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前夕，江北天气格外的刺骨寒凉，呼啸的北风贯穿整座都市，但丝毫不影响节日如约而至前的热闹。
“黎女士，您随我来。”一个穿着针织紧身上衣和包臀裙，打扮干练的女人，微笑着带领黎笙走出电梯。
黎笙清灵的眼睛眨了眨，点点头。
刚出电梯，两人正式踏入红鱼科技的娱乐传媒部，黎笙看着这个处处透着奢华和高级的地方，内心又是一番感慨和赞叹。
没等黎笙打量一番，刚拐个弯就一眼看到了站在廊前的莫怀青。
他依旧西装革履，鼻梁架着一副银丝框眼镜，精致的脸庞拢在明亮的灯光下，此时正姿态慵懒地向她投来一抹炙热的眸光。
助理见状冲着黎笙微笑，随后踩着高跟鞋离开。
黎笙看着他挥了挥手：“莫总好。”
莫怀青看着眼前双眸很亮，打扮素净的女孩，迈着长腿走了过来，嘴角浮现着一丝浅浅的微笑：“走吧。”
熟稔的两人前后一起进入了会议室，而这一幕恰好被角落的林兮捕捉到。
她本以为自己会是红鱼第一个签约的艺人，会是经纪人突哥大力扶持和捧红的人，却没想到竟然被这个人半路打劫。
若不是从突哥嘴里套出这句话，她真的还在傻傻等着签约时间和合同了。
可那个叫黎笙的那么漂亮，又能让莫总这么温柔对待的人，她拿什么和她争，想到这里，林兮好看的脸因为嫉妒而变得稍稍扭曲。
她不会让别人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一个靠擦边翻红的过气女演员，年龄大又没背景，无非就是靠那张脸勾引迷惑了莫总，真是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
呸，让人恶心。
会议室内，莫怀青和黎笙对立而坐，除了直播间内，莫怀青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看过黎笙。
眼前的女孩皮肤白皙，睫毛似鸦羽，带着很难忽略的视觉冲击力，客观上来讲比直播间里更要清纯和好看。
“莫总，怎么了？”黎笙心道自己来前也特意打扮了一番，被他盯得有点不自信，她拢了拢头发，有些不自然地问了问。
“没事。”莫怀青压着笑意，隐晦的心思也无从察觉，他道：“你考虑好了？”
黎笙点点头，与其说是考虑好了，倒不如说是她一开始就没打算拒绝，这几天她只是在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她提前做了娱乐公司合同的研究，熬了几个大通宵才算是胸有成竹，做好了万全准备而来。
莫怀青递来一份合同，黎笙下意识地双手接过来。
“你可以看一下合同。”莫怀青看着黎笙，目光落在她瘦到嶙峋的腕骨骨节，她似乎又瘦了一些。
黎笙拿着合同翻开看了看，越看她脸上的表情越遮掩不住，她瞪大眼睛很是讶异。
不得不说，这份合同细致又专业，没有任何纰漏可言，就连无法保障的雪藏封杀之类的条款也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敢说，圈内任何一家娱乐公司都不可能会和艺人签署一份这样的合同。
黎笙抬起眼对上莫怀青的视线，她知道，莫怀青一定调查过她，过往的经历应该也知道一些。
但她不知道，这种几乎可以和祁砚川齐名的资本大佬为什么会对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优待有加。
“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签我吗？”黎笙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这份合同确实带着实打实的诚意，但她却有些受宠若惊。
“我是一个商人。”莫怀青眼中睨着笑意，慢条斯理地看向她，嗓音温柔：“更是你的粉丝。”
这句话几乎是从多个维度给黎笙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勇气，刚刚的她还在犹豫不自信，那这一刻的她瞬间完成了心态的翻转。
她眼眸低垂，拿起笔在合同上大手一挥签上自己的姓名，随后将合同递给莫怀青，温声道：“合作愉快啦莫总。”
她的呼吸带着一股清香，莫怀青抬眼对上她好看的眸子，喉结上下一滚：“我很愉快。”
黎笙愣了愣也没多想，眼观鼻鼻观心地将桌上的签字笔笔帽盖上。
“公司配备了员工房，在万中城，你那个房子...就别住了。”忽而莫怀青开口道。
万中城是数一数二的顶级楼盘，因为是郊外，**和安全高了好几个级别，但万中城离疗养院太远了，她怕后期照顾哥哥会有影响。
黎笙抬起头，还是选择拒绝：“不用了莫总，我那房子签了半年我住着还蛮舒服的。”
“行，后期需要可以随时搬进去。”莫怀青也没强迫她，一切随她的开心和意愿就好。
黎笙微笑着点头。
莫怀青又道：“后续会有你的经纪人和助理联系你，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黎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莫怀青作为粉丝对她有优待算是一个理由，但他的细致和温柔却有些太过，毕竟是这么日理万机的大总裁......
她也没自恋到以为他是喜欢自己，只是觉得他的眼神总透露一种炙热，这种光明磊落的眼神让她难以分辨他做事的所有动机。
她也深究不出所以然：“谢谢莫总，那我还可以直播吗？”
“可以，公司不会限制你什么。”莫怀青嘴角噙着淡笑，又补充道：“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可以做。”
黎笙怔愣了一下，看着莫怀青没说话，平淡无波的心湖瞬间泛起阵阵涟漪。
这样的话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了，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相继离世，从哥哥车祸昏迷之后，再没人对她说过。
那六年，她几乎以为自己这辈子就那样了。
可突然听到有人告诉她：只要开心，她什么都可以做，她的心似乎在此刻被濡湿，一股暖流涌遍顺着血液涌遍全身。
“一起吃个饭吧。”莫怀青站起身，温柔地开口询问道：“我知道有家新开的西餐厅还不错。”
“好。”
*
江北最高的一家西餐厅坐立在市中心的江心大厦，夕阳西下，两人坐在巨大落地窗的角落，金色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
这里大多人都是出双入对，黎笙单独和榜一大哥加老板来吃饭总觉得怪怪的，所以只把这次当做最简单的吃饭。
但不知莫怀青本人是对待所有人都是这般温柔，对她很是照顾，看到她认真吃饭的样子，嘴角一直含着一抹看似宠溺的笑意。
黎笙担心自己吃相不是很好，于是刻意收敛了许多，小口小口地吃着牛排。
莫怀青整个人拢在夕阳中，看着有些不自在的黎笙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他语气如哄孩子般：“吃的香点。”
黎笙觉得明明两人没有认识许久，但是在他面前听他说话总有一种从前熟悉的好友多年后见面，熟悉又陌生的错觉。
或许莫怀青本身就是一个绅士，和他相处就是会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莫怀青递过来一杯莓果汁，把她面前的红酒拿走，轻声道：“别喝酒了，你晚上不是还要直播。”
闻言，黎笙脑海中瞬间想起上次她喝酒直播穿着水手裙跳舞的样子，她耳根和脸颊忽而变得通红，她垂着眸子：“你在笑话我。”
“我可没有。”莫怀青捏着红酒杯喝了一口，饶有兴致地笑笑：“很可爱。”
突如其来的暧昧再次席卷空气，黎笙抿抿唇，有些尴尬地说不出话。
莫怀青见她这样，忽然想到什么，嘴角的笑意敛去，道：“抱歉，似乎提到了你不开心的事情。”
黎笙这也才想起那天直播间后面发生的事情，她摇摇头：“没事啊，都过去了，我并不在乎。”
“好。”莫怀青听着似乎很满意，点点头道。
......
饭罢，莫怀青将黎笙送到单元楼下。
坐在副驾的黎笙侧身看着莫怀青，温柔感谢道：“谢谢莫总啦。”
“不客气，回去吧。”莫怀青说完又拿起后座的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黎笙：“女孩喜欢的甜品和奶茶，希望你喜欢。”
黎笙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这个，刚想说不用了，莫怀青直接堵了她的话：“下次请我吃饭。”
“好。”黎笙也没理由再拒绝，不好意思地接过去：“谢谢，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
两人告别后，黎笙拎着甜品和奶茶径直走进电梯，内心还在盘算着下次应该请莫怀青吃什么好。
边寻思着边走出电梯，忽然眼前赫然立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祁砚川的眼睛浸在黑暗之中，似乎等待很久，浑身席卷一阵冷意。
黎笙只是怔愣了几秒，还是攥着拳头硬着头皮走过去。
祁砚川面色阴沉地攥着她的手腕，手中的牛皮纸袋掉落在地，他将黎笙强行摁在墙上，“解释。”
“解释什么？”黎笙低头看了那甜品一眼，表面装的冷静漠然，实则内心依旧控制不住的害怕这个疯子。
冷意似乎顺着骨缝渗透到祁砚川的四肢百骸，连带他的嗓音都带着寒冷：
“那个野男人是谁？你和他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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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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