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若若可能真的是有点不太聪明,它太乖了,不像其他狗一样乱咬乱叫。它真的很少叫,平时总是歪着头,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微笑着歪着头看着江离。江离的心都要被它萌化了。而且江若若还是一个非常讲究的小姑娘,吃饭不急不慢,面对比它头都大的饭盆,它能埋头吃半小时,也不到处乱拱,非常干净。
这天江离洗漱完正陪着它玩,把一个黄色的球扔出去,让它捡,它却叼回狗窝,然后自己孤身跑回来,钻到江离怀里。江离宠溺地捏捏它的小手,他知道,江若若只是想陪着自己。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江离生怕是许渊半夜找他,连忙拿起手机一看,是那个许久没见过面的人的电话。
自从成年后,江离和妈妈再也没有见过他。
“是阿离吗,我是爸爸!”对面传过来的声音,江离感觉很陌生,不像记忆里小时候跟妈妈吵架的那个人。
“是!”江离放下若若,让它回狗窝,自己去了阳台,打开窗子。微风吹进来,暖暖的,心却在往下沉。
“阿离,你过得好吗?”
“您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我不该来打扰你,但是爸爸找你真的有事,你还记得素素吗?她是你的妹妹。”
“您是来跟我谈感情的吗?”
“素素离家出走了。因为她没考好,我骂了她,自己跑到B市去了,我想麻烦你帮我先去找她一下,别让她又跑了!”
“她是你的女儿,你不自己负责?”
“阿离,我也不想麻烦你。她现在不想见到我跟你阿姨,我怕我们贸然去找她,她会跑到更远的地方去。素素只是有点叛逆,她不是坏孩子的,你只要先去把她找到,让她跟你住几天,等她玩够了,她会回家的。阿离,你帮帮爸爸吧!她一个女孩子,爸爸真的不放心。”
江离小时候见过一次素素,父母离婚后,父亲组建了新的家庭,江离跟着妈妈去他们约定的地方拿抚养费。江离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坐在父亲怀里,身上穿着漂亮的蕾丝小裙子,享受着江离没有享受过的父爱。看到江离他们过来,刚会走路的江素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将自己手里的饼干塞给江离,说:“吃!”
那个孩子现在长大了,有十九岁了吧!应该正是高考的时候!
原来父亲不是不会爱人,只是爱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也不是妈妈!
如果问江离恨江素吗?以前应该恨的吧,江离没有得到的父爱,江素却得到了全部!可如果没有江素,父亲也会是别人的父亲。江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就像没有江素的妈妈,也会有其他人,父母的问题跟别人无关。在江素的妈妈出现之前,父母就已经开始吵架,只是有些人出现的时间让人容易起疑。
江离依稀记得小时候妈妈身体不好,爸爸赚不到钱,家里就是一直处在为金钱争吵阴霾里。后来爸爸再婚后,妈妈不上班,他们靠着爸爸的抚养金生活。
至少父亲的孩子是那个曾经给自己递过饼干的江素!
江离答应了父亲的请求,问他要到了江素的电话。跟江素联系过后,约好了第二天见面的地方。
江离犯难,怎么跟许渊请假。他不想让许渊知道他复杂的家庭关系,至少目前没有人知道他有一个再婚的父亲,和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怕晚上打电话过去会听到许渊的怒吼,江离选择了发信息。
电话被打了过来。
“江离,我同意了。我今天跟你说了,只要你跟我说一声我就同意,看吧,我说到做到,就请一天是吧,那么后天见!”
江离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电话就被挂断了,摸不清头脑,许渊可能是疯了吧!!!
第二天上午江离找到了跟江素约好的那家咖啡店。店里来来去去的小姑娘们都在忙着手里的事情。
一进门,大厅里挂着两个帅气男生的照片,还有硕大的锦旗和易拉宝。整个店布置的跟结婚礼堂似的,一大片鲜花墙上五彩缤纷的贴纸。
江离给江素打去电话,很快从里面跑出来一个穿着黑色长靴,蕾丝裙子,粉色短袖,戴着发箍的小女孩,“阿离哥哥~”
她站在那里。冲着江离甜甜地笑。江离彷佛看到了当年那个窝在父亲怀里给自己递饼干的小女孩。
“素素?”
两个彼此都不认识的兄妹在这个装扮一新的咖啡店见面了。
“走吧,跟我回家!”
“你坐在那里等我一下,等我忙完再走,我行李还在酒店呢!”
江素把江离安排在角落的一个咖啡椅上,还送过来一杯咖啡,咖啡上有她套上的杯套,是那两个很帅气的男生头像。本来分开还看不出什么,扣在一起竟然感觉要亲上了。
江离拿着这杯咖啡端详了一番,默默地放下了。远处的江素和朋友们边说边笑,还往这边一直看。
江素忙完后带着江离去她住的酒店,酒店不远,就在咖啡店附近。
素素一边走一边说:“阿离哥哥,我朋友说你很帅!”
因为今天不上班,江离没有穿平时的正装,换成了普通的白T和牛仔裤,也没有戴平时上班用的眼镜,少了些精明和干练,显得整个人都很年轻阳光。
到酒店才知道,江素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天了。江离不懂女生的东西,只能让江素自己收拾行李。
两兄妹其实跟陌生人也没什么差别,房间内很安静,江离打破了沉默。
“爸爸联系我,让你去我那里住,你愿意跟我住?”
“嗯!但我怕哥哥不愿意!”江素低着头继续收拾。
“为什么愿意跟我住?”
“我快没有钱了!”她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等她的江离。
“他不给你钱吗?”感觉父亲不是那种人,当年给自己抚养费都很大方。
“他说想要钱就要回家。我带出来的钱不多,我不想回去。不跟你住就要回家!”
江离被她逗笑了,他跟江素真的是亲兄妹,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因为钱在许渊身边上班,江素因为钱被迫跟他这个不认识的哥哥住一起。不得不说,这真是可怕的血缘啊。
江离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能先把她带回去,等混熟了再进行劝说让她回去上学。但他白天上班,怕江素出去乱跑,只能再跟许渊请假了。
昨天还很爽快就同意的许渊,今天却开始问东问西问个不停。
“你家里就你一个人一只狗能有什么事?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
“那是狗不舒服?”
“也不是!”
许渊急了:“那到底是怎么了?江离,你有事瞒着我?你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许总,我就是想请假,这是我的正常假期,请你批准。”江离不想骗许渊,但是他也不想告诉许渊自己的事情,
江离执意要请假,许渊只能作罢,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晚上两兄妹坐在一起聊天,江离问江素白天咖啡店那是在干嘛。江素给他解释那是在应援。她说,那是两个男生的故事,因为电视剧里他们是cp,粉丝很喜欢,就给他们做了应援。
江离大为震惊,“那两个男生是在恋爱?”
江素解释,“不是他们在恋爱,是粉丝觉得他们之间是爱情,其实他们只是同事!”
江离不懂,“你觉得两个男生在一起不奇怪吗?”
“哥哥,你真是个老土鳖!这年头大家都单身主义,恋爱都不谈了。能谈恋爱的都是勇士,何必在意是男生还是女生,只要幸福就够了!”
江离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说辞。只要幸福就够了吗?不必在意是男生还是女生?这话给了他深深的震撼。
江离把卧室让给了江素,自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前他还在想男生女生都没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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