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看到张良身后还背着一姑娘,有些打趣的说道:“这姑娘,莫不是......”
“高叔,这位是赵姑娘,与在下曾是旧识,”张良解释道:“赵姑娘的鞋半路坏掉了。”
大叔也不知信了几分,从筐子里面掏出一双他的草鞋:“姑娘,你莫要嫌弃......”
赵好看着眼前多出来的草鞋,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接过来,可她真的一点也不想穿。
张良拒绝道:“多谢高叔了,只是这鞋有些大,她穿着也不舒服。”
大叔哈哈的大笑起来:“所以你还想继续背是吧?”
“娇滴滴的姑娘家,张小先生心疼,高叔也懂,”然后又拍了拍张良的肩膀:“故人嘛,对不对?”
说着对赵好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哼着曲子离开了。
张良深深的长吁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高叔那个人,喜欢开玩笑,阿好姑娘,你不要放在心上。”
背后传来声若蚊蝇的一声“嗯”,而赵好的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耳后,张良又背着赵好走了半个时辰,他的额上渐渐沁出汗水,步伐也慢了下来。
“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
张良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用,这里人迹罕至,常有虫蛇出没。”
赵好非常有魄力的说道:“没事,我不怕,一剑挑了它们。”
张良依旧没有让步:“我怕。”他不清楚赵好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而他不能赌,他还有好多事情等他去完成。
赵好上一刻刚说完要保护张良,下一刻脸色煞白的看着手上的鲜血,她一慌,她立刻就认识到这就是医书上提到的女子的葵水,煞白的脸瞬间红成一片,她该怎么同张良说?
张良也瞬间从担心赵好反应过来,赵好通红的脸耷拉着脑袋,耳朵根和脖子根红彤彤。
“你在此处等我。”说完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接下来的路程,将赵好放下来,快步往前走去,走了两步又转头安慰道:“不要怕,我去去就回。”
赵好只能点点头,可是等到张良离开后,却又红了眼眶,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么偏偏这么巧!
张良一走,周围静悄悄,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耳边传来了熙熙簇簇的声音,赵好以为是张良回来了,而她一抬头,却发现一条蛇抬着头,吐着信子看着她。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么偏偏这么巧!
赵好瞪着蛇,蛇瞪着她,突然蛇向她扑来,赵好直接将蒙恬送她的匕首甩了出来,正好扎进蛇的身体上。
一招毙命,蛇躺在地上不停的地上扑通,突然有人感慨道:“张小先生,这条蛇的蛇胆,你收不收?”
顺着声音,赵好抬头望去,就看到匆匆而来,连气都没有喘匀的张良,身边还跟着一位背着包袱的大娘,大娘走近赵好,不断的夸奖道:“姑娘,好身手啊。”
张良赶紧跑到赵好的身侧,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
赵好摇摇头,还朝蛇的方向努努嘴:“我一剑挑了它。”
大娘将蛇料理了一下,拔出匕首,擦了擦上面的血迹,递还到赵好的手中,然后又从包袱重拿出一双鞋,递到赵好的脚下:“姑娘,换上吧。”大娘将包袱打开,围在赵好的腰间:“衣服我给备好了,姑娘来我家换吧。”
衣服是大娘给女儿备下的新衣,可是赵好却是平生第一次穿着麻衣,她非常认真的向大娘道谢,道谢的方式是从项庄那里学到的。
项庄曾说过:“想表达的歉意越重,你给的钱财就要越贵重,一串不行,那就两串,两串不行那就三串。”
而大娘看着放在手中的三串环币,碰了碰张良:“这姑娘的脑子.......没事吧?”
张良轻咳一下,将大娘手中的三串环币还给赵好,从衣袖中掏出自己的钱袋,从里面摸出十个环币,交给大娘:“有劳了。”
“大娘,药材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就等张小先生了。”
张良仔细检查完大娘手中的药材,又对赵好说:“你在大娘家休息,我再去另外几个去看看。”
赵好点点头:“张公子,我在这等你,你放心。”
等到张良再次回来的时候,篓子已经装满了药材。
张良一回到大娘家,就看到坐在门口处的赵好,看到她立刻激动的站起来,忽然感觉到一股血从身体里流出,又赶紧坐了下来。
张良将背上的篓子拿下来,对赵好说:“待会我背你回去。”
赵好刚想拒绝,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体,瞬间垂眸,微微点头,回去的路倒是平坦,赵好羞愧的一路不敢开口,而张良却是累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张良背着赵好来到客栈,拿过赵好手中的篓子,对她说:“你进去吧。”
赵好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客栈,张良还想嘱咐一句“慢点”,可眼前哪里还有赵好的影子!
这天,蒙恬看着穿着麻衣的赵好,眼皮直跳,他临行前向赵高保证过会好好照顾阿好,在赵高手里锦衣玉食的阿好,在他手中不过几日,麻衣都穿上了:“说吧,怎么回事?”
这要怎么说,将军知道葵水这回事吗!!
张先生见到张良,立刻迎上来,压低声音道:“怎么去了那么久?可曾打探出什么?”
“她为什么会来陇县?还有跟在她身边的那两个人,功夫都不弱,到底是什么人?”
张良不急不慢的将篓子放在地上,给自己倒了一碗水,才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测:“蒙恬。”
“蒙恬!”张先生赶紧捂住嘴巴,震惊的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嬴政,要来了。”
张先生被这个结论完全呆住了,良久后,才缓缓看向张良:“这个结论,你有几分把握?”
“九分。”
“公子,你是如何猜出来的?”
“阿好姑娘,出身赵家,却武艺不弱,”张良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一招,快准狠:“一招击毙毒蛇,那一招,我们都见过。”
张先生猜测道:“蒙家?”
“是,如出一辙,蒙恬,蒙武之子。”张良双手紧紧握拳:“蒙恬不在咸阳城,能让蒙恬出咸阳的不过两件事,一件就是出征,但此地已经无战可打,那就是第二件事,蒙恬在替嬴政探路。”
张先生立刻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
“嬴政,若是好好的在咸阳宫,天底下谁都没有机会,出了咸阳宫,他在明,我们在暗,或许可以搏一搏。”张良镇定的吩咐道:“你去通知高叔,告诉他可以用一百二十斤的铁锤报仇了。”
张先生冷笑着说:“我这就去安排,定要那嬴政有去无回。”
张良突然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张先生上前一步,轻轻拍着张良的后背,紧张的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又咳嗽起来?”
“可能今日有些累了。”
“累?”张先生一点都不相信,这条路他走了百八十次了:“是不是路上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和那丫头有关?”
张先生气呼呼的骂道:“公子不说话以为我就猜不到了......”
“好了,猜到也已经犯病了,”张良无奈道:“还不去熬药。”
张先生在心里将赵好骂了千万遍,但看着张良的脸色越来越白,急急的转身配药去了,张良又剧烈的咳嗽了一阵,眼前又浮现落荒而逃的赵好,无奈的想:这次还是没有道别,或许这一次,这次是永别了。
蒙恬知道赵好换衣服的原因后,尴尬的直咳嗽,他这是第一次后悔知道原因:“阿好,你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
“那就好,我们明天去北地,陇县不安全,”蒙恬目光越来越锋利,继续解释道:“陛下一统六国后,连下四道旨意,书同文,车同轨,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衡,以国都咸阳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的驰道,实行“车同轨”,均宽五十步,定车宽以六尺为制,一车可通行全国,而陇县,车宽五尺五。”
“先生的意思是,陇县这个地方阳奉阴违?表面上执行陛下的旨意,却又暗藏私心?”
“是不是故意而为,目前无从可知。”蒙恬决绝道:“陛下西巡在即,如果不能确保绝对的安全,放弃陇县就是最好的抉择。”
第二日,赵好跟随蒙恬去了北地,而张良在医馆中最终没有等到赵好,再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一片树叶从眼前滑落,原来是要起风了。
公元前二二零年,统一六国后的第二年,嬴政向西巡视西部边境,从咸阳出发,西巡其一是在西垂故地祭奠先祖,其二嬴政就是要告知西戎人:给朕滚!
这次巡游结束后,嬴政随即宣布一道新的旨意--治驰道,官道以咸阳为中心,向东南两个方向延伸。
而张良他们只在陇县做了行刺嬴政的准备,由于蒙恬上报的路线绕开了陇县,嬴政逃过张良的行刺,祭拜完先祖,返回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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