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笑仙人往偏房的三间小木屋一指,十分明了地说他这里只有三间客房,让他们自己看着办,说完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怀里抱着老母鸡出门遛弯儿去了。
六个人,三间房,两人一间再合适不过了。问题是,宋司宁和谁一间?反正他不想和晏爻一间,他怕晏爻半夜起来磨刀霍霍杀鬼爷。他还在犹豫当中,乐天已经被唐城内定了,唐城将他心怀鬼胎的目光杀了个片甲不留,非常不客气道:“别看乐天,也别看我,我们是不会和你睡一间的。”
宋司宁承认在那几秒的时间里,他确实有打乐天主意的嫌疑,但看唐城是个什么鬼?他是有多想不开啊才会看唐城!宋司宁心说我找姜铭和官昱总行了吧?他抬起眼,姜铭已经主动和官昱结盟了!
卧槽。这是个什么意思?这小崽子竟丝毫不顾昔日情谊!宋司宁盯着姜铭,厉声道:“你去和晏道长睡去,我和官昱睡一屋。”他这就不讲理了,简直跟村口霸王没什么区别,专门欺负弱势群体。
姜铭不错眼珠地盯着宋司宁,半晌后又往面沉似水的晏爻看去,不知为何,晏爻把目光投了回来,两道充满杀气的寒光像刀一样架在姜铭的脖子上。这种时候,还是得罪宋司宁划算,于是他直接把宋司宁给卖了:“不!我已经和官昱哥定好了——对吧?官昱哥?”
姜铭转过头,官昱已经趁着他们鬼扯的工夫,拿上姜铭的东西进屋了。
“……!”这是死局啊。姜铭心虚,冲宋司宁展露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礼貌笑容,当即脚下抹油似的飞进屋,砰一声把门关上了,还是上锁的那种。
宋司宁欲哭无泪,完了完了完犊子了。
“走吧,宋司宁。”晏爻从后面轻轻拍了拍宋司宁的肩,往前走去,推开了最靠边那扇房门。等晏爻进去后,宋司宁这下连苦笑都没了,内心狂风骤雨一阵后,死马当活马医般地跟了上去。
如果说他进来之前,内心还存留一丝“鬼定胜天”的侥幸期盼,那么当他看完靠窗的双人大床后,那丝“侥幸期盼”直接以光速灰飞烟灭。
同床共枕?
是不是不太合适?
宋司宁心如死灰,比阳痿还萎,肉身虽完好健在,魂魄已经劈叉了。他都难受成这样了,他瞥到晏爻的表情居然可以用“舒心”二字来形容。宋司宁悬着的心,总算是死透了。
只见晏爻将窗户推开透气,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自己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的手指;窗外的梨花漾着清风,裹挟着白光漠漠飘进,轻轻落在晏爻的发隙上;他垂下鸦羽般的眼睫,轻抿的唇角似笑非笑,扬起勾人心魄的弧度。
晏爻转过身,对上了宋司宁摇摇欲坠的视线,他整个人站在光影里,撕破迷离醉人的梦境,问:“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宋司宁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像极了他在桃木塔里面放飞自我,大耍流氓时对晏爻说的话。晏爻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莫非?不不不!不可能!晏爻绝对没认出他!他百分之一万地肯定!
宋司宁道:“外……”
他脱口而出的音节还没完全出口,就跟非法入侵的病毒一样被晏爻拦下了。
晏爻脑子里的碎片化记忆一闪而过,他似乎跟人睡了,男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挤在墙角动弹不得,那滋味可不好受。晏爻没商量道:“你睡外面容易掉下去,我睡外面。”
晏爻这么说,可见那次给他留下了无比大的心理阴影。宋司宁脸上僵住的肌肉艰难地动了动,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还能怎么说?晏爻这哪儿是怕他掉下去!这是怕他不安分!不老实!想时时刻刻监视他呀!
傍晚的时候,日暮西沉,霞光漫天。长笑仙人抱着老母鸡出门遛弯回来,残忍地把老母鸡双脚一绑,摸着肚子道:“今天晚上老夫想吃‘柴火鸡’,孙子们,懂老夫的意思了没?你们可得满足老夫啊!”
老北鼻的话,老北鼻的要求,还能怎么样?宠着呗。只是可怜了老母鸡。众人摸着下巴,嘶来嘶去,陷入了沉思。顾名思义,“柴火鸡”是用柴火做出来的鸡。柴火有了,鸡也有了,问题是,他们不会做啊!
唐城道:“师尊没教过怎么**啊!”
晏爻迎难而上,走过去活生生拔下了一根鸡毛:“**要先去毛。”
“……”不知道老母鸡疼不疼,反正宋司宁看晏爻拔鸡毛看得蛋疼。真担心晏爻做完鸡,下一步就是做他。晏爻的注意力总是在宋司宁这里,他见他眉头拧得死紧,便问:“晕毛?”
“晕毛”是个什么鬼?宋司宁赶紧摇了摇头,道:“鸡会疼吧?”
唐城满脸嫌弃地啧啧两声,对宋司宁说:“古蜀国有个地方叫‘乐山’,那里有一尊大佛,叫‘乐山大佛’,你过去叫大佛起开,你去坐。”
宋司宁真是够了唐城的阴阳怪气,他一把拎起老母鸡,冷着脸扔给唐城,秉持着“you can you up ,no can no bb”的合理性原则,说:“来来来,鸡就交给你了。”
官昱实在看不下去了:“诸位,我厨艺其实还行,我来吧。”
唐城抹不开面子,死鸭子嘴硬还想犟几句,奈何没有那个实力,只好把老母鸡给了官昱。官昱系好围裙,站在灶前,烧水烫鸡去毛去内脏,动作熟练利落,把大伙儿看得一愣一愣的。
长笑仙人见一群人游手好闲盯着一个人做饭,十分看不惯,随手指了唐城,道:“院子里的草比老夫远房舅公的坟头草都长了,你去帮老夫拔了去。”
唐城“哦”了一声,顺手抓了乐天和他一起,乐天又抓了姜铭,于是三人组团拔草去了。
剩下晏爻和宋司宁,长笑仙人盯着两人瞅了瞅,若有所思,道:“院子往西有一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个猪圈,猪圈底下有个酒窖,你俩去取一坛梨花酒来。”
这任务,舍宋司宁其谁?
宋司宁欣然应下,但能不能不带晏爻啊!他怕啊!长笑仙人只管下任务抠脚打嗝儿放屁,说完就溜达着走了,宋司宁说他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晏爻没答应。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猪圈,所谓猪圈,其实里面就只有一头猪,见到俩人来了,非常憨厚地瞪着眼睛。
宋司宁道:“晏爻兄,你快看那头蠢猪。”
晏爻停下脚步,回望宋司宁,欲言又止,几秒过后,扬起嘴角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宋司宁还没反应过来晏爻是什么意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酒窖了。
他娘的,他刚刚似乎被骂了。
宋司宁一只脚踏入酒窖,整个人魂都丢了,是熟悉的梨花酒味道。晏爻对酒不感兴趣,很快就取好了梨花酒。他们离开时,宋司宁故意把门虚掩上,没关严实。
官昱的厨艺确实好,柴火鸡色香味俱全,光是闻着就让人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长笑仙人非常满意官昱的厨艺,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是厨神转世,官昱笑而不语。
大家都在埋头激情干饭的空档,一根香喷喷的鸡腿落入宋司宁碗里,宋司宁猛地抬头,对上了官昱的目光,官昱为何突然给他夹鸡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宋司宁没有当面拆穿他,而是笑道:“谢谢官昱兄。”
官昱的心理活动没他丰富,从宋司宁出生起,官昱总是把自己的那份儿鸡腿留给弟弟,所以给宋司宁夹鸡腿,对官昱来说不过是一个下意识的习惯而已。
宋司宁他在笑,笑得那么阳光。晏爻恍了神,为什么宋司宁跟官昱在一起会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宋司宁跟他在一起从来没有那样笑过。为什么?
晏爻全程都在极力掩饰自己快要变异的表情,以至于让自己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宋司宁啃鸡腿的时候,瞥了眼晏爻,“分享”一词自心里油然而生,鬼使神差的他把自己啃过的鸡腿夹进了晏爻碗里。
晏爻避鸡腿如避什么洪水猛兽,当即就把鸡腿给宋司宁夹了回去,皱着眉头道:“你吃过的夹给我。”
宋司宁没跟晏爻一般见识,喃喃道:“我只是想把好吃的分享给你,今晚咱得同床共枕,用一根鸡腿来换取晏爻兄的温柔,不过分吧。”
“啊!”八卦小团队眼里的黄光闪闪,在饭桌上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他们的大师兄今晚有艳福啊!啧啧啧!杀狗了杀狗了!
吃过晚饭,晏爻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任务,官昱扫地,拔草小组继续拔草。宋司宁装模作样地把鸡鸭鹅喂了,趁着大家没注意到他,溜了。
梨花酒啊梨花酒。
来一趟梨花山崖,不喝满足,简直对不起他这一趟。他重新回到了酒窖里,捞起一坛子梨花酒就往下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爽感。要是再来一盘花生米那就更好了!
本来十二点前可以写完的,结果遇到点事儿耽搁了,拖到一点半。今天是六月七号哎,又是一年一度的高考,高考学子们加油吧!考完就可以爽了!(◎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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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同床共枕合适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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