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我们是普通友人的关系而已,还请这快些将试题拿出来,莫要再逗我了”
看着同样用含着捉狭意味的眼神望着她的好友与前日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大人,
陶丝窈见解释无用,只能无奈转移话题道,并递去一个皱眉的眼神示意姜子恬适可而止,
毕竟眼下还有正事没办呢,可不是胡闹的时候,
但说到普通友人这四字时,眸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犹豫,就连她本人都没意识到,但她这一微不可查的神情变化。却被女大人看在眼里
而姜子恬接收到她投来的眼神后,知晓好友脸皮薄,若再是逗下去就该真急了便也默契的闭上了嘴
“这不是看你们前两关脑子用多了,想给你们找点乐子解解乏嘛,”
女大人也笑嘻嘻道,没有半点为人师表的架子,
随即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两卷卷轴放到石桌上后正色道:
“第三关也不难为你们了,这是两卷绘有我大靖国土地貌的舆图”
“其中有一卷是假,有一卷是真,你们要在不打开这舆图的情况下选出那一卷假的舆图,选对了便算你们过关……如何?是不是很简单?”
女大人含着笑看着她们俩,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陶丝窈闻言便将眼神放在了石桌上的两个卷轴上。安静专注的出奇,只是不到片刻就面露为难,眉心皱的都能打出结来,
而姜子则按耐住自己心中无数次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哪里简单了!前几关好歹还能拿在手里看看!这关要辨别舆图的真伪,又不让打开”
“这谁能猜得出来?真当她们是火眼金睛的神仙了吗?若不是顾及眼前之人是未来的师长,她真想给对方一个翻上天去的白眼!”
这般想着,姜子恬在再看向那位女大人眸子里多了几分怨念
“若是过不了也无妨,毕竟每个人天资有限,遇到瓶颈也不出奇,大不了明年再来嘛,”
察觉到姜子恬那充满怨念的眼神,女大人却是不以为意,一双素白的手将茶杯托起,递到唇边浅抿了一口后蛋笑道,
这话一出直接给姜子恬气都不行:什么天资有限,这不拐弯抹角的说她们笨吗?也不看看你出的这些题,是给寻常人出的吗?
心底升腾起一团怒火,刚要回怼两句,就被身边的陶丝窈一把拉住,只见她目光沉静道:
“师长,您方才说的是不能打开,那上手触摸一番是可以的对吧?”
“嗯,”
女大人闻言微微点头,算是默许了,
于是陶丝窈便并将两卷卷轴握于手中用心感受着而二者之间的差别,
一卷是用绢做的卷轴,手感柔软轻薄,另一件虽然也细腻光滑,却多了一份类似动物皮毛蓬软质感……
细细思虑一番后,她心中已然有了猜测,便对那位女大人道:
“师长,可否借您手中的茶水一用?”
“哦,你要这有何用?”
女大人面上疑惑,心里却满是赞赏:这妹纸果然机智,
“自然是为了解答您出的考题”
陶丝窈胸有成竹道,
女大人听完便将手中喝了一半的茶水递到她手中,谁料下一刻陶丝窈接过茶杯后,竟毫不犹豫的将茶杯中的水泼向其中一卷卷轴上
站在身旁的姜子恬见了也不由得吓了一跳,以为好友同她一样因为解不出这难题,又听了那些老师的冷言冷语。被气疯了所以做出如此行为,
“你这是何意?莫不是解不出难题便拿物件撒气?”
女大人戏谑道
“怎么会?学生正是在解答您的问题啊,”
陶丝窈一脸平静的回到,说话间便拿起那一卷被泼了水的卷轴解释道:
“此卷轴是以暹逻羽缎制成,羽缎虽名为羽缎,但却不是以鸟羽制成,而是以羊绒交织蚕丝而成”
“再经过一项名为轧光的特殊工序处理后便可遇雨不沾,遇水不侵,原本略显粗糙的布面也能变得光滑平整,试问这样的布料又如何着墨绘图?所以这个卷轴是假的,师长,我说的可对?”
“妙极妙极,恭喜你们过关了!”
女大人听完笑着鼓掌道,
窈窈!我们过关了诶!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姜子兴奋的一把抱住陶丝窈道,
“不!子恬,可以的不只是我,还有你!若不是你精通药理,我只怕第一关都难过”
陶丝窈认真纠正道
陶丝窈此刻虽然比姜子恬淡定些,但脸上那渐浓的笑意足以说明了她此刻内心有多激动,
“年轻真好啊”
看着抱作一团,雀跃欢呼的姐妹俩。女大人默默感叹道,
“但……这第三关可还没完呢。若是她们察觉不到,便是空欢喜一场了”
想到这她心中便多了几分惆然: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苗子,要不给点提示?”
姐妹俩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兴奋的抱到了一处,在原地又蹦又跳,全然忘记陶丝窈手中还有另一份卷轴,一番拉扯蹦跳后,那份卷轴不慎落地散落开来,便引起了沉浸在喜悦中的陶丝窈的注意,
“哎呀,我忘记把手中这份卷轴归还回去了”
陶丝窈说着便俯身将它捡起,并细致的将那卷轴沾上的灰尘一一拍净,
正当她还要将那卷轴卷起。归还给师长时,余光扫到地图上的某一处手上的动作却是一顿,原本含着笑的脸神情也变得格外凝重,
“既然三关已过便各自归家吧,明日就会有书信送去你们家中告知你们何时入学”
将她这一神色尽收眼底的女大人顿感欣慰,面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道,
“师长,等等!”
将那份卷轴反复验证后的陶丝窈内心闪过一丝纠结,却还是将那卷轴双手奉至她面前,眼神坚定道:
”师长,您方才错了”
“哪里错了?”
女大人装作不知道
“这两份舆图都是假的,您刚才说错了”
陶丝窈一脸平静道,但内心却是波涛翻涌:她方才发现之时也曾有过自己若不说,师长便不会发现的念头,不过也只是一瞬……这念头便被否决了,
父亲曾经说过做人最重要便是无愧本心,内不欺己,外不欺人,若她今日将此事瞒下,即便旁人不知,她和子恬也会终日活在良心的谴责和怕今日之事败露的惶恐当中……所以何不坦荡些?最后是成是败,便由老天决定吧,只是此举怕是要连累好友了,想到这陶丝窈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好友对着她依旧笑容满面,不曾露出半分不悦。那坚定的眼神似是在默默为她鼓舞,得友如此,陶丝窈心里满是感动
“不可能,我预备的试题不可能出错。尤其是在此等招生入学的大事上”
女大人听了她的话当即否认道,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可这舆图就是错的,师长若不信大可亲自检验一番
面对脸色大变的师长,陶丝窈没有半分怯让退缩,仍旧不慌不乱道,
“你这是在质疑师长?”
女大人看着她柳眉一挑,神情逐渐变得凌厉,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学生不敢,只是这舆图的确是错的,学生自然要据实相告”
无视那迫人的目光,陶丝窈对她的眼,眸子里全是坦荡从容
“好!那你倒是说说这舆图怎么就错了?”
女大人默然看了她半晌后,忽然轻笑一声道,只是态度依旧冷淡。
“这里,少绘录了一个岛,这便说明了这舆图并不精准,作为舆图若不能精准的为人指路那便是错,”
陶丝窈用纤指轻点了点舆图左下角,那正是大靖与南淮的交界处
“你是说逐流岛?那个岛早些年被大靖割据给了南淮,不在大靖舆图上很正常,这也无关要紧”
女大人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
陶丝窈听到那句:“无关重要后”
柳眉一挑,面上闪过一丝不悦,随即言之凿凿道
”师长,您错了,这个岛据我所知,是早些年出于对南淮与大靖海上通商的重视,特地划分成两国共治的一个商贸往来之地,并非什么割据,所以这岛依然属于我大靖国土,既是我大靖国土便不是无关紧要!”
她记得很清楚,因为那里是外祖父第一次带她航海远行的地方,她在那第一次发觉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繁华热闹之地,大家不问种族出身,生活的其乐融融
可当她说到那句无关紧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当年的景象,在那一片记忆里。好像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小小人影挡在年幼的她面前,面对着几个高他一丈的几个青壮年毫不畏惧,还说了与她一样的话:
“既是大靖国土便不是无关紧要!”
但她不是无关紧要!越是越是回忆却越觉得头痛欲裂,
“窈窈,你怎么了?脸色这般不好?”
姜子恬察觉到陶丝窈面色有些苍白,知晓好友身子素来柔弱。赶忙走到她身旁关切道,说话间也搭上了她的手细细给陶丝窈把起了脉,片刻后又缓缓松开,神情有些凝重道:
“窈窈,你此前头部可是受什么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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