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坚定

温热密闭的空间内,人会不自觉地产生焦灼和烦躁。

祁砚川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黎笙盯着他浑身的印记心脏跳动声杂乱无章,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把那些都当成梦。

但即使这样,问题来了,黎笙抬起头看他,忽略他那副略显屈辱的模样:“那我为什么会来到你家?”

还不等祁砚川回答,门外传来了一声异动,而这个动静似乎是爪子扒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还伴随着低低的犬吟声。

这种熟悉的声音让黎笙感到恍惚,她的眼眶几乎是一瞬间满含泪花,她随意穿了件祁砚川的外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站起身出去。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她吞吞口水覆到门把手上,刚打开门,一个黑白边牧犬朝她扑了过来,兴奋难平地朝她又亲又抱。

它的那双眸子如同黑曜石一样泛着光亮,翘起的尾巴不停地摇摆着,一点一点地将黎笙眼眶的泪水引了出来,她颤声道:“直直?”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仿佛直直没有离开她,而是像从前任何普通的一天一样,扑过来给她说早安。

黎笙泪水啪嗒啪嗒地流着,边牧似乎看出了她的难过也停止了闹腾,只是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女孩,下一刻上前用下巴去蹭她的手。

祁砚川在这时走了过来,他看到黎笙蹲在那儿别开眼做了个深呼吸,很快他哑着声音喊了一声:“平平,过来。”

被唤作平平的小狗听到主人的指令飞快跑了过来,黎笙也在此刻醒过神来,它不是直直,而是一条和直直长相一模一样的狗。

甚至连名字都很像。

黎笙偷偷抹了抹泪水,她站起身还想要说些什么,祁砚川突然开口:“它是直直的儿子。”

见黎笙目露讶异,他又看着她补充了一句:“唯一的血脉。”

黎笙闻言再次看向平平,怪不得它和直直长的一模一样,她轻轻弯唇笑了笑,看不出伤心还是开心更多,只是笑的时候不停抹眼泪。

祁砚川抱着平平走过去,他轻轻探出手拍了拍黎笙的后背,心疼道:“平平你来养好不好?”

黎笙往后退了退,抬起头看着他,很快那个念头被她掐灭,她无法再承受一次那样的痛苦,哪怕痛苦之前全是欢愉和开心。

她不能够只顾眼前。

忽而她像是借这件事让她更加坚定自己,她和祁砚川也是如此不是吗,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注定了是悲剧的结局。

哪怕这中间是幸福的,可又怎么样呢?过了今天不想明天吗?所以,她的做法和想法没什么错。

“不了,它不是直直。”黎笙看着祁砚川冷声道:“祁砚川,别装无辜,我知道自己的德行,但我更清楚你是什么人,就当酒后乱性吧,但以后别纠缠了。”

“笙笙,你至少给我一个机会。”祁砚川低声哀求:“我从来没有打算娶别人,我只爱你一个人。”

“祁砚川,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黎笙倚靠在门边,侧头望着他:“换句话问,你知道我想过什么的生活吗?”

“我知道!”祁砚川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想成为一位好演员,你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黎笙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很俗气,我想要以尊重为前提的爱,以平等为根本的相处,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我没有否认过你对我的好,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并不爱我。”

“不......不,我爱你笙笙。”祁砚川喉间酸涩,艰难地为自己辩驳:“这个世界我最爱的人就是你。”

他想过今天她的反应,想过她大闹一场,想过她扇他几个巴掌,想过他哪怕给她跪下忏悔都行,可唯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平静。

平静地让他害怕。

黎笙没空在这和他再掰扯什么,也没空听他的忏悔和求和,他们之间在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只是轨道拉正多出些麻烦而已。

他一开始接受不了很正常,时间长了他就会慢慢忘记她了,这个世间除了丧亲之痛,没有任何疼痛忘却不了。

“你昨天没射进去吧?”黎笙没来由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仿佛在问他早饭到底吃没吃。

祁砚川愣怔了一下,有些震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去吃那些药,让那些东西伤害你的身体呢?

“抱歉,是我有点不放心自己。”黎笙将身上他的大衣拢了拢,又道:“这件衣服送给我吧,我的衣服你丢了吧。”

“笙笙,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祁砚川认真地盯着她的眸子,声音无比真诚。

黎笙挤出一抹生硬的笑意,随后将身上的大衣脱掉:“别,那这件大衣我也不要了,你说的太吓人了。”

祁砚川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扯进自己的胸膛,他道:“我不会放弃追求你,这辈子都不会。”

“哪怕我有了男朋友,哪怕我要结婚?”黎笙对上他的视线,冷声询问。

祁砚川黝黑的眸子动了动,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更加不会允许她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样他一定会疯的。

“笙笙,别说这样的话。”

黎笙:“我知道祁总此刻的想法,你在想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一定会把我男朋友搞死,甚至把我老公搞死。”

“你不开心的事情我不会做。”祁砚川说的是实话,他不会再那样偏执,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绝不可能会给她谈恋爱和结婚的机会。

黎笙掀起眸子看了眼他攥着自己手腕的手,道:“你的纠缠我很不开心,所以以后能滚得远一点吗?”

在说完这句话后,黎笙心底有些隐隐的害怕,她害怕下一刻迎来的是祁砚川的雷霆震怒,但并没有。

他手中的力度松了松,往后退了两步,从前骄矜肆意的脸上满是失落和狼狈,他低声道:“好,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打车回去,衣服的费用转你卡上。”黎笙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几乎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离开。

祁砚川愣怔在原地,说不出话,一人一狗站在三楼的阳台往下望去,呆愣愣地盯着那道背影,她走的那么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他声音艰涩道:“平平,你奶奶不要爷爷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平平汪汪叫了两声,哼哼唧唧地尾巴也耷拉了下去。

......

祁砚川开着车一直跟在那辆白色后面,一直到她到了沐风居他才坐在车里朝着她的那栋楼愣了许久。

正要开车离开时,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的黎笙突然闯入了他的视线,她拿着一件行李箱,看上去似乎要出远门。

再接着,一个男人从一辆劳斯莱斯的车上下来,两人对视而笑。

她着一件黄色牛角大衣,带着黑色贝雷帽,像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他在男人的照顾下坐进了副驾驶,两人聊到开心处笑得乐不可支。

阳光和煦无比,这么久以来他终于看到了她笑的这么开心和灿烂的模样,一如从前她偷偷去演话剧,他就在台下盯着她。

那时候他只顾着生气,顾着关心有没有不怀好意的男人盯着他,也只顾着她穿的衣服有没有暴露和不妥。

但他忽略了曾经那个时候她也有过这样灿烂的笑容,在人群中自信到放着光芒。

其实一直到此刻,他的注意力除了在黎笙身上,他更关心他和那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两个人拖着行李箱又要去什么地方。

他不想承认的是,他对黎笙的占有欲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他无法淡然自若地看着黎笙和别的异性在一起。

一路尾随到拍摄基地,祁砚川才猛然想起今天是她入组的第二天,他悬着无法放下的心也在此刻悄然落在。

祁砚川目光幽森地盯着那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他对黎笙绝对不只是上下级这么简单,他要警惕的何止陆叙周一个?

......

进组之后很快就开始了开机仪式,一系列工作完成之后才算是尘埃落定,正式开始第一场戏的拍摄。

可没想到的是,第一场戏就是大戏——应挽和容辞的分手。

戏里应挽因为家中横遭变故迫不得已和容辞分手,她本来就是一个明艳骄矜的姐姐人设,所以分手时把渣女人设贯彻到底。

“应挽,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宽阔明亮的出租房内,容辞攥着应挽的手死死发力。

应挽眼尾发红,不动声色地抹掉了如珍珠般豆大的泪珠,声音带着戏谑和嘲讽:“你是容大校草,我怎么可能没喜欢过。”

容辞眼眶泛红:“我特么要听的是实话!”

黎笙红唇微勾,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容辞,我们也就是玩玩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你敢再说一遍吗?”容辞掐着她的脖子冷声问。

“咔!”

周正工作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褪去了热情和温和,变得非常严肃,他大喊道:“容辞,你是爱恨相掺,不是生气要把她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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