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公子请落座,本楼的七仙醉日于半刻钟后开始报价,价高者前七位可得本楼头牌七仙陪同一日,赏雅舞听仙乐……就此度过一醉**!”
两座典雅艳色的旋梯之间延有一座花台,一位面容犀利五官端正的女子拄拐驻于其上,声色高扬婉转,风姿绰约又不免隔人千里。
在场人纷纷面面相觑眼露精光,目光所及却并非是这魅惑玲珑女子,而是在她身后二十米高楼处的七色珠帘。
霞光隐射珠色旖旎,珠帘隐隐浮动,其后七道影子姿势各异,身姿风月娇丽,极雅极柔,引得在场人士大多遐想连篇垂涎三尺。
“走路不长眼睛吗?大着肚子满腹尿!滚一边去!没看见我正着急吗?死开!死开点!”
“好嘞好嘞,公子息怒,我下次一定小心避让,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身着一身水粉色的公子现下正着急上头,忙离楼回府取东西,见人上前挡脚绊手耽搁自己时间。一时间眉头高蹙,扬起手刀,作势对着眼前碍事的黄黑胖子劈下去,怎料他还没动作,突地无缘无故啊了一声,膝盖一软,竟当场给这胖子双膝下跪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公子请起,切莫折煞了我。”
胖子背靠门框脚踩门槛,眉飞色舞地将人扶起。迎面花台高高传来一句话:“七仙醉日即将报价,请各位公子手持花牌,静候草奴报价!”
“公子,名额有限!过时不候呐!”
胖子刚一低声说完,膝盖离地被他扶着的公子突地站起,将人向外猛力一搡,扒着门撒手狂跑而去,动作一瘸一拐却急行如风,恐身后有贪狼虎豹追尾一般。
胖子被他一推身形岿然不动,见人离去这才收回谄媚无比的表情,云淡风轻的掸了下红边黑衣的立领。
花台之下,有钱之士人影晃动过后陆陆续续入座。他表情转又一喜,仰着大肚腆着脸向前阔步走去,高招着手道:“路兄,久等了!”
等人来到身侧,路迟忆这才道:“坐。”
“咯吱”,花椅因外力挪动发出数下轻响。
两人霎时挨得极近,手臂几乎靠着手臂,发丝轻拂发丝。
“师兄,我就说我能及时回来吧,保准不会让你等太久。”黑胖子沉着嗓子说话,音色雄浑无比,他朝路迟忆袖中悄悄塞了块包得很是严实精致的糕点。
路迟忆:“我不要。你少些同旁人厮混。”
胖子微怒:“师兄,这你就不懂了,你情我愿的事情,哪能叫与人厮混呢?再说了,我这不是给你带了糕点吗?这就当封口费了,回去你不要同师尊告密,说我在外吃独食。”
“庹经年。”
“嗯?!师兄,我在。”庹经年扑闪着双眼,虽不想听训但还是下意识坐直身体,勉强将瘫在腿上的肥腻肚腩收紧。
“这糕点,你拿去吃了,日后不要独自离去这么久。”
“师兄,你当真不吃吗?这糕点我排了许久才买到最后一份。要不是你盯着那三岁孩童手里的糕点看了许久,我怎么会费尽腿力的去给你买呢!所以你可不能浪费。”
路迟忆接过被她强塞的糕点,淡淡驳道:“并未许久。”
“没有吗?都跟那孩子擦肩而过了你才收回目光,你还说不久?以前怎么没发现师兄你这人这么死鸭子嘴硬呢!”
路迟忆目不斜视,道:“胡子歪了。”
庹经年慌忙抹了把黑胡,果真歪到了下唇边,扶正粘紧后心怨路迟忆这人不好好听话,三心二意。
张嘴道:“你别转移话题东瞅西瞧,你就说你吃不吃吧,你不吃我就会落得个吃独食的罪名,到时你别怪我拉你出来挡箭背锅,说是你撺掇的我。”
“我……”
“你,你什么你,你别耽误时间,这东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话音刚落,花台之上花鼓轻响,节奏舒缓雅漾,令人通体舒畅。只见一位身着浅绿、头扎一对绯带圆髻的草奴缓缓走上花台,眉心七点绿钿和脖间赤金锁链引人格外注目。
“此次报价手持花牌者可举手示意,诸位公子依次报价,后者须比前者高,一文是高,黄金万两也是高。若觉报价过高无力承受,可自行离席。”
“七仙醉日,首起五百两!诸位公子,请!”
花台下有七列四行,共计二十八人,越往后需报价越高,否则出局后会落入芳草楼的绿色名单。入此名单仅有一后果,那便是一年内禁止入楼寻欢作乐。
听起来到还好,只是对于这些成日里寻欢作乐流连于勾栏瓦舍的富家子弟来说,确是寂寞空虚难耐,比那凌迟处死好不了几分。
庹经年听着周遭依次响起的报价声,扫了眼自己坐的位置,眉色郁郁道:“师兄,今日若是想夺得七仙一陪,咱俩这位置不得给你弄破产吗?”
“不会。”
“能省则省呗,坐第一排多好,这最后一排瞧着倒是气派,报价简直花钱如流水。万一一个不慎进了绿名单,咱们还怎么接触七仙,找到玄石!”
“前方太香。这里安静。”
庹经年瞧着他紧绷的侧脸笑出声,道:“师兄,你对这芳草楼避如蛇蝎,是怕误入男人堆吧!放心,我知道你不是断袖,但是咱们来都来了,不正好逍遥快活,见见世面吗!”
“不好。”
果真是个小古板,庹经年故意逗弄道:“既然如此不愿,那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尚且应付得来。你把久师兄给的罗盘交与我,我保证诱那年轻貌美的小官将东西自愿交出来!”
路迟忆表情有些出离怪异,只道:“不必。”
“行吧行吧,谁叫我拿人钱财,看人眼色行事呢。你钱多,你是大爷,我都听你的。”庹经年将花牌拿紧,寻思着路迟忆今天得花出多少黄金。
报价很快轮到他们二人,庹经年双指携着花牌霸气一挥,嚣张道:“二十七,加!一文!”
路迟忆没看她,冷冽冽的道:“二十八,加黄金一百两。”
四周的富家公子对于二人的报价见怪不怪,这年头什么奇葩怪人没人,没甚新鲜。报价回到一号位置,迎来第二轮。
庹经年皮笑肉不笑道:“师兄,还是那句话,该省省该花花。虽然师妹知道你家大业大腰缠万贯,但是,一下子花钱如流水,怪让人心梗的。”
路迟忆侧首看她,道:“你会心疼?”
“心疼得不得了!简直浑身不得劲!家底雄厚也不能这么败啊!”
路迟忆看她撇嘴柳眉微锁,道:“嗯。”
报价逐渐白热化,二十号开头的公子哥们隐隐有撑不住的兆头,又咬牙加大金额,试图杀死同场竞争对手。
庹经年恨得牙痒痒,可她不能拿别人怎么办,更不能拿路迟忆开刀,毕竟人家花钱,人家办事。最最要命的是,路迟忆喜静不喜同人肢体接触,是她强行拉人入楼,用脚趾也能知道他十分不喜这地方。
眼见又到自己,庹经年熟练得不能再熟练,又道:“二十七!加!一!文!”
此话如同巨石入静水,引得身前几排金镶玉贵的少爷们频频回头,观望着无不为此人的厚颜感慨,今时今日也是开了眼界、见了世面。
草奴似乎是第一次见此场面,被惊得呛咳了一下,镇静道:“红边黑衣长短袖公子,每个价位一人仅限于加一次,此次是我交代不清,你便重新来过吧!”
“哪能是人家交代不清,分明是这胖子耍无赖。”
“若是这般玩,那我们便次次加一文,也不知能玩到何年何月去!”
调侃和怨怼入耳,庹经年不怒反微笑,清了清嗓子笑道:“在下无意坏了规矩,多谢姑娘告知。我这便重新报价,二十七!加,两文!”
“你你你,你这,当真是脸皮比天还要厚!”
“二十八,加,一文。”
一道冷峻的嗓音从身侧传出,淡然却又透着威压,将几人震慑在花椅之上,须臾后前方和左侧爆发出低低的哄笑,总不过是些贬损他二人的话。
“脸皮比天厚怎么了?多谢阁下谬赞了。我们还心比天高,命比地厚呢!”
庹经年说完这话,隐隐只觉路迟忆离他近了些,那股若有若无的寒梅香似是回护似是支持,无声无息却让她生出保护**,一连张嘴给人全部还了回去,温和礼貌的怼得他们哑口无言。
狮子急了不咬人,要吃人便是了。
又几轮下来,诸多公子哥表面上不好发作,暗自学起庹经年的那一套回击她,张口闭口便是一文两文的叠加。
庹经年对此倒是不气也不在意,只是这样耽搁下去总归不好。况且那草奴的表情因此越发难看,清灰交加,恨不得从眼里生出两条呲溜火线,将抓住漏洞的庹经年活活烧死。
索性路迟忆这人钱多爽快,直接杀死比赛狂爆金币,硬生生让他们二人的金额位列一二,夺得七仙醉日入夜后的首要选择权。
当然,庹经年是一,路迟忆是二,待一番歌舞升平逍遥快活后,她选过七仙之一,其他人才有的选七仙剩下。
芳草楼一等厢房。
庹经年吐了几口疲气,向后仰面朝天,成半弧形的身体踱着走进厢房,眼见路迟忆将房门轻声关上,这才大剌剌的瘫倒在香艳无比的床榻上。
一双男式锦履朝天一甩,脚间紧巴巴的堵塞感逐渐消散,双脚如获拯救。
“若是怕崴脚,便少垫几层。”路迟忆静坐香桌前,脸色好看了许多。
天气渐冷,温馨提醒~~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自己~~
本人早起,结果发现扁桃体发炎了,无能狂怒(握拳锤地,歇斯底里,阴暗爬行,疯狂扭曲……[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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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女扮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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