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外,混沌宗
终须山的观景台上,松风卷着落叶掠过石桌,三长老与五长老正对着一盘残局对弈。石桌上的青瓷茶盏冒着热气,棋子落盘的脆响在山间格外清晰。
不远处的竹架上,摆着一个巴掌大的紫砂花盆——盆中栽着株半枯的藤蔓,藤蔓枝叶缠绕的模样,竟与秘境的地形一模一样,正是仙门用来监控秘境的“界域藤”。
“你这步‘弃车保帅’,倒是比上次精明了些。”五长老捻起一枚黑子,刚要落子,脚下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
他眉头微蹙,望向山下:“这震动……不像是山风。”
三长老也停下动作,目光落在紫砂花盆上——原本半枯的藤蔓突然剧烈抖动,枝叶间渗出淡黑色的汁液,花盆边缘竟裂开了细纹。
“不好!是秘境出问题了!”他猛地起身,刚要伸手去触碰花盆,身后忽然袭来一道黑气。
五长老反应极快,立刻祭出佩剑格挡,剑光与黑气相撞,迸发出刺耳的声响。
可黑气中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凝着浓郁的魔气,直刺五长老心口。
“是魔族!”五长老惊喝一声,却来不及躲闪,魔气已穿透他的护心符,在他胸口留下一个黑洞。
三长老见状,刚要召出法器,就见石桌后走出一个蒙面人,手中法杖顶端的骷髅头泛着绿光,无数魔气如藤蔓般缠上三长老的四肢。“你们监控秘境这么久,也该给魔族腾地方了。”蒙面人声音沙哑,法杖一挥,魔气瞬间掐住三长老的脖颈。
三长老挣扎着看向紫砂花盆——盆中的界域藤已完全枯萎,黑色汁液顺着裂纹流淌,滴在石桌上瞬间腐蚀出小孔。
他眼中满是惊骇,刚要喊出“秘境已破”,就被魔气扼断了气息,身体软软倒在石桌上,棋盘被撞得散落一地,黑白棋子混着血迹滚下山崖。
蒙面人走到竹架前,将紫砂花盆摔在地上,碎片中竟爬出几只黑色的小虫,迅速钻进泥土消失不见。他抬头望向秘境的方向,嘴角勾起冷笑:“仙门的好日子,到头了。”
……
“沈师兄!!!”
“师兄救救我”
“师兄我还不想死,求你了”
一阵阵痛苦的声音传来,耳边那些以为能够捏碎玉佩传送就能逃出秘境免受魔族残害的弟子的哀嚎。
此刻正在地上拼命的打滚抽搐,脸色雪白,皮肤时不时显现出黑色的纹路。
最后竟化作粉尘,飘散在空中,荡然无存。
看着一个个师弟和未入门的弟子受到残害,沈温岭握着剑的手发白。
他尝试输送灵力将这些弟子与秘境的联系割断,或者为他们治疗。
但不过是螳螂挡车,这些弟子无一例外都死去。
“快去叫掌门、三长老、五长老他们,快快”沈温岭面带怒容对着傍边的守门弟子说道。
“叫他们你以为有用吗?,那些废物早就尸骨无存了,你们这些弟子子只能成为我们魔族的养料,你们宗门只能成为我们的傀儡。”
一团黑雾从秘境门中冲出来,显得诡异而又毛骨悚然,还不断的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黑雾不断变大,冲出秘境,分出几个枝条,将秘境外的弟子捆绑吞噬殆尽。
“啊啊啊”
“师兄,救命”
“华阳春雪,来。”沉稳的嗓音破空天际,一瞬间,冰冷的凉意袭来。
华阳春雪乃是沈温岭的本命剑,一剑封霜,当年宗门大比,他只用一剑封喉就成了比试第一,混沌宗年轻第一人就此成名。
一股锋利的剑意穿透黑雾,沈温岭眼神如炬,剑破黑雾。
沈温岭腕翻剑转,“华阳春雪”的霜色剑身在黑暗中中划出冷冽弧光,每一次格挡都震得袭来的阴邪之气簌簌消散。
话音未落,他剑势陡变。
本命剑嗡鸣着挣脱黑雾缠绕,沈温岭双目骤然迸发出锐光,喉间吐字如冰珠落玉盘:“问天六式,霜九月!”
刹那间,锋利无匹的剑意自剑尖凝聚,化作一道半透明的月牙状剑气,直直穿透厚重的黑雾。
剑气所过之处,那些翻涌的邪祟竟如遇烈阳的冰雪般消融,硬生生在密不透风的包围中撕开一道通往安全地带的通路。
“走”沈温岭说道。
“师兄”应鹤大声喊道。
望着师弟那双担忧的眼神,沈温岭沉声道:“带师兄妹们去安全地方,这里有我挡着。”
……
风篁成韵,云影悠悠
令玉簟的身影在方钟眼前几乎化作一道残影,不等方钟手中长剑劈出半道完整的弧光,对方的指尖已如拂尘般轻搭上剑身。
只听“铮”的一声脆响,方钟只觉一股柔中带刚的力道顺着剑柄涌来,双臂瞬间酸麻,剑竟脱手飞向半空。
他尚未反应过来,令玉簟的脚尖已点在他膝弯,方钟重心一失,“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抬头时,对方的剑鞘正稳稳抵住他的咽喉,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未留下。
“这不可能?!!”
方钟看着自己的剑掉落在远处,满脸不可置信。
方钟不断哆嗦着身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用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秘法,你一个练气二层怎么可能打的过我,我不服我不服!!!”
双眼狠狠盯着令玉簟,黑色的眼瞳象征着迷失了心智。
“唔呃”
鲜血从脖颈流出来,像红色的玉玛瑙,染红了草叶。
方钟到死都没明白,一个练气期二层怎么能瞬杀了自己。
也许在他眼里,令玉簟永远只是个可以任他揉捏蹉跎的懦弱少年。
生死契,解。
天空降下雷电,令玉簟转身走去,只影千山里
乱我心者,今日之忧多烦忧。
迷心智者,终其不可得所想。
倏地,一缕黑气从方钟身体踊跃而出,摇摇晃晃飞向天空。
……
“道心破碎者,真是世界最美味的事物。”
迷雾下包裹着的黑袍,赤红的眼睛盯着盆栽。
随即,他眯眼沉思道:“不过,这个人竟不用一丝法力,以凡胎肉身跨级越杀别人,想必有什么过人之处”
想到这里,他目光闪烁。
“这样的人,道心破碎后,魂魄想来应当十分美味。”
“大人”
一道声音响起,只见一个相同服饰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单膝跪地道:“混沌宗如今已被我们用八方棋盘困住,暂时不会有人发现不对,宗内一共一万六千人,有一半已经被我们抓住囚禁,等候大人发落”
“大人”摆了摆手冷酷无情的说道:“提取魂魄炼化灯魂”
“是”
下属领命离去后,黑袍人抬头望向混沌宗的方向,空气中似乎已飘来魂魄被灼烧的细微声响,他闭上眼,享受着这“美味”的气息,喃喃自语:“道心、魂魄、宝物……混沌宗,真是座好宝库啊。”
令玉簟继续深入兽潮内部,现到如今,他早已看出了秘境的不对劲,无缘无故撞上了未入宗弟子、突然暴动的兽潮、心魔作祟的方钟,若说这是巧合,他是半分都不信。
“这里好像不太对。”
虚恒在他脑海浮现说道,“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按理来说这样恐怖的兽潮应该会有长老来查看才对。”
令玉簟踩着断折的兽骨往前,靴底碾过妖兽温热的血渍,目光扫过四周——满地兽尸堆叠,却连半道属于长老法器的痕迹都没有,只有妖兽互相撕咬的抓痕,以及……几缕极淡的魔气,正顺着兽尸的伤口往地下渗。
“我猜,混沌宗此刻是凶多吉少了”令玉簟望着天空说道。
“当务之急还是先出去比较好”虚恒担忧的说道,“不过出去,也只有破阵了,可是这样的阵法,破碎可是需要需要你玉佩中所有的魔气。”
虚恒看向令玉簟腰间的玉佩,意有所指。
“无妨”
令玉簟的眼中带着跃跃欲试,他感受到人的气息。
断壁残垣间,血腥味与魔气交织弥漫。殷天誊半倚在焦黑的石柱上,左臂无力地垂落,伤口处的鲜血浸透了衣袍,顺着指尖滴落在地,在尘土中晕开暗红的印记。
他身旁的墨刃更是狼狈,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涌出黑血,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令玉簟的身影出现在断壁尽头,靴底碾过碎石,目光冷冽地落在两人身上。
殷天誊猛地抬头,看清来人后,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随即强撑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伤口,疼得闷哼一声。“是你……?”
令玉簟缓步走近,剑尖在地面划出一道浅痕,停在殷天誊脚边,寒意直逼人心。
“别白费力气了。”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们身受重伤,魔气攻心,撑不了多久了。”
殷天誊咬紧牙关,眼神闪烁:“你想干什么?”
“离魂草。”令玉簟开门见山,剑尖微微抬起,直指殷天誊的咽喉。
他之前就想说,初次见面时,这个人警惕的说道:“你也是来抢离魂草的?”
说明他知道离魂草的下落,并且有可能已经拿到了离魂草。
殷天誊沉默的看向令玉簟。
令玉簟挑起殷天誊的外衣,外衣下赫然是一个印着“殷”字的玉佩。
看着令玉簟轻浮的动作,墨刃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动我主子,有什么事冲我来”
闻言,令玉簟看了眼受伤在地的样貌平凡的墨刃,再看看雍容华贵、灾难之下不掩姿色的殷天誊。
嘴里不自觉的“啧”了一下
殷天誊:“……”
墨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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