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术修景的宫殿出来,沈秋池就遇见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身穿一身蓝色,见了沈秋池,也是谨小慎微,连看他一眼也不敢,就这种人,差点成为了他的师弟。
“张于风,你来这里干什么?”沈秋池一脸厌恶地盯着张于风那张看上去格外可怜的一张脸。
此人天赋极高,二十岁便破了金丹,如今不过二十有五,已经金丹后期了!而他,现在还在筑气期苦苦挣扎!若没有术修景,他连筑气都不可能。
老天何其不公!
张于风颤颤巍巍地朝沈秋池行了个礼:“师兄,是我师尊让我来找师叔的。”
张于风的师尊是长明尊人,最擅长算卦,跟张于风适合练剑的体质不沾边,可当初沈秋池偏偏不让术修景收张于风,于是为了体面,让长明给张于风收了。
要不说张于风的天赋高呢,自己对着剑谱练比沈秋池这个得到剑尊亲传教的还好。
就因为这点,沈秋池在门派内一直被诟病。
沈秋池盯着张于风那张可怜兮兮的脸,不耐烦:“谁让你叫我师兄的。”
张于风一脸懵,小心翼翼道:“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沈秋池面无表情:“叫我名字。”
张于风的脸都红了,偷偷瞟了一眼沈秋池,羞涩道:“秋、秋池。”
谁让他这么叫他的!
沈秋池狠狠瞪了张于风一眼。
“师叔让你来找师尊是为何事?”看见张于风那副蠢样子,沈秋池就没心情继续跟他说话了,只问了对方的目的。
乞料在沈秋池胆小如鼠的张于风这时候却是沉默起来,嘴唇嗫嚅:“师尊不让我对外说。”
“呵,那就不说吧。”沈秋池抱臂,错开张于风往旁边走。
张于风一下子就慌了,不小心抓住了沈秋池的腰带,他系的本来就不紧,这么一扯,彻底散了,衣袍哗啦啦的堆了一地,徒留下穿着里衣站在原地的沈秋池。
这下子,沈秋池是彻底生气了,他额头轻跳,一把抓住张于风的脖子,用力:“我对你是太温和了是吧?”
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胸腔中的气息越来越少。张于风的脸憋的通红,却始终没有挣扎,任由沈秋池施力。
沈秋池是真的想把张于风掐死,直到一股灵力打在了沈秋池的手腕,他闷哼一声,往旁一看。
一群人站在路口,义愤填膺地看了他,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沈秋池面无表情地盯着那群人,为首的,是上次被他扇过巴掌的周尺帘,周煜的弟弟。
身后的,是跟着周家混的世家子弟。
“沈秋池,你竟敢当街残害同门!简直令人不齿!”周尺帘的声音又大又响,像是要把多年来被沈秋池欺负的不公喊出来。
但沈秋池只是默默穿好衣服,不语。
他穿衣服的动作斯文又生涩,可见被人伺候的有多好。
叹息一口,沈秋池抽出躺在一旁的张于风身上的佩剑,直直朝着周尺帘刺去。
周尺帘也没想到沈秋池的胆子这么大,居然真的会当着众人的面拿剑刺他。
沈秋池的天赋再差,灵根再浑浊,但天天被术修景洗灵脉,投喂仙草,那也是堆到了筑气后期,比起这批乳臭未干的小孩强多了。
他闪身在周尺帘身旁,挽了一个剑花,剑身偏硬,硬生生地斩断了周尺帘一侧的头发,剑身往脖颈处凑近,周尺帘被吓得失神,不能动弹,身旁的人生怕他出事,用剑格挡在沈秋池的剑前。
那人脸色焦急:“沈师兄,我们错了,你、你别杀周尺帘!”
沈秋池冷眼看了他一眼,不理,手上继续用力。
那人见沈秋池不吃这一套,有些急了,将周煜抬了出来。
“沈师兄,你跟周煜关系那么好,杀了周尺帘,周煜肯定会怪你的!”
沈秋池冷笑一声:“那你就让他来怪我吧。”
随后换了一个招式,直朝着周尺帘的腹部丹田刺去,招式之阴毒让周尺帘身后的那群人浑身发寒。
周尺帘左挡右挡,始终逃不过被沈秋池剑身指着的动作,看着越来越近的沈秋池,他心里有些绝望。
剑身入周尺帘腹部一毫之时,手中的剑身突然歪了。
沈秋池抬眼,入目的是垂手现在一旁的张于风,对方担忧地看着这边,嘴中念叨着:“长风,回来。”
长风是剑名。
感受到主人的呼唤,长风一下子就从沈秋池手中脱离,直直地回到剑鞘。
没了武器,沈秋池的杀伤力大大降低,周尺帘手中翻掌,趁沈秋池不注意将他拍倒在地。
他自己也被刺伤,腹部中了一剑,染红了衣服。
去报信的人带着一众宗门长老到这里,看见的就是这两败俱伤的局面。
沈秋池犯了太多事,算是常犯了,那群人想都没想就把沈秋池拘了起来。
沈秋池挣扎,却被拘的更紧,他咬牙,刚准备破口大骂,一把浑身流转着蓝色流光的宝剑插在了他们身前一寸之地。
气势震的他们衣角翩炔,定睛一看,还没看出是谁的剑,术修景的声音就传来了。
“我弟子犯了什么事儿,竟能劳烦各位长老兴师动众。”
术修景出现在剑旁,背着众人道。
他缓缓转身,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脸竟破天荒地扯出一抹假惺惺的笑来。
慢慢朝着拘着沈秋池的长老走去,伸手,那长老颤抖一下,松开了辖制沈秋池的手,沈秋池狠狠瞪了那个长老一眼,躲在了术修景的身后。
那长老看了眼术修景,解释道:“沈秋池打伤同门师兄弟,按照宗门规矩,是要交给清律峰的。”
“打伤同门师兄弟?”术修景朝着张于风和周尺帘方向看了一眼,冷冷道,“过来。”
张于风和周尺帘的身体一顿,皆往后退了一步,严重满是忌惮,但术修景懒得跟他们废话,各自打入一股灵力,他们身上的伤口就痊愈了。
长老的神情一僵,脸上有些挂不住,他道:“剑尊,有些伤害不是弥补之后就能视之不见的,沈秋池打伤同门师兄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不加管教,日后肯定更加猖狂,说出去,有辱青云宗的名声啊!”
术修景脸上那一抹笑也没了,冷若凝霜道:“那长老想怎样处决秋池?我只有秋池一个弟子,他受伤了,我心疼。”
明明白白、光明正大的偏袒。
沈秋池躲在术修景后,嘴角微勾,挑衅似的看向周尺帘。
周尺帘这时候不敢插话,怒目而视。
长老明白,这时候再说,只会起到一个反面作用,叹了口气,拂了拂衣袖,带着人走了。
周尺帘感到不可置信:“就这么放过沈秋池了?此人作恶多端……”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的兄弟们拉走了。
“你不要命了?在剑尊面前诋毁沈秋池!”
看着被拉走的周尺帘衣角愤懑不平,沈秋池轻笑一声,恰好张于风转头,受宠若惊地看着沈秋池脸上的笑。
沈秋池根本没注意到一旁存在感极低的张于风,跟术修景解释自己动手的原因。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半天,术修景眼睛就只粘在他泛红的手腕处,冷不丁一句:“疼吗?”
沈秋池抬起手,挑眉:“不疼啊,一点都不疼。”
“嗯,不疼就好。”
术修景伸出手,手指拂过沈秋池的那块皮肤,搔起一片痒。
沈秋池愣了愣,发现泛红的皮肤已经恢复如常了。
——
“该死的沈秋池,小爷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周尺帘摸着自己被斩断的头发,气的眼角泛红,甩出一股灵气斩断了面前的树苗。
他身后的一个人跳了出来,咪咪笑:“周少爷是真的讨厌沈秋池?”
周尺帘瞪了他一眼:“还能有假?”
那人囫囵说了几句,将周围人遣散,然后走在周尺帘的跟前,道:“我有一计,可让沈秋池身败名裂,不知周小少爷可否一试?”
周尺帘狐疑的目光在那人身上转悠,兀的冷哼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小的名叫张于明。”
“张于明?张于风是你的谁?”
“我们俩出于同门,我是他的表弟。”
周尺帘冷笑一声:“表弟,确定不是哪个犄角旮旯里来的旁门?”
十分难听的话,张于明脸上的笑脸差点没撑住,又碍于身前人的身份地位,不敢撕破脸皮。
“你不高兴?”周尺帘道。
张于明又谄媚道:“不敢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想。”周尺帘眼尾扫了一眼张于明,突然道:“你说让沈秋池身败名裂的方法……”
张于明心有灵犀。
“一月后有宗门大赛,到时候让沈秋池对上张于风不就行了吗?反正他们身上有过节。”
周尺帘有些疑惑:“就上对上了也不一定能打起来。”
张于风突然笑了一声,带着蛊惑道:“听说最近修仙界有魔族出入啊。”
周尺帘脸色瞬间变冷:“你想让我勾结魔族?”
“哪里用得着周少爷你去勾搭魔族呢,你只需要往沈秋池的灵力里掺杂点魔力不就行了,又害不到他的人,又能得偿所愿。”
周尺帘看着张于明,道:“那关张于风什么事?”
他上下扫视了眼张于明,突然道:“你恨他。”
话语一出,张于明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周尺帘直到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有些好笑道:“居然是这样吗?原来想借着我手除去张于风啊,很聪明,不过看你给我提供了这么个阴毒的法子,我不打算拆穿你。”
“事情交给你做,一个月后,我要看见沈秋池痛哭流涕,求着小爷了结他。”
决定一个人命运的话语就这样轻飘飘的落下,仿佛一片雪花一般。
张于明直起身体,看向已经走远的周尺帘。
他故意露出点弱点,就为了能让他上钩,张于风算什么,沈秋池才是他真正想毁的对象。
或许沈秋池也想不到,三年前他口中的废物,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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