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就是用来考试的。
周考对于被各路考试轮番打击的高中生而言，跟喘气一样，理所当然，并没有人care。
以至于即便他们现在已经坐在了考场里面，摩尔在讲台上站着聚精会神数卷子。也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玩手机玩手机，心态好的一批。
体育课下课，李羿就直接给王广飞打了电话，为的就是查那个周庚年的消息。正赶上王广飞最近忙着去市里开会。
于是，周末了，周考了，王广飞忘了。
还是查无此年。
李羿一转头，毛小骏在后面挂着酒瓶底，非常认真的在做笔记，边写还边肯定地点头，若有所思。
“你这考前想起来用功了。”李羿揶揄了一句，仔细一看，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什么玩意儿？”
从此以后你只能看着我一个人，小妖精。
妖精，上来，自己动，你别想玩弄我于股掌之中。
你这个邪魅的小妖精，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妖精做错了什么。
李羿：“《西游记》？”
毛小骏终于把头抬起来：“什么啊哥，这是撩妹必备说话术。”
李羿：“我看这是找打必备说话术。”
“你要学习这么用功，清华北大的招生办早杀咱学校来了。”寇凡过来发卷子，顺口吐槽了一句。
“周一强请假了吗？”
寇凡的一句话，大家才猛然想起来，世界上有个人叫周一强，他今天没来。
李羿也突然想起来，周一强好像说过周末要和季谌约架……
于是揉了个小纸团，准确砸在学神脑袋上。
季谌缓缓回头。
“你不是六点要跟周一强约架？快六点半了。”李羿问。
“……哦。”季谌歪头，也不知道在没在认真听，还随手翻了一页笔记：“……忘了。”
语气比吃饭睡觉还风轻云淡。
这特么都能忘啊大哥！
毛小骏竖起大拇指：“……这都能忘。”
季谌拿出涂卡笔，单手转着，漫不经心道：“算了，快考试了。”
李羿&毛小骏：“……”
这一场考数学。周考的题目十分不算简单，最后一个大题的题干甚至出现了微积分三个字。
同学们恨不得冲上去把许阳刚打回摩尔庄园。
其实老师们本就心知肚明，谁放假学习啊？手机不好玩吗？电脑没有趣吗？
开学第一次考试题目故意出的难点儿无非就是为了给他们个下马威。用作成绩出来后对学生进行批评教育的素材。
这一场考数学，小摩尔在讲台上正襟危坐做卷。每次发卷摩尔都是做的最认真的一个，讲题的时候卷子里面上面标注的密密麻麻，就是没人听。
教室里面嘁嘁喳喳。对答案的，传纸条的，还有个与世隔绝的，季谌。
学神就在身边，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季谌周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真空罩，把他隔绝在世俗之外。
学渣们宁愿菜鸡互啄也不沾惹这个大学霸。
李羿的水平也就能应付前面的基础题，几分钟就划拉完了。
他戳开手机。得益于是周考，只是把原来的双人座位拆成了单人座，并没有换教室。再加上小摩尔监考。So，李羿摸出来手机，准备来几把游戏。
刘帅给他发了个视频。这哥是艺术生，最近去培训学校学舞蹈了，日子过的轻松快活。
【你的帅哥】：最近忙什么呢？
【李二】：不忙。
都闲到考试玩手机了。
【李二】：你忙什么呢？
【你的帅哥】：忙着练舞呢，还记得高一时候的那个视频吗？
【李二】：啥？
【你的帅哥】：等着啊。
刘帅高一下半年的时候，他学艺术的学校布置作业，主题是青春伤痛。每个人编一段舞，要有背景，要联系生活，要正能量。
于是他决定在临城市高级中学取景，作为跳舞的背景。
刘帅同志决定演董永和七仙女，虽然不知道一个男人年纪找了七个漂亮妹子有什么好伤痛的，反正演就完事了。
刘帅就穿着仙女裙，一人饰演七仙女，还揪着李羿客串董永。
“我不演。”李羿握着董永的戏服，就像握着他一生的尊严。“你想都别想。”
“你都一个人演了七个了，还差这一个么？”
“差。”
刘帅摁住他：“李二，你不能不演。”
李羿正襟危坐：“为什么？”
“因为他们也都不愿意演。”
“……”
当天，穿着仙女裙的刘帅同学，去学校宿舍的人工湖边，在湖心的天鹅雕像前蹦跶的非常开心，李羿同志非常丢人，全程半掩着脸，生不如死。
刘帅发过来的，就是这个。
李羿漫不经心看了眼视频，黑历史不堪回首。加上傻吊的bgm，更丢人了。
【你的帅哥】：怎么样，精彩吧？
【李二】：你老师给你合格了？
【你的帅哥】：我老师让我重拍。
李羿忍住笑出了声。
他光速快进，跳过自己羞耻的特写，却发现全是自己羞耻的特写。在某一秒钟的时候，李羿的表情突然黯淡下来。
视频后面，一个路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慌慌张张拾起掉落在地面上的本子。本子被划出了不少痕迹，他急急忙忙塞进了书包里，还是露出了封面的小熊□□和蜂蜜罐。
这本来应该是不经意间一笔带过的一个镜头，但是刘帅同志跳嗨了，给这段来了个鬼畜。
李羿定睛一看，后面的小眼镜。很是眼熟。
张正昊。
李羿当场摁灭视频，打了个电话：“胖子，你这个视频，什么时候拍的？”
全班抬头，击鼓传花一样看着李羿，做惊恐状。
“卧槽，考试打电话。”
“到底是法制咖，这是真的牛逼。”
摩尔很无助，走到李羿身边：“李羿同学，我们在考试……”
李羿摆摆手，接着听电话：“我知道，你考你的。”
摩尔：“……”
刘帅的声音慢悠悠的。“高一的时候啊。”
“我他妈问你是哪一天。”
“我找找电脑里的存的日期啊……你等等……今年的4月26号，怎么了？”
4月26号……
他左眼皮颤抖，随机立刻起身，快步走到窗边。
“被撕的本子，是不是小熊□□？”
季谌迎面对上他的视线：“？”。紧接着，视线被李羿的手机吸引。
“张正昊的笔记本，4月26号就已经被撕了。”
季谌停顿了两秒，气压骤然上升。“你是说……”
他猛然起身，拽着李羿的手就往外走。
李羿：“？”
在摩尔和其他人注目礼当中，他俩拉着手，火急火燎冲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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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强今天点儿背的要死，跟季谌约了架，又怕耽误晚上的考试被河马当场撕碎。于是买了个面包在篮球场囫囵吞枣，准备打完赶紧跑回来。吃的灌了半瓶水还是噎得慌。
结果在篮球场直愣愣站了一个多小时，差点儿没被蚊子咬死。
对手没来，他自己回来了。
“操。”周一不断在被黑蚊子攻略过的地方掐着十字口，还是好痒。
他走到楼梯拐角，东边的楼梯口正对着男厕所门，正撞见黑暗中俩鬼影，一个快步走着，另一个踉跄着跟在后面，这俩鬼关系不错，还拉着手。
他俩看见他，大眼瞪小眼。
然后没搭理他。
李羿拉着季谌，去了奥赛班的考场，一眼就找到了窗边最后一排的张正昊。奥赛班的监考老师去水房接水了，但是考试仍旧十分安静，学霸们都在全神贯注做题。
张正昊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着大题最后一个拔高题。
一个手机“咣”摔在他书桌上，他抬起头，季谌厉鬼般的表情出现在眼前：“张正昊，你被撕的本子，是不是画着小熊□□？”
李羿：“那他妈是我的手机……”
季谌：“不重要。”
……重要。
张正昊放下笔，眼神躲躲闪闪：“我不记得……”
季谌将视频点开，举到张正昊眼前：“你记得，自己划的本子，怎么会不记得？”
“我……我……”
季谌此时火气已经顶上眉梢，多日的积怨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
他并不听张正昊解释，一脚把张正昊踹出去。
张正昊立刻倒下，后背正撞在成排的书柜上。书柜上的书应声坠落，纷纷砸在他身上。
在全班同学震惊的眼神中，季谌换了个姿势，揪鸡崽子一样拎起张正昊，掐着他的脖子，眼神放着寒光：“我最后问你一遍，这件事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
秒变第一现场吃瓜路人的李羿，对同样变成吃瓜路人的周一强说：“你应该庆幸他没去跟你约架。”
隐隐约约搞清楚状况的周一强：“我觉得也是……”
与此同时，校长风尘仆仆地背着手，跟随着梁有成的脚步，考察考试期间教学楼的风貌。
“校长您看”梁有成朝着校长，点头哈腰，脸上褶子笑的沟壑纵横。从大门拐过来就不断做着欢迎的手势邀功：“在我的……哦不您的英明领导下，学生都认真学习，校风淳朴，学风扎实，纪律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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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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