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霍言在帐中休息,睡梦间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腰,而且一圈又一圈,勒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霍言觉得自己现在如同被鬼压床了一般,意识是清醒的,身体却起不来。
混沌中,他下意识迷蒙地喊了声:“竹青…”
腰间的东西突然停了,而后反而绕得更紧了。
霍言暗觉不对,挣扎着起身,一把掀开自己的被子:“什么东西!”
竹青抬起蛇头,朝着霍言吐了吐信子,左眼泛出些许猩红的血光:“阿言,睡得好吗?”
霍言急喘几口气:“竹、竹青?”
然后他就又拉下被子躺了回去:“都是梦,我在做梦。”
竹青急了,立马化成人形整个压在霍言身上,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阿言就是我啊,你没有做梦,我来找你了。”
霍言咳了几声,险些喘不过气来:“你咳咳…你先下去,压坏我了。”
竹青委委屈屈地下床站在床边。
霍言起身坐在床边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不是和你说不用来吗。”
“都怪你阿言,谁让你给我写那封信引我来的。那样的信…我如何能不管不顾。”
“你…这…”
霍言红着脸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几声:“这是理由吗。再这样,我不给你写了。”
竹青却一把抱住霍言:“阿言,我想你,我想来找你。你不想我吗。”
霍言的脸又红了红。
怎么不想,不想如何能写出那么一封信。
可如今战事吃紧,景安那边也得顾及着,他不能纵容思念蔓延,不然恐会误事。
“竹青,你别任性,我…”
竹青突然往霍言脖颈处吹了一口气,止了他的话头。
“竹、竹青…你要做什么…这是军帐,会被听到的。”
竹青亲了下霍言的耳朵:“没事阿言,你小声些就行。”
“竹青你!”
竹青在霍言耳边低声笑了一下,背后生出一条青蛇钻入霍言的衣摆内,意有所指道:“阿言,口是心非。你这不是…很想我的吗。”
“你!”霍言立马羞红了脸,想推开他,“你,你胡说什么!那是,那是…”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竹青却直接把霍言按回到床上:“既然阿言也这么想我,那我得帮阿言解解这相思苦啊。”
“竹青!”
霍言没说完的话都被竹青的嘴堵了回去,消逝在了一声声压抑的喘息中。
第二日,霍言醒来,竹青已经回景安了,给霍言留下了封回信,旁边还有几片鳞片。
吾爱叶柏言:
阿言,我先回景安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昨夜…是我任性,是我不对。下次见面,你再罚我便好。
这边有消息我立刻告诉你。
那些鳞片都是我用灵识凝聚而成的,你我同血共命,除了送信,你让它们做什么都可以。
今日份的,就由我和你说吧。
与卿相遇,宛若春花初绽;与卿相伴,犹如春水初生。
红笺小字,难诉情丝;千山万水,难阻吾爱。
此生愿与卿相依,共度风霜;来生愿与卿再遇,共续夙缘。
竹青
在信的署名后,还有竹青画的一条小蛇。
揉着自己酸痛的后腰,看着那封书信又生不起气来,霍言只能无奈地笑了一声。
毕竟若非自己一次次默许,他也…
霍言笑意盈盈地抚着信纸上的那条小蛇,好笑地叹了口气:“真是,感觉自己愈发不像自己了。”
卫子颜起床后,来了霍言的营帐打算接他去找沈瑾泉。
“将军,我们走吧。”
霍言点点头,开始穿外衣。
可卫子颜却眯着眼,靠近霍言盯着他的耳后看。
霍言觉得不自在,往远撤了些:“怎么了?”
“将军,你耳后怎么多了几块红斑,昨日还没有。是不是帐中有虫啊。我帐里有驱虫粉,今天你拿去撒在营帐周围吧。”
霍言闭了闭眼。
表哥说得对,竹青就是个登徒子。
霍言摆手敷衍道:“没、没事。我时常这样。我、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行了,快走吧。”
卫子颜半信半疑地点头:“好…”
来了沈瑾泉的营帐,沈瑾泉先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霍言,才寒暄道:“卫将军,霍军师,早啊。”
霍言点头问好,卫子颜开口回应道:“沈将军,早。”
沈瑾泉坐在蒲团上:“军师昨夜回去…思索得如何了。”
霍言坐在蒲团上,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南疆”两个字,然后画出被吞的两座城池和宁德城的相对位置,并在每个城池所在方位画了一个小人代表一小支军队。
沈瑾泉看着那些笔画上的小勾,先是抬眼看了眼霍言的斗笠,然后才凝神看着画纸。
卫子颜皱眉思索道:“南疆…南疆一族擅长偷袭。莫非将…军师的意思是,让我们潜入被夺的两座城池偷袭,如蚂蚁啃食般一天天慢慢瓦解掉内部?如此一来,能较大程度上避免正面战场的冲击。”
霍言点了点头,又在另外一个空白处写了个“粮”字,圈了起来。
卫子颜解释道:“偷袭粮仓?”
霍言点头。
沈瑾泉皱着眉看着那张画纸:“可,那又如何。就算偷袭成功,对他们也造不成多大的冲击,反而可能会把他们逼急,反过来更疯狂地报复我们。”
霍言又写了三个字:“空城计”。
沈瑾泉更摸不着头脑了:“空城计?那你如何确定那将军查干巴图一定能中计。”
霍言又写了一个字——蠢。
卫子颜忍不住闷笑了一声。
沈瑾泉却是眯起了眼睛:“你…为何如此清楚。南疆,北朔,说起什么你都是信手拈来。”
卫子颜稳了下心神,忙解释道:“军师之前也上过战场,这些,他自然也会知道些。”
“可我看他年龄也不大,哪里来这么多的经验。而且这南北通透…当是大将军,才有如此丰富的阅历吧。”
说罢沈瑾泉直接拔出剑对着霍言:“你到底是谁。”
卫子颜立马挡在霍言身前:“沈将军你干什么!这是参谋军师,您要造反不成!”
沈瑾泉眯了眯眼:“卫将军,他的身份,你到底知不知情。”
卫子颜咽了下口水:“我当然知道,他叫霍清盼,是我的参谋军师。”
“沈将军!外面有人说他来找卫将军。”
守卫的通报总算给了卫子颜喘息的机会:“好,我现在就出去。霍军师,你与我一起吧。”
霍言跟着卫子颜出去了。
周清墨看见两人出来,激动地招着手:“子颜!将…”
眼见周清墨就要把霍言的身份喊出来,卫子颜忙高声道:“好久不见啊清墨哈哈哈哈哈哈!你来看我了,辛苦你了哈哈哈哈。”
说完他便伸出手把胳膊搭在周清墨的脖子上,把他压低了低声警告道:“将军在这里的身份是哑巴军师,别说漏了嘴。”
周清墨忙点头:“好好好,知道了。”
沈瑾泉看着面前又壮大了些的队伍:“这是…”
卫子颜笑笑:“沈将军,他您应当认得吧。”
沈瑾泉皱眉:“那是自然。周清墨,你这是…”
周清墨拍拍胸脯:“舅舅,我来看你了。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卫子颜忙解释道:“沈将军您放心,他就同我住在一处,不会给营里添麻烦的。”
“这…”
沈瑾泉算是个老好人,受不了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求。周清墨便充分发挥自己狗皮膏药的属性,抓着沈瑾泉的衣袖哀求道:“沈将军,舅舅,求求你了,让我留下吧。现如今让我回去也没有马车了,我总不能风餐露宿吧。求求你了沈将军,求求你了舅舅…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保证。”
沈瑾泉被他求得烦躁,一把甩开衣袖:“行了行了知道了,还是那么磨人。”
周清墨立马喜笑颜开,给沈瑾泉捶肩捶背:“多谢舅舅!舅舅辛苦了。你这还带着伤,我好好照顾照顾你,我娘也放心些。”
沈瑾泉苦笑一声:“你照顾我?你不给我找麻烦就不错了。你这个孩子啊…”
有了周清墨的打岔,霍言才混过这场身份猜疑风波。
夜晚,周清墨跟着卫子颜来了霍言的营帐,还没等霍言摘下斗笠,便一把抱住霍言:“将军,我终于来见到您了,好想您啊。”
霍言好笑地摘下斗笠:“你啊。”
周清墨兴奋道:“将军,你知道我接到你给我的那封信时候有多高兴吗。这些天解将军不知道怎么了,每天驻扎在明河,仗也不打,兵也不撤,每天就和那南疆将军耍小孩儿一般地打一打,我都快无聊死了。”
霍言闻言,低头笑了笑:“他那是帮我的忙呢。”
“啊?帮将军你的忙?什么忙啊。”
霍言轻敲了下周清墨的脑袋:“行了,旁的不要多问了。此次北伐一战估计持续时间不短。我信里也让你自己抉择。你既然来了,就是愿意跟着打。你这些天去和你舅舅提一提,让他临时把你编入兵营,就当征调来的。不然到时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上去。”
周清墨摸着自己的脑袋:“这有何难,我直接说一声不就行了。”
“那是你舅舅。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把你关在家里让你一辈子平安无忧。我此次把你叫来,也是想着你和子颜配合默契,上了战场,能发挥更大的用处。但…这其中的风险,你应当知道。”
周清墨点点头:“将军你放心,这件事,是我自愿的。我想在战场上驰骋,尤其和你们一起。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
霍言笑笑:“如此说来,你和子颜也算是同心同德了。”
周清墨转过头奇怪地看着卫子颜:“子颜?”
卫子颜红着脸别过头:“将军…逗你呢。”
周清墨好笑道:“原来…你也会怕啊。”
卫子颜闭眼不语。
周清墨叉着腰:“别担心,我保护你,包你无事。”
卫子颜羞恼地转身出了营帐:“将军我先去休息了。”
周清墨赶忙追上去:“哎等等我,咱们不是住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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