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场人类和英灵们连他‘现在想要什么’都不清楚，更何况是‘最初想要什么’呢？
这个世界能解读他的，暂时只有那么一位罢了。但那一位正在忙着处理新的案件，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
于是这片天地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他们也不知道。’
奴良栗空这样想着，转头离开了这里。
他不能理解的，人类和人类都不能相互理解，更何况是和另一种存在呢。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在一个世界呀。
吉尔伽美什没有阻拦。
这届的圣杯战争，在这位出现的那一刻就没有意义了。
不过他还是看着在场的英灵说道：“继续你们的战斗吧。”
吉尔伽美什注视着奴良栗空的离开的方向说道：“在与祂签订契约的时候，我就已经脱离圣杯战争了。”
说完后就灵子化消失在了这里，不知去了何方。
奴良栗空在离开后没有失望，毕竟他尚且不能理解什么是希望，更别说是之后会产生的失望了。
记忆逐渐以碎片的形式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他内心毫无波动的看着记忆碎片中展现出的场景与人类，一片又一片，完全不能拼凑在一起的碎片组成了一个又一个故事。而他是那个早就看到了结局的存在。
无聊至极。
他轻眨了一下双眼。
毫无意义。
记忆沉默的削去了自己的声音，画面攀附上了几丝裂痕。好像被浓烟熏过的老照片，逐渐褪去了鲜活的颜色。
‘我在寻找什么。’
他站在海面上，注视着天空中的月轮，月白色的光芒铺撒在少年的身上，那双赤红色的双眼与之辉映，发出了猩红色的光芒。
天空中游行的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不可置信的看着站立在海面上的少年。
“栗空...？”
黑发的滑头鬼二代目难得的睁开了一直闭合的一只眼睛，视线中倒映着那个少年的身影。
“二代目？”他的百鬼夜行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脚下的海面，于是他们也看到了那个少年。
“这是...栗空少爷？！”
首无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这不可能！”
“栗空少爷已经...”黑坊主有些愤怒的捏紧了自己的武器：“如此的愚弄，简直是在挑衅奴良组。”
“不可原谅...”
他们的小少爷没有机会长大了，那个小小的少年永远的躺在了寂静的墓园中。而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家伙顶着和小少爷一样的样貌......
“等等。”奴良鲤伴拦住了愤怒的百鬼，用属于滑头鬼的特性遮住了整个百鬼夜行：“再看看。”
奴良栗空自然不会注意不到天上那明显的能量波动，但在他的双眼中，世界都是由能量的波动组成的，区别只是能量的大小而已，在没有所谓‘常识’来‘引导’时，他自然不觉得天上存在那种能量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从‘诞生’到现在，也不过不到一天的时间，飘散在周围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是真实混杂着虚假的，如同云雾般的飘渺。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片云雾中找寻什么。
只知道，要找到。这是他记忆最深刻，最迫切的‘想要’。
“那个——”白发的女人追过来，站在岸边，眼中是一种执着又热烈的情感。
奴良栗空转过身，垂下眼眸看向在海中鼓动的黑泥。
感觉...有些相似。
他抬眼看向女人。
爱丽丝菲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追了过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是头脑发热一般的想要向这位提问。她咬了咬牙，询问道：“您在找的东西，或许不是物质上的！”
“无法理解。”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赤色的双眼照不进一丝光芒：“什么意思？”
是了，这就是她感觉到异常的地方，这位存在的双眼中什么都没有。没有世间的万物，甚至没有他自己。
爱丽丝菲尔继续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比如说...情感，认同又或者...信仰？”
“不是。”
少年反驳道：“虽然没有记忆，但我要找这不是这些东西。”
那是什么...快思考爱丽丝菲尔...思考...
“亲情呢？”跟过来的阿尔托莉雅要理智的多，顺着这个思路提议道：“比如说家族什么的？兄弟什么的？”
但这种可能，她们觉得微乎其微。
家。
奴良栗空的神智有了一瞬间的清明，汹涌的情感冲胸腔中迸发，直直冲上了脑海，最后在双眼中凝聚。
回家。
‘——，今天回家，妈妈会做甜虾哦。’
想要回家。
‘怎么样，很期待吧？’
谁在说话，好熟悉。
想不起来。
那是谁？
“在哭...”
爱丽丝菲尔和阿尔托莉雅惊讶的看着海面上沉默流泪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哭？
在水面上静立的少年后知后觉的摸上了自己的脸颊，那里现在充满了属于他的‘泪水’。
“奇怪。”他胡乱擦拭着汹涌的泪水，却不知道该如何止住：“停不下来。”
明明她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却仿佛什么都知道了。不知是这位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还是她们身为女性的母爱在今夜突然爆发，她们竟然想要去给这个‘迷路’的孩子一个温暖的怀抱。
奴良栗空在尝试无果后，索性放置了自己依旧在流泪的双眼，从水面上一步步接近她们，在到达一个距离后，他停下了脚步：“有什么愿望吗？”
阿尔托莉雅隐隐猜到了什么，与身旁的爱丽丝菲尔对视了一眼，率先开口道：“有的。”
阿尔托莉雅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些微的颤抖沉声道：“我想改变不列颠灭亡的命运。”
“知道悖论吗？”少年看着她，口中说着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说出的话语：“回到过去杀死了自己的外祖母的外祖母悖论。”
“知道。”阿尔托莉雅不是傻瓜，理解了他的言下之意：“这个‘我’会消失对吧。”
“消失了‘自我’后的‘你’会产生新的‘诉求。’”少年看向一旁的沙滩：“毕竟，人类就是这种由各种欲|望构成的存在。而人的欲|望深如海洋，无法填满，无法满足。”
“但是也说不定。”少年把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继续说道：“最大的可能性，是你回去后改变的是平行世界的不列颠，而这个世界的不列颠依旧是灭亡的状态。”
“我不会后悔的。”
“命运...在你即将观测到它的时候便固定了。”少年给出了最后的忠告：“在此之前，命运是有着无限的可能性的。不要再次被所谓的命运束缚了，骑士王。”
随着话语一同消失的，还有站在这里的阿尔托莉雅。
“亚瑟王呢？”
“去做一个美丽的梦境了。”
“你呢。”流着泪的少年接着询问道：“你有什么愿望？”
“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
爱丽丝菲尔看向自己的双手：“我是小圣杯这件事情您已经知道了吧，那么圣杯能实现‘世界和平’的梦想吗？”
“你在说什么梦话。”少年斩钉截铁的反驳了她的话：“你想让世界上所有的存在都消失吗？”
“怎么会...”
不该是这种回答的。
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对于切嗣而言，不就是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爱丽丝菲尔脱力的跪坐在地上：“那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
奴良栗空看着远处找过来的男人，嘴上的话确是对着面前的女人说的：“有没有意义，还要看他吧。不过...前提是你要存活下来。”
“我已经抱有觉悟了。”
“无意义的死亡也没有用。”奴良栗空抬手抽出了她体内的小圣杯：“妄图以人类的手段制造神器，都没什么好下场。”
“会惹怒神明的。”
他随手塞了团能量给她，复制的远处跑过来的男人的整体。大概会从人造人变为人类吧，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原来如此。”奴良栗空看着手中的圣杯说道：“这东西是你的住所啊，奈落。”
“曾经的而已。”奈落恭敬的回答道，它发现自己弄错了‘陛下’的意思，此刻自然不好大献殷勤：“您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呢？”
“不知道。”
奴良栗空看着手中这个金灿灿的杯子：“这东西怎么发动？”
“需要英灵死亡后的反馈能量来启动。”
“能量驱动？”
奴良栗空直接用能量简单粗暴的填满了整个圣杯：“这样？”
“是。”
“无聊。”
奴良栗空松开了手，任由圣杯摔落在水中。
这种玄而又玄的，他无法理解的感觉在逐渐消失，在意识再次完全陷入混沌之前，他用最后的理性思考的，不是回家的方法，而是——
‘想要脱离这种混乱的状态。’
于是在他的‘理智’完全褪去前，他看着逐渐化成金色粒子消失的圣杯，耳畔响起了那个有些熟悉的，冰冷的声音。
【当前觉醒度：0%】
再！次！转！场！
这回三千字！
崽子（中二病：我要觉醒了！！
黑崽（用掉圣杯：觉你个头！憋回去！！
给自己添堵大赛冠军选手：黑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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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这个世界恐惧着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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