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沉默了很久,都没有率先出声,一直僵持着。
“你知道吗?今天是你三元哥结婚,你和他玩的这么好,你都不来看看?”还是满哥忍不住了率先声,他知道这个话题一定能吸引那丫头的注意力,果不其然。
“谁?”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三元”满哥重复了一遍,以为马上就可以劝那丫头回家了,满心期待那丫头说要回来的消息。
“砰”嘟嘟嘟,电话响起一阵忙音,阿舫都没有和满哥说声再见,满哥还以为深山老林信号不好一直喂喂喂了好几声,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满哥顾不得她了,只能先去忙了。
阿舫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瞬间跌落到地上不知所措,甚至连座机话筒都没有按回到电话槽里,接话筒掉落的一瞬间好像她的一颗心也连同一起砸倒了地上,万劫不复,她也奇怪自己的反应,并不悲伤,不想哭,没有任何想法,只是不知所措,甚至好像连走路都忘了,她忽然觉得世界一片漆黑看不见了,虽然她的眼睛努力睁着可是她就是看不见听不着,同事发现了她,叫喊来了好几个人,有人抱着她有人呼喊。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消毒水混合着各种化学药品的味道,说不上好闻,熏得阿舫想一阵一阵呕吐,小李守在她床边,看见她醒了,忙叫医生,阿舫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的**,医生交代了一大堆注意事项,索性不是什么大病,明天观察一天就可以回家了。
“医生说,你就是有些贫血,营养不良,不好好吃饭累着了”小李给阿舫掖了掖被角,削起了一个苹果。
“嗯,谢谢你,麻烦你了”这段时间小李对她的用心她都看在心里记在心里,她是真的觉得很麻烦他。
“害,小事儿,你养好身体比什么都强,吃点什么不?现在都中午了,我买了一碗馄饨还有煮鸡蛋”小李把两个剥好的鸡蛋摆到她面前,顺带打开还冒着热气的馄饨。
“不了,我不饿”阿舫有些虚弱的摆摆手拒绝,把头撇向一边。
“你不吃的话,看样子还要住两天院了,本来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领导让我照顾你,看来你还得麻烦我两天了”小李一脸失落的样子,其实没有什么领导让他来照顾,他是自愿来的,为此请了好几天假,这么说只是为了让阿舫心里别有负担罢了。
“那我吃馄饨吧”阿舫一听,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他了,就算不想吃也只能硬吃了,为了身体能快快好起来。
小李伺候得很周到,把苹果切成小块,鸡蛋切成小块倒上酱油在一次性的小碗里,就是为了能哄着阿舫多吃几口,阿舫也很给面子,几乎是都吃到了,她是打心底里感谢小李,前前后后帮了她不少忙,也很体贴,也很照顾她。
阿舫下午就出院了,医生说最好是要养一段时间,调整一下,结合饮食,院里的老领导一听当即给她放了半个月的假,让她好好休息,并且专门让小李督促她好好吃饭。
阿舫好像一瞬间长大了,不再和以前一样娇滴滴的了,开始变得能干,独立,坚强了,性格也不想一样一样爱耍脾气了,好像变得更破碎了,在别人眼里她似乎是带着伤的。
时间一转就到了春天,院里的领导一直撮合小李和阿舫,阿舫已经麻木了,她对于恋爱婚姻没有向往,但小李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所以春天的时候,阿舫终于答应了小李的追求,并被小李带去了家乡,小李的家乡是农村的,四处都是种的庄稼,很偏僻,去镇子的路上都要走二十多里地,小李家并不富裕,家里给小李盖了一间平房娶媳妇,好在阿舫觉得小李父母很实在,从小到大阿舫被爸妈保护惯了,所以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这却引来了妈妈的不满,阿舫带小李回家的时候,她妈妈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家里给阿舫介绍的相亲对象都是市里的公务员,要么就是厂长家的公子哥,没有一个是贫苦的农民,阿舫妈妈苦口婆心的劝阿舫,可阿舫从那天起就是个倔脾气,反正她也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了,嫁给谁其实对她来说都一样,既然都一样为何要费那个事找个最好的,气的阿舫妈妈说。
“你嫁过去可以,以后你有事不要找家里任何人”阿舫妈妈坚定地说出口这句话,其实多年以后她也因为这句话肠子都差点悔青了。
刚开始嫁过去阿舫的生活并不好过,阿舫又被家里宠坏了,大手大脚惯了,几乎是没攒下什么钱,婚后两年阿舫就生下了一个女儿,最难的时候女儿得了痢疾病,她都没钱治,还是婆婆看不下去肚子疼的哇哇哭的孙女,送去医院治疗,小李也在日复一日中暴露了本性,那时电脑刚兴起,他也不去上班就在家打电脑游戏,坐吃山空,阿舫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他动辄就对阿舫打骂,最严重的时候怀胎八个月,小李上去就对着阿舫的肚子踹了一脚,阿舫平淡的指着肚子说。
“来,你把它踹掉”
在那个年代,离婚是个丢人的事情,但阿舫的爸妈始终不知道小李这样,只因为阿舫的妈妈那句话,他们仅仅只知道阿舫的生活不好过,阿舫父亲最疼阿舫,所以月月都给阿舫钱补贴她的生活,小李也开始要东要西,他让阿舫去和父亲说,要辆摩托车,父亲看在女儿的面子上答应了,结果去摩托车店选车的时候,店里新出的一款白色摩托车因为没货了,只能给换成稍微次一点的红色摩托车,小李大发雷霆,开着当时由阿舫爸爸买的二手车,扬长而去,把怀孕七个月的阿舫丢在了高速公路上,大夏天烈日炎炎,阿舫只能一步一步走了二三十里地,走回了家,到家之后,脚底已经磨出了血泡,阿舫挨骂挨打已经是常事了,最严重的一次小李用胳膊肘肘击阿舫的头导致阿舫的头部神经损伤了,因为小李是武警退役,因为他无能且懦弱,所以他把拳头挥向了比他弱小的人,最后的最后,小李把情妇带到了家里,阿舫带着孩子睡次卧,小李和情人睡主卧,阿舫实在受不了了,把这件事告诉了家里。
阿舫妈妈气的训斥阿舫。
“你真有主意,让你别找家里,你就真不找?”
事后阿舫父母和哥哥一怒之下找到了小李所在的村子,那时小李和情妇正在阿舫爸爸买的车上做见不得人的事情,阿舫爸爸和大哥一气之下把车砸了,就说让小李还钱,还所有的钱,属于他们看在女儿的面子上给钱,阿舫哥哥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三元的车随后赶到了,时隔三年他第一次见到如此落魄的阿舫,干枯毛躁的头发,毫无血色干裂的嘴唇,抱着两岁大的孩子,浑身都沾着土,两双手又黑又粗糙,只有脸还是以前的那个阿舫,她怀里的女儿拥有和阿舫一样清澈明亮像星星一样的眼睛,此刻的她正懵懂的看着自己的姥姥姥爷舅舅,阿舫一瞬间急的想躲起来,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三元的心痛的好像在滴血,疼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自己一点都舍不得甩一个眼神,说一句重话的女孩到别人家怎么变成这样了,他看见阿舫的眼睛黯淡无光,满脸愁容,三元不敢再看下去了,紧紧闭了闭眼,大呼了一口气,把被满哥打的躲在一边理亏的小李,揪着脖领子拽出来,上去就是一拳,紧接着用膝盖猛怼他的肚子,周围的人一看,迅速上前拉架,但谁也拦不住他,他嘴上大骂着污言秽语,手上一刻也没停歇,已经打红了眼,恨不得将他杀掉,周围人见状吓坏了有人报了警,其中不乏看热闹的人,满哥第一次见到三元这么失态,也吓坏了赶忙上去拦着,但是谁也拦不住,就连那个情妇在拉扯的途中也被阿舫妈妈拽住了头发打了她几嘴巴,那情妇见阿舫妈妈比她矮,上去就用高跟鞋踹到了阿舫妈妈肚子上,阿舫一下子就急眼了,放下孩子,就上前和情妇扭打在一起,三元一看,直接把阿舫护出来,推到满哥怀里,就上去抡起拳头砸情妇的头,彼时小李已经被三元砸的在地上起不来了,三元完全不管不顾,像疯了一样,这场闹剧,在警察来了的时候都没能阻止,最后警察强制把三元扭起来,几个人一起进了派出所,其实此时阿舫已经根本不在乎了,她后来也不记得这个闹剧是怎么收场的,只记得三元被满哥找人保出来了,三元找律师要把小李送进去,但孩子奶奶哭着求三元说怕影响孩子以后考学,实际上是怕给她儿子送进去,这场离婚闹剧从派出所调节到村委会,小李的态度始终是无法调节,他和情妇是真爱,也完全不管自己两岁的女儿,阿舫没能如愿带走女儿,彼时的她并没有工作能力,以前的两三年里已经完全成为家庭主妇,所以女儿判给了父亲。
阿舫终于从那个梦魇一般的地方解脱了,只不过她回家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连续发烧了好几天,梦里一直有一双强壮的温暖的大手握紧她安抚她,可是她怎么也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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