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心情如被火灼烧的蚂蚁般焦灼不已时,就听耳边响起贺寒云那温和而又平静地语气:“阿絮,你心情不好吗,来吃块糕点吧,这可是你最爱吃的莲花酥。”
那话语像是有安定之力,竟真的将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并且她的斜侧方出现了一只拿着糕点的手,那手白净修长,手指细如葱段,指甲更是修剪过般,晶莹剔透,而拿着的正是莲花形状的糕点,这糕点看样子栩栩如生,就像是真的莲花一样。
她抬眸,有些惊讶地看向贺寒云。
入目是一双似盛着一弘秋水的眸子,清澈而又温柔,似冰雪消融,万物回春,整个人更像是在闪闪发光。
她如是想着,手比脑快般接过那块糕点,嘴唇似不过脑说道:“嗯,昭昭选的就是好吃!真是让我吃了还想吃一块!”
她这一口下去,顿时被惊艳住了,就连瞳孔都因惊艳而微微放大,因为这糕点是她这有时以来吃得最为好吃的,没有之一。
“这莲花酥可是江富楼独门手艺,一般人可吃不着。”
江絮耳边又响起贺寒云柔声细语地为她讲诉了糕点的由来,以及背后的故事,她从未听过,自是听得如痴如醉,到后来,她便明白了自己将要做什么来报答了,她咽下一口莲花酥,刚准备问她会不会做糕点时,话到口忽而顿住了,因为她才发现真正的江絮是会做糕点的!
那么她若是说出了口,岂不是定会遭人怀疑?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阿絮?”
贺寒云轻柔又带着点儿宽慰的话语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就在她想着该怎么办时。
宋若初来了。
她一见到她来了,就如溺水的人儿找到了浮木般,得一线生机,唇瓣也微微翘起。
只见宋若初神色淡漠地走了进来,当目光扫向她们时,原本无光的眼眸,霎时间恢复往日光彩,就连笑容,都变得跟之前一样灿烂如繁星。
她走到她们跟前,笑着说:“你们在聊什么?不知能否让我也听上一听?”
宋若初说最后三个字还特意拖长了尾音,听着她倒是很想知道似的,江絮面上神采飞扬的同她说他们聊的事,而事实上她心里总感觉自己坐着怪不舒服的,就像是有一根针一直咯着自个儿。
“无碍,只是寻常聊聊罢了。”
一道温柔的女声钻进江絮耳中,她侧眸看去,与贺寒云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对上了,她朝她笑笑,而对方也极具默契的回了个笑。
她正过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宋若初:“对了,我待在此处总觉得闷得慌,你既来了,不如陪我们一道去外头瞧瞧你说的冰雕荷花?”
“嗯好!我们现在就去吧。”
原本听了江絮前半句话时的宋若初还有些不悦,但听后半句时,立刻应了声,并向其余的官家小姐们道了声抱歉后,便走上前去,朝他们伸出手。
江絮听这话,见贺寒云落落大方的将手放上宋若初的掌心,还朝对方盈盈一笑,她手纤长漂亮,反观自己的手,粗糙,矮挫,掌心还如树皮般皱皱巴巴的,这样的手,又如何能与她们相比?
一股挫败感忽地涌上心头,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涌上来一双双无形的手,使劲地拉扯着她,似要将她拖进黑洞,也似要将她撕碎。
但面上还是佯装笑意地将手放在她掌心处,任由她拉着自个儿朝前走去。
她扭头看着贺寒云,见她很是无奈地对宋若初摇摇头,那眼神中带着些许宠溺,不知怎得,江絮心中竟腾起一丝羡慕。
察觉到贺寒云要扭头瞅她时,她快速地正过头,笑意晏晏地同宋若初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待步行数十丈米远后,宋若初才伸展伸展身子,语气懒懒地说道:“可算出来了,你们可不知道我刚才去哪儿了,那里可骇人了,让我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可让我奇住了,究竟是什么会让卿卿你连大气都不敢出?”
江絮不由得调侃道,甚至就连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点儿疑惑和一丁点戏谑。
而在她说出这话的瞬间就后悔了,她觉着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会惹她不高兴。
但宋若初并未生气,而是稍稍蹙起了眉眼,一脸沮丧地说道:“我方才去我爹爹那了,见他们在谈事,便想着轻手轻脚过去同他说我阿娘寻他,然我刚一进去,他们就不说话了,还用那吃人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盯成筛子似的,我那时怕极了,腿都差点软下去,不过好在我还是跟他说了声,便赶忙跑来了。”
她语调透着些许惊恐的意味,听着确实像是被怕了去,江絮听着宋若初的话,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江席玉那张生人勿近的脸时,不知为何,浑身不知何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一声轻笑传入她耳中,那笑声娇媚中又带着点儿温凉之意,听起来犹如山间那清澈见底的山泉,沁人心肺:“你怎得不使唤人去传,偏偏要自个儿亲自去?”
这话中似有别样的意味,但江絮实属听不出来,只是见宋若初很是恼怒地去看贺寒云,用手指了她老半天硬是没憋出一句话来。
旋即,她目光扫向江絮时,让她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江絮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然下一刻,果真如她预料般,宋若初开口了:“阿絮,你家阿兄实在是太吓人了,你日后可得离他远远的,你是不知道,去年初夏我热得不行,无论怎么都没法子,但是我只要站在他身边,就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热,甚至还凉得很!。”
江絮被她这种说法给逗笑了,甚至笑得都快要喘不过来气:“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没有嫂嫂了?”
这本是开玩笑的话语,但却是她替真江絮问的,毕竟她也比较好奇,若是不能说她也不会再追问。
“这个嘛,”宋若初思考了半寸后,才点点头,“还真有。”
这话属实让江絮有些好奇,好奇究竟是哪位女子会看上江席玉那样冷冰冰的人。她眸子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正眨巴眨巴地看着宋若初,企图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她见宋若初一脸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时,更对此感到好奇。
“那就是……”
“就是姜家姑娘,而且世子殿下在竖年的秋三月便要迎她过门了。”
宋若初话还未说完,就被贺寒云给抢了去,对比宋若初那略微有些夸张的说辞,贺寒云那一本正经的话语,更令人有说服力。
江絮听着这话,又见宋若初一脸恼怒地看着贺寒云时,不知为何,竟有些想笑的冲动。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如细雨绵绵的春雨般,清冽中又带着温和地声音随着寒风贴着她的耳廓而入:“阿絮,该回家了。”
她寻声去看,只见江席玉站在不远处的雪地上,他身形似跟雪相融般,仿佛是雪化作而成的谪仙,缓缓踏雪而来,眉眼间更是淡漠地瞅不出一丁点神色来。
他走到她跟前,又毫无感情地重复上一句话。
“不行,她不能跟你走,她答应过我要跟我去看冰雕荷花的!”
宋若初是率先反应过来的,她一把挽过江絮手臂,一副宣誓主权的架势看着他,然只看了他仅仅不到一息,就被他目光逼退去,但挽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你想去看吗?”
江絮听着他的话,又瞅了眼宋若初那祈求的目光,她终是狠不下心拒绝,忙朝他点点头:“我啊,自是想的,所以阿兄就让我去吧!求求你了。”
她话语中带着几分祈求,甚至就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带着点儿渴望,渴望她能同意她去,可过了良久,就见江席玉脸色微沉,似是要发怒,但最终也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
“不可,天渐晚,该回去了。”
随着他那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响起,江絮也抬头瞅了眼天色,就见日光渐渐向西山沉去,将周遭的云层照得似火烧般,看起来美极了,同时也将西山边缘滚上一层金,西山依旧是模糊不清的,远远看去,还有点儿神秘又透着几分诡谲在里头。
原来是天色不早了,所以才……
但她心中还是对那冰雕荷花念念不忘,可如今天色渐晚,她断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于是乎,她转过身,一脸歉疚地说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待明日我再来。
她说完就见宋若初眼神黯淡下来,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正当她想要说什么时,却被贺寒云拽了拽衣袖,她那眼神好像是在示意宋若初些什么。
“阿絮,明日见。”
江絮听着宋若初那有些沮丧的语气,终是点了点头,朝她们微微屈了屈身子后,便快步地旋身走到江席玉身侧,并朝他盈盈笑道:“那我们快走吧,阿兄。再不回去,母亲该着急了。”
“嗯好。”
她在听完这话后,正过脑袋,有些步履沉重地朝前头走去,心里头却是很在意她们会说她些什么,她胸口闷闷的,像是缺了一个角一般,心情也逐渐低落起来,但为了不在江席玉面前露馅,还是装作很愉悦的样子。
“怎么?挨欺负了?”
江席玉那如击玉般清脆冷峻的声音传来,让江孤离忍不住酸起了鼻尖,但她仍是不愿诉说,毕竟这事说出来也怪不好看,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并无实质性的证明。
再者,若她误会了,岂不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出来?
所以这也是不可取的。
“我只是觉得时间过得有些快,明明来时还是白日,怎的聊几句天就快黑了。”
“日日来也成,需知一声。”
即使听出了她语气有异,但言语依旧是平平的,就如一块被扔进湖中的石子般,掀不起一丝涟漪来。
“当真?”
江絮有些狐疑地说道,就见江席玉很是认真地点点头,语调清冷:“嗯,当真。”
她一听这话,朝他露出个极为灿烂的笑脸,似桃花盛开,就连那双眸子,都清澈至极,仿佛不沾染一丝的尘埃,就连语调,都是清清甜甜的:“谢谢阿兄,我就知道阿兄是最好的。”
——
她蹦跳着下了马车,第一眼便见到了候门的芍药,以及她身侧站着的一名陌生男子。
那男子看样子有些年长,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他下巴微尖,眼窝深陷,但整体看上去还是慈眉善目。
她在脑中想着究竟是谁,可却怎么也想不到,直到身后的江席玉默默喊了句见过父亲后。
江絮听着江席玉的话,又见那男子微微点点头后,才意识到原来这竟是阳安王,江絮的父亲!
于是乎,她泪水渐渐盈满眼眶吗,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殊行,到最后竟直接扑在江殊行怀里:“阿爹,我好想你!”
话语中充斥着哀泣与浓浓的思念,还夹杂着些许哭泣的声儿,那声儿更是让他人我见犹怜。
“不哭,让阿爹好好看你。”
听着江殊行的话,她不知为何心口竟有点儿安下心来,她糯糯地点点头,便抬起那双沾满泪水的眸子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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