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赵好同闫乐一起回来,赵高一颗心才落了回来,又眼色复杂的看着赵好,她大概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看他的目光都带了讨好之色,赵好糯糯的叫道:“阿爹......”
赵高在与她的对峙中,败下阵来,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回来了?”
赵好赶紧拉住闫乐:“我和师兄一起回来的,师兄真的太忙了,我等了好长时间呢。”
闫乐请罪道:“都是闫乐的错,请大人......”
赵高撑着额头,疲倦道:“行了,都累了一天了,赶紧都回去休息吧。”
赵好瞪大了眼睛:“阿爹,是说我可以回去了?”
赵高摆摆手:“回去吧。”
赵好觑着赵高的脸色,小声道:“阿爹,没,没有话要跟我说?”
赵高看着她那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难道是阿爹忘了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赵好赶紧往外跑去:“我先回去了,阿爹。”
看着赵好映入夜色,赵高有些头疼的说道:“这孩子,我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闫乐猜测的问道:“阿好,是不是又出事了?”
赵高扶额道:“这丫头给九公子送了一些六国的钱币和医书,正中陛下的心意,今日我与陛下又唱了双簧,这丫头,你以后给我看严了。”
蒙家。
蒙毅在蒙恬的面前走来走去,赞许道:“你这小弟子,真是不可貌相啊......”
蒙恬凶恶的盯着蒙毅,不赞同:“阿好的相貌哪里不好?”如果他真的敢说,他这兄弟也不用要了。
“知道了,知道了,”蒙毅立刻改口道:“你这小弟子,令我等佩服,真的,这天底下大概没有第二人敢做这件事情。”
次日,咸阳宫,华阳公主的宫殿。
宫人禀告道:“公主,李家连显姑娘求见。”
“连显?”华阳公主眼睛瞬间迸发出亮光,立即起身,连显见到华阳公主立刻行礼,华阳公主有些失望的看着除了连显空无一人。
“只有你?”华阳公主的语气里难掩失落。
连显笑着打趣道:“公主以为呢?”
华阳公主转身往回走去:“今日怎么想起进宫来看本公主了?”
连显压低声音,靠近华阳公主说:“昨天,我阿兄和我阿爹,大吵一架......”
华阳公主的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连显凑近华阳公主的耳畔,低声道:“昨天,我偷偷听到的,两个人吵得可凶了。”
对于李由,华阳公主再熟悉不过,从未见过他与谁急过,他总是温润的同你讲道理,他在世上最敬佩的人就是自己的阿爹,怎么会与他争吵呢?
“具体什么原因,我没听清楚,”连显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压低声音说:“但我听到了,中车府令千金......”
“赵好?!”华阳公主哑然的叫出声,怎么会是她?这个名字,似乎随着九哥与她的疏远而不再提起。
“你没听错?”华阳公主稳住了最后的理智。
“是,虽然没有直说,但是这几个字我听的很清楚,而且我听到了咸阳宫......”连显猜测道:“是不是她与九公子.......”
“她也配?!”华阳公主勃然大怒:“她算什么,内侍之子,还敢肖想我九哥!?”
连显被华阳公主的怒气吓的大骇,她从未见过如此动怒的华阳公主,她以前只是知道华阳公主不喜赵好,没想到厌恶至此:“由哥为什么会扯进去?”
连显从大骇中回过神,她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到华阳公主:“我问过阿兄,但他什么都不肯说。”
华阳公主一语不发,良久才嘴角带着冷意问道:“你说,赵好进宫了?”
“是,”连显回忆着昨夜听来的只言片语,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但是两个人争执点处处指向咸阳宫:“应该是。”
“来人,去查一下,中车府令家的千金何时进宫,又在宫中哪个殿停留,又见过谁?”
宫人领命退去。
华阳公主深吸几口气,平息怒气后,又带着几分笑意问连显:“由哥最近好吗?”
连显想了想道:“我阿兄,最近常常去蒙府。”
“蒙毅?”华阳公主点点头:“倒是挺合你的心意。”
连显的小脸一红:“公主......”
华阳公主不以为意,道:“父王非常看重蒙家,由哥同蒙家走的近,或许父王也乐见其成。”
连显红着脸为自己辩解道:“蒙公子博古通今,定然能为陛下分担。”
华阳公主不再打趣连显:“听说他们与大公子走的很近?”
连显点点头:“陛下已经让大公子入朝,蒙公子曾与大公子师从蒙武将军,我阿兄与蒙公子又交好。”
华阳公主对于这位大兄长,说不上多亲近,谈不上有多少情分,但是他们几个兄弟姐妹都知道,大兄长是父王心中的继任者,还是有些往来。
这时,一宫人进来回禀道:“回禀公主,中车府令的千金,三日前入咸阳宫,正是九公子的生辰日,守卫那里的记载,一个时辰后,离开咸阳宫。”
华阳公主道:“可曾去过什么地方?”
“在这一个时辰里,并未记载。”宫人胆战心惊的说完。
闻言华阳公主的脸色就变了,声音也冷了几分:“为何没有记录?!”
宫人胆怯道:“查不到,中车府令的千金在甬道之处,遇见了蒙将军,也是蒙将军将她送出咸阳宫。”
华阳公主摆摆手,道:“行了,本公主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宫人连滚带爬的滚出宫殿,他去查行踪的时候,发现这其中的古怪之处,就在心中暗叫不好,这次的差事不好做,果然,惹怒了公主。
“怎么会查不到?”连显奇怪的问道:“咸阳宫如此森严,按理说不可能查不到啊?”
“自然是有人给抹去了。”
“公主的意思是九公子?”
华阳公主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这个答案。
华阳轻轻的从头上拔下一根步摇,递给连显:“这只步摇如何?”
步摇全身黑色,嵌坠这一十八颗珍珠,黑白相间,形似展翅飞翔的鸟:“这支步摇,是父王送本公主的生辰。”
连显心惊胆战的捧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手中的步摇。
“从现在起,你将它带出宫,”华阳公主的疯狂的眼神看着步摇:“而本公主的步摇,被、偷、了。”
连显错愕的看着华阳公主:“这.....”
华阳公主冷声道:“三日前,本公主的步摇就不见了.....”
连显的目光在步摇和华阳公主之间徘徊:“如果,如果她不认呢?”
“那她能说清楚那段时间她到底去了哪里,而九哥为何又要为她抹去记录?”华阳成竹在胸的说道:“她说不清的。”
一旦说不清,而华阳公主这里又丢失了步摇,那赵好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连显有些疑虑:“这可是大罪,是要丢性命的。”
“就是让她彻底从九哥的记忆中抹去,”华阳公主平静的继续道:“让由哥的那份亏欠彻底消失。”
咸阳宫。
嬴政看着送来的新打造的长剑,这把剑是专门为盖聂打造的,虽然盖聂手中的那把剑也是他送的,那把剑陪伴盖聂,一起走过了一统六国的十年。
秦国已非昨日的秦国,剑确是昨日的剑,所以一统六国之际,他便派人秘密打造了眼前的这把长剑,世上最锋利的剑。
但是持剑的人却不在了,嬴政看着无处可送的长剑,才清醒过来,盖聂真的离开了。
此时,华阳公主求见,嬴政将剑放在一侧,将华阳公主宣进来。
华阳公主行礼道:“华阳拜见父王。”
嬴政百忙之中抬起头看了华阳一眼,道:“华阳,要唤朕父皇,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许了。”
华阳公主道:“是,华阳记住了。”
“来找父皇有何事?”嬴政随意的问道。
华阳公主垂眉,声音无限委屈:“回父皇,父皇今年送华阳的步摇,不见了。”
“不见了?”嬴政微微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忘记放在哪里了,再回去仔细找找吧。”
因为盖聂的离开,嬴政昨夜一夜无眠,心情正是惆怅的时候。
“华阳已经找过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华阳公主跪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哭音:“华阳怀疑被人偷了。”
嬴政扶额的手一顿,目光瞬间锋利起来:“偷?”
在如此森严的秦王宫,在朕的眼皮底下,盖聂只是走了,又不是死了,是谁有这样的胆子!?
华阳道:“是,步摇三天前就不见了,而华阳查过,当天由一人出入秦王宫,但是奇诡的是,她在宫中的记录被抹掉了。”
谁胆敢如此放恣,向天借的胆子吗?!嬴政勃然大怒:“谁?”
华阳公主心里冷哼一声,道“中车令之女,赵好。”
嬴政一时间觉得出现了幻听,再次询问道:“谁?”
华阳公主重复道:“中车令之女,赵好。”
嬴政有些意外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华阳:“你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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