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宁不是那种睡觉老实的家伙,他和晏爻一起睡,他入睡快,先睡着。睡着后特别不安分地往晏爻身上蹭,晏爻被绑住手脚,不能推开他,只能往边上挪,和他保持距离。
宋司宁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晏爻挪远了,自己也立马跟着挪上去。晏爻睡里面,床边贴着墙角,晏爻挪无可挪,最后只能清晰地感觉到宋司宁挪进了自己怀里。
他嫌弃地闭上眼睛,想象着那软绵绵的女人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结果却出乎意料,贴在他胸膛的女人骨骼清晰硌人,该软的地方是一点没软。这女人胸很平啊!紧接着,宋司宁抬起一条腿跨在了晏爻的腰上,一只手搭在他脖颈处,力道之大,差点把晏爻喝下去的汤药给呕出来。
他简直怀疑和他睡在一起的人根本就不是女人,是个男人。
晏爻觉得再被这样压下去,他的伤是好不了了。黑暗中,他友情提醒道:“喂,你能别把手脚搭在我身上吗?”
宋司宁不是一个入睡就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但今夜不知为何,他难得心安,仿佛灵魂找到了归处般,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深眠当中。任由晏爻如何叫他,都叫不醒。
宋司宁睡觉有个习惯,手上总是要抓点什么。晏爻正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这奇葩女人睡一边去,女人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指,还是那种很使劲地抓着,五指几乎是掐着他的皮肉。
“嘶。”晏爻要挣脱,却挣脱不了,他知道的,这女人力气大。他就着这么个姿势,忍受着被掐着的疼痛,陷入了短暂的浅寐当中。
宋司宁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自己身陷一片炙热火海,好热,什么东西竟然这么热。他蓦然惊醒,从晏爻身上抽回了手脚,坐了起来。
点燃红烛,他看到白无常、色鬼、福禄他们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正坐在他们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卧槽,你们怎么在这里?”宋司宁额上的冷汗直往下淌,魂差点儿吓飞了。
三只鬼神色异常严肃,活像抓了青春期早恋孩子的大家长。他们虽然对晏爻这个贤婿持不反对态度,但“不反对”和“同意他俩上床”又是另外一回事。作为大家长,他们生怕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从俩人睡下起,三只鬼就在这里守着了。
主打一个棒打鸳鸯。
“阿宁啊阿宁,你说这话,让鬼很伤心哇。”色鬼揶揄了一句。福禄抖了抖袖子,满脸不悦,“阿宁,你当真喜欢这个道士?”
呃……
喜欢这个道士?“喜欢”这个词,说实话,宋司宁还真没认真想过。如果说贪图晏爻的美色算喜欢的话,那他应该是喜欢晏爻的吧?
白无常简直没眼睛看,避开目光道:“阿宁,你能先把衣服穿上说话吗?”
宋司宁经白无常一提醒,第一反应是穿衣服,结果刚穿到一半,不高兴道:“就因为这是女人的身体,就要我把衣服穿上说话吗?男人可以袒/胸/露/乳,为何女人就不行?都是皮囊而已,避什么避,我看是你们的思想需要避。”
好好好,他们说不过宋司宁。其实三只鬼一直都以为宋司宁和那道士谈上了,今日他们见了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全是宋司宁的单相思!自家崽子是舔狗啊!
宋司宁道:“就算我喜欢晏爻吧?怎么?”
傻孩子,你喜不喜欢那个道士我们难道还能看不出来?万花丛中过,鲜花插满头的色鬼郑重其事地表示:“阿宁,你想不想把晏爻搞到手?”
他们一口一个晏爻,福禄便想着说走近瞧瞧这个未来贤婿,“哎呀!”
众人的注意力齐刷刷被福禄吸引,宋司宁的“想”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福禄惊呼:“贤婿好火辣!”
三个问号自宋司宁的头上飘出,他想说你是怎么看出他很火辣的?为什么我觉得他是一座冰山?白无常眉头紧锁,走过去一探究竟,这才道:“他发烧了。”
发烧二字一出,宋司宁赶紧迎上前去,摸了一下晏爻的额头,果真烫得惊人!他刚刚就是被晏爻烫醒的呀!都怪这三只鬼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我们……我们来之前,你们没发生什么……吧?”色鬼实战经验能出好几本书,“发烧”总能被他晕染出黄色来。
福禄和白无常被牵动了神经,齐齐望向宋司宁。宋司宁真的服了这三只鬼,不爽道:“哎!不是!你们想到哪儿去了!我担心他这是青藤散发作了!怎么办?!”
“青藤散?!”
宋司宁连忙问道:“你们知道怎么解?!”
三鬼非常理所应当地摇了摇头,一耸肩:“不知道,没听说过。”
“……”
“没听说过就请回吧,门在那边,不送。”话音落下,宋司宁开始传唤外面的小鬼进来,把碍事的三只鬼当场屏蔽了。
色鬼非常气愤:“哎哎哎!阿宁!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不懂感恩!”
宋司宁此刻满脑子都是“青藤散怎么解”,哪里有闲心给色鬼提供情绪价值,看在两百年的塑料交情份儿上,道:“我谢谢你。”
要谢谢就认真谢,这不情不愿是什么意思?色鬼不接受,非要争论一下:“男人到处都是,你何苦为了他,轰我们离开,我们对你如何你不明白吗?”
晏爻身子越来越烫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身后的色鬼还在叨逼叨,宋司宁道:“我真的会谢。”
感觉下一秒色鬼就要和宋司宁打起来了。白无常赶紧拉住了色鬼,叫他别冲动。这时候,小鬼们响应了宋司宁的传话,破门进来,好家伙,一屋子男人。
半夜三更,贵圈儿不仅玩得花,还玩得乱。
小鬼们的脸上五光十色,特别精彩纷呈。三只鬼也不好再继续留下来,化作一缕黑气,散了。
小鬼们对晏爻进行物理降温,折腾了半天,温度是一点儿也没降下来。宋司宁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扇子一合,该死,忘记让那三只鬼告诉他怎么出去了。他定要冲出这“无字书”,回去请教师尊。
宋司宁来到桃木塔外面,站在瘴气缭绕的血雾林中。既然不知道怎么出去,那他就先毁了这片血雾林。毁了自然就能出去了。
他化出真身,双手举过头顶,手心慢慢将林子里的瘴气吸入,汇聚成两团黑蓝的气,无数的僵尸鹦鹉从地底下钻出,整齐划一地绕着他旋风般飞行,他双目赤红,掌心向下,将黑蓝的气打入地下。
巨大的能量自他脚下向整片林子荡开,大地震颤不已,无数的藤蔓自地下破土而出,好似一双双恶魔的手,朝他伸来。宋司宁化出双刀,一跃而上。僵尸鹦鹉如离弦之箭,在宋司宁的鬼系法术下,扑向那些藤蔓,将其撕碎,破坏。
僵尸鹦鹉能变化出三十种形态,其中一种便是斧头。宋司宁站在树干上,居高临下道:“给我砍!把树都给我砍光了!老子倒是要看看这‘无字书’出不出得去!”
无数把僵尸鹦鹉化作的斧头在宋司宁的命令下一下一下地砍着梧桐树,哗啦啦,不一会儿梧桐树就倒下了一大片。
宋司宁道:“继续!”
梧桐林就跟成了精似的,黑血渗入了泥土里,四周充斥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像是那些关在十八层地狱的恶鬼在咆哮。
突然一道白影降落于他面前。“郎君!且听老夫一言!莫要再砍下去啦!再砍下去,林子就毁啦!”声音沙哑得像风霜刻过的老树。
“你是何人?”宋司宁冷漠地看了眼他面前的老人。此人一袭白衣,又瘦又柴,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披头散发,胡子拉碴,形象分明没比街上的叫花子好到哪里去,却莫名其妙有股仙味儿。
宋司宁觉得一定是自己的短视又严重了,才会从这疯癫老头身上品出仙味儿来。问完他就后悔了,他为什么要去问?这老头是谁关他屁事啊。
换作平常人,宋司宁这冷漠的恶劣态度,不知道已经激发了多少个人恩怨,可这老头却一反常态,并没有在意宋司宁的态度如何,而是笑得近乎癫狂:“哈哈!郎君真的不记得我啦?你再仔细想想!”
“……”我想个屁!我只想把树砍完赶紧离开这里!宋司宁睨着对方:“不认识,没印象。”
“哎,老夫乃梨花山崖的长笑仙人。”老头笑着说,“上次老夫送了你两壶梨花酒,你忘啦?”
说到酒,这下宋司宁想起来了。宋司宁道:“你那酒确实是仙品!但酒归酒,你若是要挡我的路,我连你一块儿砍了。”
僵尸鹦鹉仍继续砍着梧桐树,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长笑仙人叹息一声,知道宋司宁不会轻易停下,口中咕哝了一句咒语,顷刻间,整片血雾林的僵尸鹦鹉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停下了。
“……”这长笑仙人的法力竟在宋司宁之上。宋司宁尴尬了,早知道刚刚态度好点了。宋司宁为了面子,硬是把自己高高端起来,傲娇道:“你既然让我停下来,我有三个条件。”
这几天好嗜睡啊。困~困~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青藤散长笑仙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