眼也不睁随人盖上，心里却不自觉想到那野猫儿也不知淋雨没，若是淋了雨，难免又要起烧。
可她心大，结香姑姑悄声出去没多久，她又沉沉睡过去，迷糊想着这怪不得自己，要怪就怪这打雷下雨的，实在太让人好睡。
慕盛自太监手中接过墨色大氅，亲自给沈怿系上，“让你歇在我这明早再回，你非要现下回去，这雨下的，若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沈怿笑，“秋日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明早必然还是落雨，趁现在雨小先回去吧。反正是坐轿，淋不着我的，只苦了下人罢了。”
慕盛轻啧，“他们一个个壮的牛似的，哪里就苦了。”他扶住沈怿肩头，“我是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发愁。”
沈怿笑叹，“我明白殿下好意，但无妨的，你看我病歪歪这么多年不也还好好的嘛。”
慕盛无可奈何，“行吧，你执意要回我也不好强留。”话这样说了却还不放心叮嘱沈林，“给你主子撑好伞，若从玉淋到一丝雨，便仔细你的皮。”
沈林战战兢兢，沈怿冲他安抚一笑，又对慕盛行礼，“殿下早些休息，从玉告退。”
沈林见此赶忙撑开伞，大半向沈怿这边倾斜。他当真害怕，倒不是因为太子恐吓，而是今早之事实在让他挂心里一天了，他忧心他脖子上的脑袋啊。
沈林大半身子露在伞外，沈怿有些无奈，他伸手握上伞柄将其扶正，温声劝沈林，“不必如此。”
已是夜深，沈怿被沈林搀扶着打雨中回来，沈怿刚进自己院子，便见自卧房散出的暖色光晕，他无意识翘了唇角。
外间梳洗过后，他放轻动作走进卧房，齐眉在里侧睡得安详，他含笑吹了蜡烛，轻手轻脚在齐眉旁边躺下。
沈怿心情很不错，刚闭上眼打算会周公，谁想齐眉携了一身暖气一个翻身给他抱住，还梦呓似的嘟囔一句，“跑哪里野去了，和个冰疙瘩似的冻人。”
沈怿还未说话，齐眉已呼吸绵长，遂二人相拥，直至天光大亮。
齐眉昨儿睡得早，可今儿窗外雨下个不停，齐眉便赖在床上没起来。
往年这种时候，她难得呆在屋里不出去，便随便拿两本不知何时淘来的话本子，和肉花、雪哥儿、肥兔，小白一堆猫儿窝在床上，一边看话本子一边撸猫，当真是“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①”
齐眉想着猫儿柔软的细毛不觉搓了搓手，可惜现在床上一只猫也没有，只有一个大活人，齐眉看沈怿平静的睡颜，噘噘嘴哼一声。
她注视沈怿好一会儿，忽而生出个怪想法，撸猫毋庸置疑的好玩，那么，撸人呢？
她抿起唇角眼眸晶亮，向沈怿伸出了罪恶之手。
沈怿眠浅，齐眉温热的手掌一覆盖上沈怿下颚，沈怿立马惊醒。
齐眉感觉触感细腻温润，正打算摩挲两下，就见沈怿睁着一双水润好看眼眸莫名看她。
齐眉和人对视也不尴尬，她接着刚动作来回摸两把，笑着赞叹“你脸真细嫩，跟小女孩似的。”
沈怿不理解齐眉在做什么，脸上触感温热，甚至有一层薄茧，齐眉摸来摸去弄得他脸痒痒的。
齐眉见沈怿微皱了眉，却没言语，不由得寸进尺，顺手往下摸到沈怿纤细脖颈，她微微握住，中指无名指夹住喉结还未动弹，那凸起之处忽然滑动一下。
齐眉感受着沈怿动作一乐，她笑嘻嘻着想再拨弄两下，沈怿却微微坐起身，他咳嗽一声，思索着看齐眉，漠北民风开放，二人完婚已有半月，这大早上的女子再三挑逗，难不成……
他想别过脸去，又怕错过齐眉面上情绪，人姑娘家都做到这地步了，他再不好意思也得主动才是，于是她正视齐眉，经过深思熟虑后一句话缓缓吐出来，“画画……想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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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陆游《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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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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