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匀锡进了电梯后才放她下来,重新帮她整理了围巾。
“我怕你看不见我,要不了多久就把我忘了,那我怎么办?小意,是你先招惹我的。养宠物随便遗弃都是犯罪。”
电梯很快停在三楼,钟匀锡站在开门那侧,白意伸手把他往一旁推,根本推不动。这种体力的对抗,他不愿意,或者不想,白意几乎一点办法都没有。
钟匀锡握住她的手腕,牵她出电梯,把人拉到步梯楼梯间里。
白意甩了几次也没甩开。气的踩他的脚。
那样体面的男人,他应该不能容忍有人把他的鞋子踩脏。
钟匀锡只是叹了口气,又将人抱住,用了力往上抱了抱,她的脚几乎离地,钟匀锡问:“要不要两只脚都放上来。你在家不是喜欢两只脚都踩?”
他现在越是这样逗她,她就越生气。显得是她在无理取闹。
“钟匀锡,离婚吧,我等不了两年了,立马离。”
“我不同意。”他低头含住她的唇不让她说话。
白意哼了一声,她被钟匀锡牢牢地控制着,几乎快哭出来。
钟匀锡慌得无计可施,他大部分时候是能哄的好白意的,但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不想再把她弄哭,留恋片刻,还是放开她,捧起她的脸直直地看进她眼底,问:“小意,你有没有一点爱过我,哪怕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
不可能没有,所有的分离,都是因为不爱了,而不是因为没爱过。
“不重要。”白意不会承认,承认爱他,像是背叛自己。
钟匀锡眉间深蹙,眼神似是灌进风雪,声音也沉下来:“重要。”
白意不想被他这样问,抓住他的手腕拉下去,把他往后推:“不爱不爱不爱不爱……”
不知道讲了多少遍,像以往一样,她被惹烦了就暴躁发脾气,心里越慌,就越不讲理地掩饰。
走出去几步后,才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够有说服力,她又回头盯着钟匀锡:“一点都没有爱过你。”
她的围巾都被蹭的不像样子了,她索性扯下来,快步回去。还没来得及锁,被钟匀锡拦住门。
外婆躺在椅子上闭眼听电视,听到开门声,先问:“你们俩还知道回来呀?”
白意只顾着换鞋,没说话。外公看了眼钟匀锡,他局促地站在白意旁边,不请自来是不速之客,他今天确实冒昧了。
外公只说了句:“你第一次来,不用换鞋了。进来坐吧。”
白意转身看他一眼:“谁让你随便进我家,你有点素质,滚出去。”
“小意,不管跟谁讲话都不准这么没礼貌。”外公开口说她。
门口岛台上,放着她跟喻时渊在便利店买的零食,她拎起来准备带去卧室。她看到牛皮纸袋里的玫瑰,停顿了几秒,想起在花市,喻时渊问她暖玉好不好看。
本来没打算拿,但钟匀锡就在她旁边站着,她又抓起纸袋,她是懂得怎么把钟匀锡气死的。
钟匀锡也伸手抓住纸袋,他不想让白意碰别的男人送的玫瑰,两人又对峙起来。
“你想要玫瑰,我明天早上来给你送凯拉。”
“放手,我现在就想要暖玉。”
“小意,你可以发脾气,但不要用这种方式,你这样会连累别人,我也不想迁怒任何人。”
他在威胁她吗?
白意手上用力,两人扯烂了纸袋,玫瑰掉在地上。
凭什么,他能抱她的青梅竹马,她连一束花都不能要?
白意弯腰捡起玫瑰,神色淡漠的看他一眼,拿进卧室去。
钟匀锡进到客厅,跟老人问了好,说:“今天实在冒昧,这么晚了过来打扰,我这就回去。”
外公抬手招呼他:“既然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过来坐。”
钟匀锡微微躬身,坐到沙发上,“外公。”
外公看着他点了点头:“越港很忙吧。一天刚回去,又过来,往返三千多公里,飞四五个小时,工作都不做啦?”
钟匀锡微微垂首,“还行,我会安排好。”
外公指了指白意的卧室:“一两天,还是一两个月?你看她像是短时间能回越港吗?”
钟匀锡不说话了,如果有其他办法,他也不愿意这么折腾。
“回去冷静冷静,先把能解决的问题解决了,然后再过来,这样纠缠着,多少情分都要耗死的。”
钟匀锡缓了口气:“回去我放不下心,不在她身边,她很快就把我忘了。”
外公摇摇头:“能忘掉,说明没缘分,那就是命。”
钟匀锡不信命,更不认命,只说:“谢谢外公的提点,越港的事我会回去做,湘城我也会来,就当是四五个小时的通勤,这点精力我还有。”
钟匀锡又问起:“外婆说小意昨天摔东西。”
“嗯,她小时候就这样,太娇惯了,心情不好就不讲理摔东西,三四岁的时候只是摔玩偶玩具,没在意,也没怎么管,后来五六岁了,摔碗摔杯子,这种玻璃陶瓷的,太危险了,家里才重视起来,她外婆硬改过来的。上午看她摔了手机,她外婆哪能不生气,就没让她吃饭,倔到中午也不出来认错,我让小渊过来带她出去。”
钟匀锡:……
“外婆,大约是我上午给她发信息让她生气了,小意吃饭一直不好,您别饿她。”
外婆从躺椅上起身,关掉电视,“我觉得也是生你的气,我捡起她手机,屏幕上就是你的聊天。我怎么教她,你不用管,你们一个个都唱红脸,只好我来唱白脸。”
“这次我替她认错,外婆把手机还给她吧。”
“放她房间了。”外婆起身看了两人一眼,跟外公说:“你明天最好让她知道,下不为例。看到她摔东西,我血压都上来了。”
外公笑说:“知道知道,明天我来唱红脸嘛。”
过了没多久,钟匀锡起身告辞,到楼下,路灯在冬季深夜里,越发显得冷光寂寥,他上楼前丢在地上的奶茶和甜品还在原地,他重新拎起来,带回酒店。
第二天,回越港的时间是上午八点多,他一早又去花市那边,想看看白意,他明知道两人昨天上午在花市见面,闹出那么多事,她几乎是不可能再来的。
今天是外婆和保姆孙姨牵着泡泡来的,跟他说:“小意说什么也不来了。”
他点点头,手里带着凯拉玫瑰:“我猜着也是,我就是过来看看,我陪您逛逛,吃个早餐。”
他跟孙姨说:“我来牵着吧,这小狗跟我不太熟,我多跟它玩玩。”
孙姨笑说:“哪能让你来遛狗。”
泡泡像是还记得昨天上午的事,冲他叫了两声,外婆笑说:“它是纯种的贵宾,可聪明了,记性好得很。”
钟匀锡无奈蹲下去,伸手示好:“泡泡。”
泡泡穿着草绿色的衣服,很符合贵宾犬的气质,贵气活泼机灵,它眼神凶凶地盯着钟匀锡,往后退了几步,不给他摸。
钟匀锡笑着:“不咬了?我来牵着好不好?”
泡泡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让钟匀锡牵了一会儿。
吃过早餐,钟匀锡点了一份打包,“外婆,带一份给小意吧,她难得有爱吃的东西。”
孙姨笑说:“本来也是要给她带的。”
钟匀锡道了谢:“辛苦。”
花市离小区不算远,遛弯回去的路上,外婆跟钟匀锡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第一次见,你倒也坦诚,家世背景都不瞒着。”
钟匀锡应道:“应该的,您是小意的至亲,我要跟她过一生,不会跟您隐瞒什么。”
外婆点头:“今天小意不在,我跟你多说几句。你在越港见过小意的父亲,既然能摆平她父亲安排的联姻,白业良你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他大约也没反对过你们。但是到了湘城,你那些资源手段,在我和她外公这里,怕是用不上。”
“外婆,您别这么说。”
这些话,让他诚惶诚恐。
外婆还是微微笑着,语气平静:“聪明有野心,做事有目的有韧性,权势又与生俱来,你这样的年轻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上了点心的人,让你认命,哪会有半分服气。”
钟匀锡扶着老人的胳膊散步,静静的听着。
“小意虽不是在十分显赫的家族里出生长大,但你也看到了,受不得一点委屈。你们钟鸣鼎食之家,多的是,父子离心,夫妻陌路。”
钟匀锡为自己辩白一句:“我不会让她委屈。”
外婆微一点头,接着道:“平日里,我不像她外公和父亲那样骄纵她,管她管得严,婚姻大事,我少不得还是要管,她这样的性子呀,娇气又敏感,你看她任性不讲理,也就是窝里横,你身边随便有些什么人,搞点什么事,她都没招应付。你说你不让她委屈,有些事,由得了你呀?越港的生意不做了?还是京城家里面子不维护了?这门婚事,我是不会同意的。到我这个年纪,我看小渊,比看你合适。”
钟匀锡听到这里,想起白意总是拒绝跟他一起出席他的饭局,她不喜欢他的社交圈子。但他也从不强求,不会让她做不喜欢的事。
只是,他一时失误,让生意中的事误伤她。
他对老人表态:“外婆,我知道您的担心,我可以解决,她不去京城,或者越港,我可以来湘城。她不需要适应我,我来适应她就行了。投资和生意在哪里都能做。”
外婆侧目看了看他,没再言语。
钟匀锡把老人送回去,没多久就登机飞回越港。
他先让薛盟申请好每天往返越港和湘城的航线,又让薛盟在白意的小区买一套房子。
薛盟听了老板的安排,是一副早上到越港上班,下班飞去湘城住的打算。
时间久了,这谁能顶得住?
钟匀锡只说:“最近几个月先这样安排,越港的事顺利的话,我也不一定会每天过来。”
薛盟明白,老板以后会更多的呆在湘城。
他早上十点多到办公室,一口气呆到傍晚七点,午饭都是在隔壁会议室吃的。
处理完紧急的工作,想起喻时渊这个人,给卢鑫打了个电话,他一连许多天,精神都绷紧着,突然很想喝一杯,就跟卢鑫约了个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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