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的青川，年味漫在老巷的每一个角落。古槐巷的红灯笼串挂了满巷，张记早点铺的门口摆着刚炸好的春卷，香气飘得老远；林思雨的 “梅香小筑” 也挂起了春联，玻璃窗上贴着梅花形状的窗花，透着浓浓的节日气息。
周晚晴站在窗边，看着巷子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孩子们穿着新衣服，手里拿着糖葫芦，笑着跑过青石板路；大人们则拎着年货，互相道着 “新年好”。她手里拿着刚包好的饺子，是母亲早上送来的，还带着家里的温度。手机忽然震动，是宋知予发来的消息：“晚上七点，青川塔下见，带你看跨年烟花。” 后面跟着个烟花表情，像藏不住的期待。
周晚晴笑着回复：“好，我准时到。”
收拾好东西，周晚晴选了件红色的羽绒服，外面套着米色大衣，脖子上围着浅蓝围巾，上面绣着的梅花图案，是她后来又添绣的，比原来更精致了。走到巷口时，宋知予已经到了，正站在红灯笼下等她。他穿件黑色羽绒服，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见了她，眼里漫开浅淡的笑意，像岁末的阳光。
“刚到？” 宋知予迎上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帆布包，“我妈包了些豆沙包，热乎的，给你带了几个，路上吃。”
“嗯，刚收拾好。” 周晚晴接过保温桶，指尖触到温热的布料，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豆沙包？”
“上次去你家，看到你书架上放着本《中式面点食谱》，里面豆沙包那页折了角。” 宋知予笑着说，目光落在她的围巾上，“你给围巾添绣了梅花？真好看。”
周晚晴的脸颊有些发烫，轻轻拢了拢围巾：“闲着没事绣的，觉得原来的图案太单调了。”
两人并肩往青川塔走。路上的行人很多，都是去塔下等跨年烟花的，孩子们手里拿着荧光棒，笑着闹着，年味十足。宋知予走在靠马路的一侧，偶尔提醒她：“慢点走，人多，别挤着。”
走 到青川塔下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塔下的广场上搭着舞台，有乐队在演唱新年歌曲，台下的观众跟着一起合唱，气氛热闹得很。宋知予带着周晚晴走到塔西侧的石阶上，这里人相对少些，还能清楚地看到塔上的灯光。
“这里视野好，等会儿烟花炸开时，能看得很清楚。” 宋知予说着，从帆布包里掏出块野餐垫，铺在石阶上，“坐吧，还有半小时才到跨年。”
周晚晴坐下，打开保温桶，拿出一个豆沙包，刚咬了一口，甜糯的豆沙馅就流了出来，暖得喉咙发烫。宋知予看着她嘴角沾到的豆沙，伸手轻轻拂去，指尖划过她的唇角，像触到花瓣般轻柔，“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周晚晴微红了脸，低头继续吃豆沙包，脸颊红的像点燃的烟花引子。两人坐在石阶上，听着远处的歌声，看着广场上的人群，偶尔聊几句家常，宋知予说起小时候和爷爷一起在青川塔下跨年的趣事，爷爷会给她买糖葫芦，还会给她讲青川塔的传说；周晚晴则说起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守岁的场景，母亲会煮饺子，父亲会放鞭炮，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聊着聊着，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舞台上的乐队也换成了欢快的舞曲，人们跟着音乐的节奏拍手，气氛越来越热烈。宋知予从帆布包里掏出相机，开始拍摄周围的场景，有孩子们拿着荧光棒打闹的样子，有情侣依偎在一起的画面，还有老人坐在轮椅上，被家人推着看风景的温馨场景。
“你在拍什么？” 周晚晴好奇地问。
“拍些岁末的场景，留作纪念。” 宋知予说着，把相机屏幕转向她，“你看，这张孩子们打闹的照片，多有年味。”
屏幕里的照片确实很有烟火气，几个孩子拿着荧光棒，在红灯笼下笑着跑跳，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周晚晴看着照片，忽然想起自己的学生们，笑着说：“要是把我的学生们也带来就好了，他们肯定会很开心。”
“下次有机会带他们来。” 宋知予说着，忽然放下相机，看向她，“晚晴，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周晚晴抬头，撞进他的目光里，里面盛着星光，还有她的影子，温柔得让人心醉。
“明年我想拍一组‘青川四季的老师’。” 宋知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认真，“青川的春天有梅有柳，夏天有荷有蝉，秋天有枫有月，冬天有雪有塔，我想把这些风景和老师的日常结合起来，拍一组有温度的照片。”
周晚晴看着他认真的眼睛，轻声问：“主角是我吗？”
宋知予的脸颊瞬间红了，却坚定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砰” 的一声巨响，第一朵烟花炸开在青川塔的上空，金色的烟花像盛开的牡丹，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盖过了他后续想说的话。
周晚晴看着烟花，耳尖却发烫得厉害。她能感受到身边宋知予的紧张，他的肩膀轻轻挨着她的，手臂微微发颤，显然也因为刚才的对话而心跳加速。广场上的人们欢呼起来，更多的烟花接连炸开，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在夜空里绽放出各种形状，像一幅五彩斑斓的画。
“烟花真好看。” 周晚晴轻声说，目光却落在宋知予的侧脸上，烟花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他的睫毛很长，垂着眼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藏着个温柔的秘密。
“嗯，很好看。” 宋知予的声音有些轻，却带着暖意，“不过…… 还是你更好看。”
周晚晴的脸颊更红了，转头看向烟花，夜空中的烟花还在不断炸开，照亮了青川塔的轮廓，也照亮了广场上人们的笑脸。她忽然觉得，这个岁末的夜晚，因为有了宋知予，因为有了那句没说完却心照不宣的话，变得格外温暖，格外值得回忆。
烟花表演持续了半小时，结束时，广场上响起了新年的钟声，人们互相道着 “新年快乐”，气氛热烈得让人动容。宋知予站起身，伸手拉了周晚晴一把，他的掌心很暖，带着点薄汗，拉着她的手时，指尖微微用力，像怕她被人群挤散。
“人太多，跟着我走。” 宋知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磁性，“别跟丢了。”
周晚晴点点头，任由她拉着自己穿过人群。也的手比自己的大，能把她的手完全包裹住，暖意从掌心传来，让她觉得格外安心。走到广场出口时，林思雨忽然从人群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两个荧光棒，笑着说：“哟，这么巧呀！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周晚晴和宋知予异口同声地说。
林思雨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眼睛亮了亮，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荧光棒递给他们：“给你们的新年礼物，虽然简单，但也是我的心意。明天我家有新年聚会，你们俩一起来呀！我妈做了好多好吃的！”
“好啊，我们一定去。” 周晚晴点头答应。
和林思雨告别后，宋知予依旧拉着周晚晴的手，往古槐巷走。路上的行人少了些，红灯笼的光映在青石板上，像撒了层碎金。走到周晚晴家楼下时，宋知予才松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却还残留在她的指尖。
“今天…… 谢谢你带我看烟花。” 周晚晴轻声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不用谢，能和你一起跨年，我很开心。” 宋知予的声音有些轻，却带着真诚，“刚才在塔下，我还没说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周晚晴打断她，脸颊发烫，“关于‘青川四季的老师’，我愿意当你的主角。”
宋知予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盛满了星光：“真的吗？”
“嗯。” 周晚晴点点头，“明年的四季，我陪你一起拍。”
宋知予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太好了！我已经开始期待春天的梅景了，还有夏天的青溪荷景，秋天的古槐巷枫景，冬天的青川塔雪景…… 有你在，这些风景肯定会更好看。”
周晚晴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笑着说：“你可别把我拍丑了，不然我可不干。”
“不会的，你怎么拍都好看。” 宋知予认真地说，目光落在她的眼睛里，“在我心里，你比任何风景都好看。”
周晚晴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宋知予点头，却没立刻走，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你上去吧，我看着你上楼。”
周晚晴点点头，转身往楼上走。走到二楼的转角时，她忍不住回头，宋知予还站在原地，红灯笼的光映在他的身上，像披了层暖光，见她回头，他朝她挥了挥手，眼里的笑意像岁末的烟花，亮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回到家，周晚晴靠在门上，手还在微微发颤。她走到书桌前，打开帆布包，拿出宋知予送的豆沙包，虽然已经凉了，却还是觉得甜糯可口。手机忽然震动，是宋知予发来的消息：“新年快乐，晚晴。今天的烟花很好看，但你更好看。明年的四季，我等你一起。” 后面跟着个梅花表情。
周晚晴笑着回复：“新年快乐，知予。明年的四季，我陪你一起拍遍青川的风景。”
她把手机放在桌上，目光落在窗外，青川塔的灯光还亮着，像颗遥远的星，巷子里的红灯笼串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她摸了摸脖子上的浅蓝围巾，又看了看桌上的豆沙包，忽然觉得，这个岁末的夜晚，因为有了宋知予，变得格外温暖，格外有意义。
第二天，周晚晴和宋知予一起去了林思雨家。林思雨的家里摆满了年货，她的父母热情地招待了他们，还做了一大桌好吃的，有糖醋排骨、红烧鱼、梅菜扣肉，还有林思雨新做的梅花酥。
饭桌上，林思雨的母亲笑着说：“知予和晚晴，一个爱拍风景，一个爱讲诗词，都是文化人，不像我家思雨，就知道摆弄什么这个酥那个果的。”
宋知予的脸颊有些发红，却坚定地说：“阿姨，我明年想拍一组‘青川四季的老师’，主角是晚晴，我想把青川的风景和她的日常都拍下来，做成一本相册。”
“这个主意好！” 林思雨的父亲笑着说，“青川的风景美，晚晴又好看，拍出来的相册肯定很精彩，到时候一定要给我们看看。”
周晚晴的脸颊发烫，却笑着点头：“好，等拍好了，一定给你们看。”
饭桌上的气氛热闹又温馨，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暖融融的。周晚晴看着身边的宋知予，看着热情的林思雨一家，新的一年，充满了希望和期待，有青川的四季风景，有宋知予的陪伴，有朋友的欢笑，这样的日子，像一首温柔的诗，在岁末的暖阳里，慢慢铺展成最美好的模样。
她知道，从这个新年开始，从青川塔下的烟花和那句心照不宣的话开始，她和宋知予的故事，会像青川的四季一样，春有梅香，夏有荷韵，秋有枫红，冬有雪暖，在时光里慢慢生长，在每一次同行、每一次拍照里，开出最温柔的花，永远不会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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