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公子应该同由哥很熟吧?”
蒙毅立刻否认:“在公子那里,见过几面,不熟。”他将最后两个字加重说道。
赵好也没有怀疑,反而安慰蒙毅:“其实,你不用担心,他应该不记得我了。”
蒙毅:“......”不,他会记你一辈子,但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蒙毅还想替李由挽回点好感:“听说李公子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赵好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蒙毅尴尬的转移话题:“华阳公主与九公子一向不和,没想到华阳公主出嫁了李家公子,九公子娶了李公子的妹妹,都进了李家的门......”
赵好突然打断道:“九公子娶了由哥的妹妹?”
蒙毅愣愣的点点头:“怎么了?”
由哥的妹妹?连显?
她和九公子?
她和胡亥?
看着赵好的脸色不太好,蒙毅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我好像忘记......送贺礼了。”
蒙毅:“.......”
蒙毅一拍手掌:“你等一下。”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取下当初蒙恬送给他的那把弓。
“给你。”蒙毅解释道:“当初我阿兄一共做了两把,打算一把送给你,另一把送给九公子。”
蒙毅叹气道:“九公子大概用不到吧,我阿兄就把这把弓送给了我。而我,这把弓,就一直挂在墙上,现在就物归原主吧。”
赵好接过这把弓,这把弓做的比自己的那一把更沉一些,她小心的摸着弓,然后抱在怀里,对蒙毅点点头。
赵好以为九公子也能像她一样爱护这把弓,可是九公子拿到弓之后,当着赵好的面折断了。
胡亥嘴角挂着一抹嘲讽:“贺礼?你见过有人两年后送贺礼?”
赵好失声叫道:“胡亥。”
听到这一声“胡亥”,胡亥的眼睛里出现了短暂的迷惘。
“两年前,我真的不知道,我向你道歉,你对我如何,我都无话可说。”赵好声音冰冷:“但是这是先生为你亲手做的弓。”
胡亥嘴角的嘲讽更大:“你拿先生亲手做的弓当贺礼?”
赵好解释道:“当时先生做了两把,一把送给我,另一把送给你,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带回去。”
胡亥望了望被他掰断的弓:“你还想带回去?”他将弓往身后一藏:“不是送给本公子了吗?”
赵好:“......”
胡亥咳嗽了一声:“你说你不知道?”
赵好点点头。
胡亥又干咳一声:“现在你知道了,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赵好有些为难:“九公子,我明天就要离开咸阳,能不能等我回来......”
胡亥的脸色一下子冷了:“离开咸阳?莫不是去北郡?”
赵好以为胡亥知道陛下出巡的事情,便说道:“是啊,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非去不可?”
赵好点点头:“先生已经离开咸阳两年了,其实......”
胡亥直接打断赵好的话:“本公子乏了,你退下吧。”
赵好还想在说什么,可胡亥却转过身,不再看她一眼。
赵好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听到胡亥低声的问她:“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也是,那个刺客对你那么重要,却差一点死在我的手上。”
赵好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她该说什么,如果不是胡亥带人出现,张先生和那些无辜的人不会死,她根本不可能不怨恨胡亥!
可是胡亥又没有做错什么,是张良他们一手策划了行刺,这是罪无可恕的死罪,等待他们的就是死,她又凭什么去怨恨胡亥!
最后赵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离开了胡亥的宫殿。
赵好将袖中的腰牌交给跟在身边的宫人:“这是九公子的东西,烦请交还给九公子。”
小胡亥拿着腰牌给小赵好:“给你,你拿着这个,可以随时进宫来找我。”
小赵好:“为什么去找你?”
小胡亥指着自己:“我可以帮你。”
小赵好:“什么事都可以?”
小胡亥自信的说:“当然。”
小赵好:“那我一定去找你。”
儿时的约定言犹在耳,但是他们却再也回不到当初的信赖,那这块约定的腰牌终于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刻。
胡亥看着宫人送回来的腰牌,眸色狠毒,想狠狠的摔掉手中的弓,却又想起赵好的话,又将弓放在了案桌上。
好!真好!在赵好的眼中,谁都比他重要!
蒙恬是!刺客也是!
既然你这么想见蒙恬,那他就让她见不到。
胡亥看着自己千方百计,从父皇那里讨来当初赵好送给自己的箱子,箱子里面放着赵好送他的匕首,六国的货币和医书,还有今日送来的被自己掰断的弓。
“书?”胡亥翻了翻:“六国的书?”
既然当初是你送给我的,那我今日再还给你。
咸阳宫。
李斯将手中的公文呈递给嬴政:“陛下,这是臣草拟的废除百家的公文。”
嬴政并未将公文打开,而是放在案桌上:“李斯,朕之前就说过,这件事你先放一下。”
李斯却坚持道:“百年前秦不过一小国,地不过千里,在陛下英明神武的领导之下,海内平定,四夷被逐,日月所照之处,无不为民称臣。
“陛下,三皇五帝各有各的治法,方法不同,但殊途同归。现在陛下创下万世之业,且幅员辽阔,臣觉得,大秦一统天下之后,更应该统一思想,统一认识。绝不能让这些儒生依据诗书等典籍,而扰乱人心使政局不稳。”
嬴政的目光从公文上移到李斯的身上:“这件事,等朕从上郡归来后,再议吧。”
李斯只能拜道:“是。”
“不过,你今日的提议,倒是让朕想起一个人。”
片刻后,嬴政才说道:“便是你的同门,韩非子。”
“韩非子的《孤愤》、《五蠹》、《内外储》、《说林》、《说难》倒是颇得朕心,死在大狱之中,真是朕之一大憾事。”
李斯也惋惜道:“不能为陛下效力,亦是师兄的一生憾事。”
李斯也惋惜道:“不能为陛下效力,亦是师兄的一生憾事。”
嬴政盯着下面的李斯看了一会,而后缓缓的移开目光:“罢了,他那个人,就算是活着,也不能全心为朕所用。”
嬴政叹了一口气:“天意弄人罢了。”
李斯的额头沁出一层薄汗,韩非子,他的同门,才能远高于他,韩非子的死,是他一手促成,但若不是韩非子故去,如今站在这里的又怎么会是他呢?
李斯并未再说什么,只是拱手行礼退出大殿。
走出大殿,李斯抬起头,就算你再有才华,又如何,就算陛下不曾忘记你,又如何,死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活人!
一抔黄土,你说是吧,韩非子师兄。
赵高在大殿之外已经等候多时,与李斯擦肩而过,李斯走向宫外,赵高被宣进了大殿。
“赵高,何事?”
赵高跪在地上,头抵在地上:“臣是为小女阿好而来。”
“与朕同行,有何疑虑?”
赵高惶恐额说道:“臣不敢,只是这次小女阿好跟随陛下前往上郡,她想见一见蒙恬将军。臣担心,见了蒙恬将军,她会留在上郡,”赵高慌忙的解释道:“她现在在家中拆了一堵墙,又自己砌了一堵墙。”
嬴政:“......”嬴政的手一顿,拆墙?砌墙?在她的眼中,长城难道就是一堵墙?
“臣希望陛下这次能将小女阿好从北郡带回了,”赵高恳请道:“臣只有阿好一女,平日里被臣宠得无法无天。”
嬴政看着赵高,他从未见过这般无措的赵高,虽然他已经知道赵好是赵高的唯一软肋,但是赵好之前生死未仆之时,赵高却并没有自乱阵脚。
嬴政应答道:“行了,朕知道了。”
赵高在地上猛磕了三个头:“臣谢陛下。”
两日后,嬴政带着李斯,蒙毅和赵好轻装简便的离开咸阳城,去往北郡之地视察修筑长城的路径。
登马车时,嬴政对赵好说:“你跟着。”
李斯登马车的步子一顿,然后看着骑在马上的赵好,赵好手忙脚乱的从马上爬下来,爬上马车。
“你阿爹让朕好好看着你。”
赵好:“......”
赵好如坐针毡的跪坐在马车上,嬴政的马车并非宽敞,里面坐了三个人,李斯将送来的公文分门别类的分开,陛下在公文上圈圈点点。
马车箱内异常的安静,嬴政不再说一句话,赵好尽量将自己圈成一团,亦不敢弄出一点声音。
嬴政换公文间看到了呆若木鸡的赵好,好笑的问道:“你坐在那么远干什么?”
赵好摸了摸额头的汗:“民女不敢打扰陛下。”
“你怕朕?”
赵好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又再次点点头,嬴政挑眉:“朕知道了,你别晃了。”
看着眼前胆怯的赵好,嬴政想到多年前病入膏肓的赵好:“那年,你去了楚地找到了盖聂,带回了盖聂的剑,回到咸阳却害了一场大病,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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