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过天使吗？
洁白的羽毛，虔诚的姿态，纯洁的身体。
你见到过恶魔吗？
漆黑的骨翅，轻蔑的笑容，邪恶的姿态。
那么，你又见到过，这两者混合的‘怪物’吗？
那展开的羽翼上，是一面是纯碎的洁白，一面是混沌的漆黑。
那轻蔑的笑容出现在那虔诚的姿态上，纯洁的身躯散发出邪恶的气息。
“啊，神爱世人。”
杳马听着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敷衍道：“苦难，苦难会解脱的。”
明明是安抚的话语，配上他的语气却显得非常的...非常的奇怪。
就好像，他并不觉得眼前祈求的人能得到谅解。
这人是全然的恶啊。
杳马忽然在暗处笑了。
他压了压帽檐，转身离开了这座‘教堂’。
本来是听传闻，这里出现了所谓的‘天使’他才赶过来。
但现在，他虽然有兴趣，却不打算直接冒冒失失的打扰了对方。
杳马在世间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但在这人身上，他却能感觉到一丝亲近。
‘他们是同类。’
明明不觉得自己和任何人是同类的杳马，不可思议的察觉到了这点。
来自内心的想法，令他的理智也在这个问题上混沌了。
他不会去贸然打扰同类的‘游戏’，但要与对方见面，还是要正式的准备一下‘见面礼’才好。
于是离开的杳马没有看到，在他转身的那一瞬，‘天使’的目光准确的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寒冷如冰。
安杰尔·帝门，又或者可以称祂为玛斯特。
无论是天使，恶魔，还是怪物，都可以形容祂。
善良的人会认为祂是天使，邪恶的人会认为祂是恶魔，而没有理智存在的人...他们会看到的，是那两者混合的本体。
那在直视了邪神化身后的生理反应中，最多被提及到的一个词，就是‘怪物’。
并且对于称呼的问题，前两者也会分的很清楚，他们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善良的人会直接称呼祂为安杰尔，邪恶的人会称呼祂为帝门。
至于玛斯特......按照这个地区的惯例，那么祂的全名，应该是安杰尔·玛斯特·帝门才对。
不过问题不大。
“帝门先生。”面容惨白的男人握紧了手中的木制道具，在安杰尔看来很奇怪的精致木棍：“神...神会拯救我吗？”
那未尽之语，安杰尔心知肚明。
【我已经忏悔了。】
祂轻柔又甜腻的应了一声：“欸。”
低下头颅的男人没有看到，天使眼中的嘲笑。
‘啊，可怜的人类，可爱的人类。’唇边的笑意扩大，祂无视了男人欣喜若狂的姿态，转身从后门离开这里。
‘不能得救噢，不会得救噢。’
祂这样想着会令男人绝望的事实。
很快，很快就会被发现了呢。
远离后门的正门处，在男人走出去后出现了喧闹的声音，等安杰尔缓慢的从后门绕到正门时，门口已经有了许多围观的人。
人们见到祂的到来后，自发让出了一条道路，让祂看清里面的情形。
绝望到孤注一掷的少女握着匕首，一刀又一刀的狠狠刺向已然倒地的男人。
仰躺在血泊中的男人还未死透，一只手疑惑又茫然的伸向刚来的安杰尔。
“啊...”祂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脸上的表情也悲天悯人起来：“看来您的救赎即将到来了，愿神明保佑您。”
在略显喧闹的氛围中，少女解脱般嚎啕大哭的声音是最为响亮的。
‘天使’的职责，可不是原谅您啊。
所以，我送您去见可以原谅您的人了。
“安杰尔大人...”少女哽咽中带着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我...我已经是一个罪人了。”
“不。”
安杰尔的表情真实了几分，祂不顾肮脏的血迹牵起了少女的手，把她从地上扶起：“您只是做了无愧于心的人而已。”
祂轻柔的邀请：“进来喝一杯热茶吧。”
“可是我...”
少女的声音淹没在了‘天使’包容的目光中，她停下了声音，似乎是不忍拒绝这个人。
但又有种微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惊恐感包含在其中。
好像她拒绝了这个人，她...
她会怎么样？
她不知道，因为她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安杰尔从桌上拿起了饮具，给少女填上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谢谢您。”少女接过了祂递过来的被子，感受着手中逐渐传达给她的温热轻松了不少：“抱歉...我让您失望了。”
“不。”祂摇了摇头，银白色的发丝随着祂的动作晃动，似乎带上了一层流光溢彩的光芒：“我没有失望。”
祂本来就不期待这些人类什么。
“您已经做的很好了。”祂背过身去，面容的笑容敷衍极了，但声音却似乎带着安抚人的能量：“已经很好了。”
让祂无聊又兴味的看了一出无聊的歌剧，虽然剧本老套，但就当作调剂了，从被召唤到现在，真是无聊透顶了。
就算是关闭了‘全职全能’这种从本体带下来的技能，祂本身的洞察力还在，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看清本就不难。
无聊，太无聊了。
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还算有趣，似乎是个神？
气息太过微弱了，他差点忽略过去。
不过，微弱到那种程度，已经不能算是与祂们一样的神祇了，只能算是强一点的人类。
就他那种身体素质，他随随便便的用什么攻击一下，这个神就没了。更何况那个男人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了，刚才好像还看到了祂的本体？
嗯...希望精神没事吧。
祂敷衍的希望了一下，又转头去想别的事情。
这个镇子已经停留的足够久了，换个地方吧。
“如果，您真的认为自己错了。”祂转头，笑容亲切而温和：“就代替我成为站在这里的人吧。”
在少女拒绝之前，祂不动声色的堵住了她的话：“我很快，就要游历到下一个地方了。”
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啊。
少女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天使，是在世界各地游历的神职者来着。
“我...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原本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答应的话语。
少女一边有些迷茫，一边又忍不住下意识的想，是不是自己想要回应这位的期待，是不是自己还有对于‘生’的期望呢？
似乎确定了什么，少女在说服了自己后，面容坚定的抬起了头，又重复了一边：“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乖孩子。”
‘天使’满意的笑了。
祂放下了手中的茶壶，把属于自己的，空空如也的茶杯放回了原位，那双手洁白如初，没有沾上任何污秽的痕迹。
祂对这位迷途的羔羊说道：“如果不嫌弃，今晚就在后面的空房间睡一觉吧，在您醒来后，便又是全新的一天了。”
“真是非常感谢您！”少女感激的捧着茶杯：“真的...”
她有些词穷，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原本的头脑似乎只会给她谢谢这两个字。
神祇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听她的重复。
祂竖起了一根食指，静置在唇前。
少女突然安静了。
“那么，好好休息一下吧。”神祇看着她的双眼冰凉又淡漠：“艾丽娅。”
神祇转身，干脆的离开这里。
不只是这个建筑，祂逐渐远离了这个小镇。
祂需要去寻找新的，可以用来调剂时间的东西了。
而少女，艾丽娅捧着茶杯，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放下了茶杯，自然的用建筑内的用具洗漱了一番，熟练的如同是自己的家。
在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天使口中的‘空房间’后，她平静的掀开了被褥，躺在床上陷入了安眠。
在梦中，她似乎看到了什么。
又似乎，什么也没看到。
伴随着梦境时刻响起的呢喃低语，在长时间的陪伴后被她忽视了。
她好像上一秒遨游在宇宙，下一秒又潜入了深海。
灵魂飘荡在世间，看到了天空，看见了大地。
看见了人们窃窃私语的交谈，看见了鸟兽虫鱼的活动。
最后，原本轻柔的身体逐渐下落，逐渐加沉。
她也在自己的身躯中，睁开了双眼。
此刻的太阳刚刚从地平线钻出来，清脆的鸟叫声唤醒了整座小镇，一只蝴蝶颤颤巍巍的飞了进来，在桌上停留了一会，又晃晃悠悠的从另一个地方飞了出去。
艾丽娅昨晚的梦境如同打碎的玻璃制品，粉碎到无论如何也拼凑不起来，又如同开化的冰雪，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在了她的脑海中。只给她留下了一种感觉。
一种，好像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经历过了的感觉。
伴随着这种感觉的，还有一种成熟的想法与头脑。
‘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都是可以过去的。’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太阳的光芒照耀在这个屋内，内心也好像逐渐被温暖了。
“从今天开始，就是新的一天了。”
少女为自己打气：
“加油！我可以的！”
她没有去寻找天使的身影，因为她有种预感，天使已经离开了，从今往后，能帮助她的只剩下了自己。
“谢谢您。”少女吐出了最后的感谢：“安杰尔...不，帝门先生。”
欢迎新的化身！
是屠龙者终将成为恶龙？还是善良的人终将得救？
这个留白，就要靠你们去脑补啦！
试阅读，我停几天更新看看反响怎么样。
没有意外的话，从下一章开始更新恢复隔日更新啦，有存稿还是可以保证更新的。
所以你们懂的（疯狂暗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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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是天使还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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