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豫闻言默了默，而后笑道：“姜小姐，我听说了犬子最近应该是献了不少殷勤，求你复合吧？”
“我的儿子，我清楚。当时你妈妈尸骨未寒，他就等不及和别人在一起了。”
“你一个人在国外吃苦时，他还不知道在哪个女人的床上……”
姜钰茗嗤笑一声，打断沈豫的独白。
沈豫合了嘴，面色不善。
姜钰茗：“怎么，沈总认祖归宗不顺利？我记得两年前，您对您这个儿子可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怕不是……他和江霏的联姻没能如您所愿，”姜钰茗观察着他的脸色继续说道，“然后，现在反而还要反将您一军？”
“所以您急了，才来找我落刀？”
沈豫沉吟半晌，才再度开腔：“小姑娘，你刚刚才回国，没有任何根基，和我对着干，你有什么好处？”
“那您错了。”姜钰茗语气冷淡，“我原本是没有想和您对着干的，但是今天是您主动来招惹我。忽然让我有了一种……”
她眯起眼想了想那个词：“‘报复’的**。”
沈豫听见“报复”二字，从鼻腔里冷哼了声：“小姑娘，年纪轻轻谈‘报复’？口气倒是不小。”
姜钰茗：“我母亲已经去世两年，您还能用什么威胁我？”
沈豫：“你就不怕，你和沈慕青失去现有的一切吗？”
姜钰茗像听了个笑话：“我本来就已经一无所有了。至于沈慕青……您看我现在，在乎他么？”
沈豫沉默了。
时隔两年，如今再次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眼底散发出的不妥协和尖锐的气质，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人所陌生的。这当然也包括沈豫。
两年前他不明白，两百万的支票凭什么不能买通她，现在他依旧不明白，一穷二白的人，又是哪来的勇气和他叫板。
姜钰茗见他沉默，便伸手拉开车门：“您好走，就不送了。”
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回公寓楼，突然感到阵阵疲惫。
该来的暴风雨，既然躲不掉，不如主动迎上去，求得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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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家，她便发现Coco没有像往常那样到门口来迎接她，而是哼哼唧唧地趴在地上，眼睛费力睁开看了她一眼，然后“阿嚏”打了个喷嚏。
姜钰茗：……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病病一屋。
她瘸着腿去翻找Coco的拉杆箱，而后看了眼自己的拐杖，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法瘸着腿拉它去医院。
她毫不犹豫拿出手机，按下【能量小偷】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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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青在楼下送了姜钰茗回家，便去到许升他们的麻将局上。
京市二环旁一家高档私人休闲会所，老板娘亲自服务。
江霏站在袁鹏身后嗑着瓜子，时不时还和他讨论讨论出牌顺序。
“观棋不语，你俩到底谁上？”许升推了推眼镜，“打个牌，还要开个研讨会？”
江霏一听，笑了：“哟，许总。怎么？就许你给这位美女喂牌，不许我们寻求场外援助？”
袁鹏帮腔：“就是，每次都打不赢你们年轻人，江老板帮我看两眼怎么了？”
许升重新抓了个重点：“江大小姐，可不敢这么污蔑我的牌品，什么时候见我给Olivia喂牌了？”
Olivia也开口：“江总，我这是今天手气好，谁要他喂牌了。”
江霏投降：“行行行，你们夫妻连心，其利断金。”
许升和Olivia同时冷冷瞥了她一眼，都不做声了。
江霏也不围着袁鹏了，转到沈慕青身后：“大家有没有发现……某位老板今晚特别沉默？”
“谁？”许升撩起眼皮看了看沈慕青，“他？他不是镜头外从来都不爱说话。”
“但我怎么觉得，今天的气氛尤其冷呢？”
江霏就差点名道姓了，沈慕青却连个眼神也没给，垂眸看着牌，但都能看出，心思不在牌上。
几圈下来大几万扔在水花里，放的都是些新手都知道躲着的炮，白白给庄家送钱。
袁鹏啧啧两声，语气里又有些幸灾乐祸：“啧啧，为情所困喏~”
沈慕青这才有了反应，抬起眼皮扫了他眼。
“那可不是，老哥可别坑我了。”沈慕青修长的手指摸入一张牌，搓了搓，收回，“感情谈不起，只不过是需要个老婆。”
而后从其中拎了张，轻轻丢至桌面上，淡然道：“然后被拒绝了而已。”
“哟哟哟，需要个老婆？”江霏满脸“我就看你编”的表情戳戳他的手臂，“之前大好机会可以跟我合作一起搞钱，我上赶着当你老婆你不要。现在被人家小姑娘拒绝两次，就愁成这样。”
“说不是用情至深，谁信呐？”语毕，她还翻了个白眼。
袁鹏配合他的麻将搭子摇摇头：“嗯，确实不信。”
沈慕青刀了江霏一眼，薄唇轻启，兴致寥寥：“无聊。”
江霏眼睛在场内转了圈，忽然开口道：“要我说，场内的各位帅哥美女们，没有一位情场顺利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老板们今年要走财运，发大财呀！”
刚刚离婚不久的袁鹏听到这话，开心了，抚掌一笑：“江老板，这话说得最好！来，给我再开一瓶路易十三！”
“袁总，豪气！”江霏丢了瓜子，开开心心开酒去了。
沈慕青耳旁终于安静了，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痛。
又打了几圈，江霏才来，推着个车，架着酒，仪式感十足。
几人停了手上的牌，休息休息，顺便过去看江霏的开酒仪式。
沈慕青刚走到沙发坐下，口袋里手机震了起来，他掏出，看到来电显示时，挑了挑眉，去小阳台上接电话。
一分钟后，他回来，取下挂衣架上的外套，转身对江霏说：“江老板今天这酒，既然是开给情场不顺的，那我可就无福品尝了。”
“先走一步，祝各位老板喝了这杯酒发大财。”
江霏：……
-
夜已经很深了，装潢不俗的宠物医院空空荡荡，只有休息室和治疗室里的小动物们在自己的独间里休憩，以及时不时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偶尔路过。
姜钰茗和沈慕青并肩坐在医院走廊精致柔软的沙发中。
刚才，沈慕青在家里接到她和Coco时，她已经联系好了家附近的一家医院，没想到沈慕青带着他们便直奔了这家。
这是一家高级私立宠物医院，墙上贴着洗澡一千一次的价格令姜钰茗咋舌。
但姜钰茗刚刚才得知，Coco是这里的终身会员，因为沈慕青养了它之后，直接投资了这家医院。
走廊中经过他们的医务人员都对沈慕青点点头，客气道一声“沈总”。
沈慕青一一点头回应。
Coco被医生接进去检查，二人便坐在走廊等待。
姜钰茗小腹还痛着，心中喟叹一声。一整天应付完小的应付老的，应付完老的又要应付小的，她估计自己上辈子大约是欠沈家不少钱。
沈慕青细细询问着Coco这几天的情况，她便一一说了她观察到的症状，从晚宴那天便感觉Coco有些精神不振，直到今天打喷嚏，食欲也有所下降。
沈慕青点点头，琢磨着是生活环境的改变再加上天气变化多端导致了感冒。
只要不是细小病毒，应该问题就不大。
姜钰茗裹紧披肩，点点头“嗯嗯”了声。现在也只能等医生的检测结果。
没想到它的体检近在眼前，临到头还出了这么个状况。
二人并肩无话坐了会，沈慕青起身走了，估计是出去抽烟。
姜钰茗掏出手机，正好见到时间从23：59走到00：00。
她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大晚上的，医院一个人也没有，躺一下，就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姜钰茗的身体比大脑更诚实，还没想好该朝哪头躺显得比较礼貌，她已经在长椅沙发上躺下丢了意识，睡着了。
-
再次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铺了软胶的淡绿色地板，姜钰茗侧卧着，睡得还挺舒服，脑袋没有之前那么沉，也不硌得慌，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枕着什么软软的东西……
她上手摸了摸，居然还挺有韧性？
意识到什么，她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坐起身。
“咚。”
“啊！”
“嘶——”
结果就是她的脑袋狠狠撞到了某个坚硬的东西。
抱着头抬眼，沈慕青捂着自己的下巴，微微抽气。
他平复呼吸后道：“至于？起个身这么激动？”
“又不是没睡过。”
姜钰茗疼得结巴：“胡、胡说，我们什么时候睡过？”
沈慕青：……
他伸手抚上姜钰茗头，想看一眼：“没事？”
姜钰茗别开了他的手，摇摇头：“没事。我、我我……刚刚是躺在……？”
沈慕青点点头，一本正经：“嗯，躺我腿上，睡得很香。”
姜钰茗怒了：“沈慕青，你怎么能趁我睡着占我便宜？！”
沈慕青舔了舔唇，欲言又止，半晌才又道：“我见你躺在这儿，过来给你盖个毯子，然后你抓住了我的手腕，拉我坐下，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继续睡了。”
哦？是吗？
姜钰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毯子，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质疑起这段话的真实性。
沈慕青揉了揉腿，递过来一瓶什么东西，姜钰茗抬眼，伸手接过。
是一瓶蜂蜜暖姜茶。像是从暖柜里拿出来的，现在还发着热的。
“我睡了多久？”姜钰茗怔怔道。
“两个小时吧。”
“那为什么这瓶姜茶还是热的？你怎么做到的？”
这时，一位夜班护士经过他们，晃了晃手中的姜茶对沈慕青道：“谢谢沈总请喝姜茶。”
沈慕青朝她点点头，扭回头说：“很简单，如果有些凉了，就把这瓶送给路过的医护人员，然后再请他们买一瓶新的送来。”
姜钰茗垂目，盯着手中的姜茶。半晌，拧开，仰头饮了一口。
而后她双手捧着姜茶，在椅子上坐正，转身朝沈慕青说：“沈总，你不是说要结婚吗？”
“这几天我想了想，可以，我们结婚吧。”
沈慕青：早知道一瓶姜茶就能搞定，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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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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