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玄越不疑有他,只急躁地道:“好了好了,那些不必理会,你立即过来扶我,而后告诉我,我们该往何处走。”

任梧悦:“好的,公子。我这就过来,不过我们现在已至山林中,下一批杀手应是不会如此之快发现我们,可稍微放松些,你伤势重,不必走那么着急。”她想到男配刚醒,可能无法走的快,若是硬要加快速度,待会儿又晕倒,行进速度只会更慢。。

“不行!”虽然中毒已让玄越头脑昏沉,但他仍是记得重要的事,“我刚中两种毒,一种是慢慢失去五感,一种是用来追踪人在何处的汽味,所以他们很快就会顺着这种特殊的气味标记寻来。另外我之前打斗时基本未受伤,似是只肩上那里有被刮到。刚才是因身体初接触到毒物才突然晕倒,虽现下感官均有减退,但应是没那么快蔓延全身,应是还能再坚持一会。”

玄越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感到脑子愈发昏沉,但他还得坚持行走,还不能昏过去。他努力打起精神,但药物影响,他掐自己也觉不出太大痛感,便开始未雨绸缪计划:“毒素蔓延,我等下可能会无法听到你的言语,而你无法大声,避免引杀手来。所以我若是无法听见,你便敲我手,一下是是,两下是否。再有复杂的事,便可在我手上写字。”

“哦,对了,你会写字吧?”玄越抵抗着睡意,尽力细致规划。

任梧悦全副心神都在如何更好地领着他走崎岖山路上,她也有听过在极端环境中要尽力保持清醒的说法,虽玄越这是中毒,情况有些不一,但杀手仍在身后追,不知何时到来,任梧悦还是希望玄越可以保持清醒的状态更久一些,因此也并未打断他的话。只是现下忽被问及,她有些怔愣:“啊……是,我会写字。”

“铮!”

一支长箭从他们面前划过,狠狠扎进树中,距离之近,任梧悦都可清晰见到箭矢钉在树干中后仍颤动不止的尾羽和箭尾的花纹。随后,又有更多破空声想起,并不全是朝他们的方向射来,也有其他方向的。

任梧悦顿时大气不敢出,紧紧攥着玄越的手,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该如何破局。但还没等她想出对策,便听到可能是指挥的人发话:“继续射箭,千里鸟追踪到这,他肯定在附近。”

任梧悦没想到杀手这么快追到这,也不搜索,便无差别放箭。

“嗖嗖!”喜爱去演武场对打的玄越身体本能地感知到朝他袭来的危险,条件反射向后翻身躲避,但任梧悦此刻还扶着他的肩膀,这下也被他向后翻身之力带得偏离了身体重心,东倒西歪间,两人一起滚下陡峭的山坡。

好在任梧悦在现代时,有在网上看到过滚下山坡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帖子,她迅速将手脚蜷缩,护住脑袋。

任梧悦是看到了危险,于是迅速保护好自己,不过玄越这五感减退之人反应也不慢,他的身体在第一次冲击来临时,便自动将自己弯成一个容易减少伤害的弧度,只是他终究还是慢了任梧悦一步,且他的手本就搭在任梧悦肩上,玄越将自己缩起来的时候便刚好将任梧悦包裹住,作为人肉垫子替她承受首次撞击伤害。

可能是几秒,又可能是十几分钟,在这漫长的滚落中任梧悦大脑空白,只觉等待死亡降临的时间似是有几个世纪那么长,她恐惧地想抓住旁边树木的枝条来改变他们即将遭受的危险,但快速划过的枝条并未给她这个机会,只余耳边呼呼的风声和抱着她的玄越激烈的心跳声。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任梧悦和玄越两人终于从漫长的旋转翻滚中停下。她缓过因冲击力过大而暂时不能支配身体的劲头,从地上爬起。刚刚因为玄越在外层替她挡掉很多次撞击,她并未受什么伤,但她担忧玄越因承受最大冲击而身体受伤严重。

任梧悦一边在心中祈祷玄越无事,一边颤着手检查玄越伤势。

“安心啦,他可是武艺超群的大将军,这点小山坡他还扛得住。”一直在旁待机,不敢打扰任梧悦努力的系统安慰。

听到系统之言,任梧悦检查玄越的动作稍放缓了些,但她仍是不放心,担心他还有其他不易察觉的内伤,紧张道:“公子,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无事?”

“我好像无事,不过我不知,我不是说了黯然**药粉会让我失去五感吗?”玄越语气平平地回答任梧悦的问话,但说到最后,他语气带上几分埋怨,只觉任梧悦刚才在山上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任梧悦想到刚才他们经历的惊险时刻,委婉地提醒他:“公子,对不起,我并不熟你所说之物,刚刚我用尽全力扶你,无法分心听你所言。”

听到任梧悦这般说,玄越哪怕平日里是个见人怼人,见狗不顺眼都要骂几句的暴躁皇子,这会儿也有些许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

他张了张嘴,但抱歉的话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他又勉强转移话题道:“我们现在这个情况无法走多远,刚刚在山林中发出的响动应该很快就会引得他们搜寻过来,你看看前方有无可躲藏之处或是买几匹马。”

任梧悦:“前方有个村庄,还有个庙,不过那些人可以循着你身上的药粉去村庄,所以我建议还是去庙中,庙中起码地方大有地方可躲藏,且一般杀手也不敢在庙里动手。”

盛国的寺庙有较高地位,老百姓习惯去庙里祈福得到心灵寄托,以及时人一般比较畏惧神鬼之说,轻易不敢去庙里闹事。

玄越沉默地点点头,同意任梧悦提出的方案。他恹恹地跟在任梧悦身边,倒是没有他开口时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配合着他俊逸的面庞,竟无端让任梧悦生出几分他可怜兮兮的感觉。

任梧悦看着他,有点想安慰下他,不过他先一步开口了:“我们走了这么久,到底何时才到?”

任梧悦并未从他的语气中听出烦躁,知他只是毒素蔓延,担心坚持不住,只是他一开口便打破了刚才虚弱可怜的假象,也让任梧悦即将出口的安慰收了回去。

“公子,快到了,以我们现在的脚步来算,再走二十余步便可到。”

任梧悦计算的不错,在玄越数着他们走到第二十三步时,便已踏入寺庙。一进寺庙,便见到殿门两侧供奉的哼哈二将,还有一扫地僧人正在认真的清扫。

扫地僧人见他们衣衫是富贵人家才能用的昂贵料子,但身上却破破烂烂近视沙粒泥土,甚至还带点落叶碎渣,裸露的皮肤处隐约可见几条刮破的血痕,当下便也不敢耽搁,立即将他们二人迎入庙钟,带他们坐下后便马不停蹄的去找寺庙方丈。

任梧悦趁着扫地僧人去找方丈的间隙,私下打量着这个寺庙。这庙的建筑面积倒也不大,比起她往年随任家众人去的国寺,可谓是只有三分之一大,但庙里却打扫得干净,从地板到招待他们坐下的凳子,以及正殿中央坐着的佛像手指缝隙,胡须亦被打理的干净。任梧悦心中思量着寺庙方丈何时过来,又该如何说服他,让他把他们留下,以及让他们帮忙回到京都报信,眼睛却不住地扫视整个寺庙,可能可以藏人的地方,准备随时情况不对,将玄越藏起来。

看刚才那个第二波的杀手头领根据千里鸟停的位置就下令放箭,任梧悦估摸着这个所谓千里鸟能追踪到的,也就是大致范围,那么只要在这个范围将玄越藏起来,短时间内就没问题了。

至于她自己,任梧悦相信刚才那些杀手是不知道他是谁,面貌如何的,毕竟那群杀手刚才也没有搜山直接看到他们的真容,那么任梧悦也可以伪装成他们的刺杀对象是自己一人跑出他们的包围圈,而他只是一个过来上香的富家小姐,什么也不知道。

寺庙方丈听闻扫地僧人带来的消息后,便匆匆赶来见两位疑似落难的贵客,但一见到真人,方丈便皱起了眉头。

现在这寺庙中大多是年轻僧侣,他们大多出生在平民家庭,剃度后又一直在这靠近京都的寺庙里生活,并没见识过战争,但方丈不一样,他年轻的时候闯南走北,也曾见过国家叛乱时候的战争,或是保家卫国的军队,为维护边境而进行的战斗,所以他很清楚什么是刀剑伤。假如是显贵人家因为不幸跌落山坡,来到他们寺庙求助,他们自然应该礼待,但眼下这两人看着并不是无意跌落山坡,更像是遭人追杀刚刚逃出山林。这种情况下,方丈便不想再收留他们,他身后的寺庙里还有几十个年轻还没见过更多世面的僧人,他并不想将他的寺庙和他年轻的徒子徒孙们卷进这权贵的纷争中。

方丈这样想着,准备开口赶人:“两位贵客,你们身上所中的毒和受的伤似乎有些复杂,这里庙小,大夫也技术有限,恐怕帮不了你们。”

任梧悦一怔,她看刚才那扫地僧人都没有发现,只把他们当普通不慎滑落山坡的年轻男女,还为这寺庙无人发现他们是逃避追杀而来隐隐有些庆幸,但此刻见方丈直接了当地挑明他们被追杀的情况,便心下了然,定是这方丈平时在京都郊外见识的多了,这才一眼识破二人的处境。

任梧悦刚想开口,但还未出生,旁边的玄越听出方丈话中的赶人之意,顿时坐不住了,他也不顾自己现病殃殃的中毒状态,气得也不用任梧悦搀扶,噌得一下便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喝骂:“你这……”

玄越没有说完,他马上被反应过来的任梧悦制止,她摁住他的肩膀,朗声打断道:“方丈好眼力!只一眼便看出我二人的来意,我知方丈心中疑虑,但事态紧急,小女子仍是恳请方丈暂时收留我们几个时辰,眼下天已黑,待天一亮我们便离开,绝不过多叨扰方丈和寺庙。”

方丈见她这话说的诚恳,虽然这女子所说不过只呆几个时辰,天亮便走,但他心中依然有疑虑,万一变故就是晚上发生的呢?他们这寺庙地处偏僻,就算一寺庙人都遇害了短时间也不会有人发现。方丈沉吟片刻,还是想开口请任梧悦和玄越二人离开。

任梧悦心中早已有对策,她卡在方丈想开口之前继续说道:“方丈,请您仔细想想,若是那贼人真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发觉我们曾经过这间寺庙,也依然会清理掉痕迹,不留活口。若是那贼人是不伤无辜之辈,那您还会遭受到因为今晚赶走我二人而受到我们背后家族的清算,但若是您今晚收留了我二人,那么不仅遇上穷凶极恶的贼人时,可再加上我二人的一份力,且待我们回京后,也会为方丈和寺庙呈上一份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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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当一个心口不一的贵女
连载中海蓝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