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临近期末,各课程的due都吻了上来。

人家是专业选得好,期末像高考。谢薇琳则是crush选得好,天天像高考。

这些天,谢薇琳忙得连哭都没时间哭。

她不止一次地向亚历山大抱怨:“放过我吧,再这么下去我怕是要猝死。”

“如果你真的忙不过来,我们可以把周五晚上的时间挪出来。”

这话一出,谢薇琳彻底闭了嘴。

她每天都在做梦盼着周五来释放自己的**和压力,绝对不能本末倒置了。

别的男朋友都在帮女朋友改论文,只有亚历山大无动于衷。他说:“那是学术不端的行为,我只能给你提供修改意见。”

谢薇琳想了想,宁可分数低些,也不想花时间在修改论文上:“婉拒了哈。”

所幸无论谢薇琳到多晚,亚历山大都一直身边陪着她。

天气愈发冷了。

每次谢薇琳从热乎乎的被窝爬起来都很痛苦。

人究竟为什么要起床?

她蔫蔫地去学校上课。

安娜看见她时,忍不住吐槽一句:“你现在学畜味太浓了。”

“哈哈哈哈……”谢薇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上完课后谢薇琳难得没有回家,她们小组约了今天去图书馆讨论期末作业。

等她去到亚历山大的别墅时已经八点多了。

一如往常,亚历山大已经替她下载好要读的文献。

谢薇琳带上防蓝光眼镜,给自己和亚历山大都泡了杯咖啡,然后开始了漫长的夜晚。

……

咖啡已经见底了,家里最后一把咖啡碎被谢薇琳直接倒进了嘴里,但这还是难抵困意。

这几个月咖啡喝得太多,她已经免疫了。

电脑右下方的数字跳到三点。

外面一片寂静,整座城市陷入了沉睡。

亚历山大坐在谢薇琳的身边,正在仔细阅读最新发表的相关文献。纸张被红笔圈圈画画,空白地方写满了评论。

谢薇琳打了不知道第几个哈欠,困得实在是受不了。她问:“能不能明天再看呀?我真的太困太困了。”

“不行。今天的事情今天要做完,拖到明天只会积累得越来越多。”亚历山大头也没抬,果断拒绝了。

亚历山大在其他事情上对她很有耐心,唯独在学业上,有着变态的严格。

他骨子里讨厌任何散漫的学生,不仅是对教授不负责,也是对自己人生不负责。

谢薇琳当初为了接近他,不惜努力扮演一个好学生。一见钟情后,她成了首排的常客。不仅按时完成课程布置的阅读作业,更时常准备了问题下课询问他。

一来二去,亚历山大记住了她。

直到后来的一次课后,他们离开时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谢薇琳忘记带雨伞,亚历山大见状开车送她回家。临别之际,谢薇琳头脑一热吻上了他。没想到正是这次冲动促使他们开启了这段秘密恋情。

外头忽然出现的汽车轰鸣声将谢薇琳思绪扯了回来。

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她觉得亚历山大完全不心疼她。明知道她今天累得不行。而且她也不是撂挑子不干,只是想稍微推迟一点,推迟一点而已他也不肯。

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啪”一下断了。谢薇琳重重合上电脑,眼泪如决堤般流出:“我不看了!我要好好休息,我要睡觉!”

他放下手里的材料,脸上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不行,这是你读研必须吃的苦。”

谢薇琳一听这话,哭得更凶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水课,有多少人真的认真地再上这门课,去读你们布置的文献。更何况课程那些我都读完了,这些附加的又不是非读不可!你非得这么逼我吗?”

见谢薇琳这幅模样,亚历山大不禁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浑身散发着压迫感,一字一顿道:“他们我管不着,但你必须听我的。”

“我不要!”谢薇琳彻底崩溃,撕心裂肺冲他吼道,“他/妈/的我不干了,我要退掉你的课!我还要跟你分手,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空气霎时安静了两秒。

他的话几乎是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谢薇琳破罐子破摔:“老娘不读了,老娘还要把你甩了。”

亚历山大盯着她,半晌,冷笑道:“好、好得很,你可别后悔。”

说完,拿起大衣外套离开了别墅。

门被砸出巨响,谢薇琳的身体下意识抖了抖。

但很快,她又被浓浓的困意裹挟,倒在枕头上就进入了梦乡。

谢薇琳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大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暖洋洋的。

她坐起身,缓了缓,才逐渐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被推开的椅子还在原地,连角度都没有一点变化。

亚历山大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看来他真的很生气。

可谢薇琳也有自己脾气的。

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她几乎满足了他所有的要求。可她也是人,会累、会生气,她没有办法再忍受下去了。

谢薇琳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搬出了别墅。

趁着工作人员下班前,来到学生中心准备退掉亚历山大的课。

“你确定吗?”工作人员再一次询问,“现在已经快学期末了,而且现在退课还会有经济处罚。”

“是的我决定好了,麻烦替我办理吧。”谢薇琳垂下眼眸。

她不想再见他了。

从这天起,谢薇琳和亚历山大就这么断了。

他们悄悄地走在一起,又悄悄地走散了。

-

谢薇琳回到了从前无拘无束的日子。

肆意地赖床,晚睡晚起,想去哪玩就去哪玩。上课也放松了许多,时常刷着刷着淘宝一节课就过去了。

安娜调侃:“怎么,你又不心疼你昂贵的学费了?”

这样的日子很快乐,但慢慢的,谢薇琳感觉到一阵空虚。

她总是在不经意的瞬间想起亚历山大。

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直到谢薇琳毕业,她和亚历山大都没有再联系过对方。偶然会在校园里碰见他,但远远的,总是一闪而过。

这段感情像是一场梦一样,梦醒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拍毕业照的那天,有人在草坪上抓到了路过的亚历山大教授。

看着好些人围着他,安娜捅了捅正在调试相机的谢薇琳,兴奋地说:“我们要不要也去找亚历山大教授合影留念啊!”

“没有什么兴趣。”谢薇琳佯装无所谓的样子继续调整光圈。

“那你帮我和他拍两张好不好?”安娜撒娇。

谢薇琳抬头看了眼,继续搪塞:“你看这么多人,排到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哎呦,很快的了。”安娜直接拉起她的胳膊往那边去,“超过十分钟咱们就走人。”

谢薇琳拗不过安娜,她站在亚历山大旁边每一秒都很煎熬。她反复查看已经拍好的照片,假装自己在忙。

终于,不想来的那一刻还是来了。

安娜礼貌询问:“教授,可以跟您合张影吗?”

“可以。”

安娜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并小声嘱咐谢薇琳:“帮我拍好看点,我回去要发朋友圈炫耀。”

谢薇琳不敢抬头看亚历山大,

她走到两人的前面,举起相机,透过狭小的取景器望向他。

“三二一,茄子。”

“再来一张再来一张。”安娜说,“我刚才眨眼了。”

亚历山大始终保持得体的微笑。

在外人眼里就是位平易近人的教授。

“好,看镜头。”谢薇琳再次举起相机,“三二一。”

“谢谢教授!”安娜感激。

正当谢薇琳以为可以离开时,安娜却指了指她,问:“教授,她也想拍一张可以吗?”

谢薇琳:“?!”

他们分开闹得不愉快,她很害怕亚历山大会说些什么让她难堪的话。

还好,他只是淡然说了句:“当然。”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再推脱,就显得她矫情了。

谢薇琳有些局促地站在亚历山大身边,安娜接过她的相机,直接喊道:“靠近点,来,看镜头!”

咔嚓!

谢薇琳忘记自己在按下快门的刹那是否扬起了嘴角,她弱弱地朝亚历山大道了声谢。

“没事。”他说。

他的眼神始终淡淡的,也不曾在她身上多停留片刻,掠过她时像是在看普通的同学一般,转而和下一位排队的同学讲起了话。

谢薇琳抿了抿唇,离开了那里。

等走出一段距离后,安娜才说:“其实你和亚历山大教授看起来还蛮般配的,当然是说颜值上。”

谢薇琳生得好看。

鹅蛋脸,柳叶眉,皮肤白皙。加上今天拍毕业照,她特意在毕业袍里穿了身漂亮的旗袍,顶上的毕业帽别上了粉白色系的绒花。

“夸张了姐。”谢薇琳说。

“哪有,你不信等我晚上导出来发给你。”安娜说,“不过你俩表情不咋好,看起来跟离了一样。

谢薇琳:“……”

“开玩笑啦。”安娜笑道,“我们一会去吉祥物那里打卡吧。”

……

夕阳西下,她们拍完了照片。

临走前,谢薇琳再一次路过草地。亚历山大还在那里和别的学生合影。她不舍得最后望了眼,默默和他道了句再见。

谢薇琳回国的飞机在半夜。

她刚到机场时收到安娜给她发的照片,照片里两人的确貌合神离。

说起来,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影。

谢薇琳和亚历山大都不是热衷于拍照的人。而且也担心照片万一被其他人看到引起争议,他们一直都没有合照过。

谢薇琳点击了保存,上传云端。

她不后悔这段感情,纵使有遗憾,她也要朝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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