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阿念的手,一下子跳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朝山里跑去。
只是才跑了一会儿,阿念喘着气说,“桑晚你先走....再这样下去,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我看了她一眼,又气又怒,咬了咬牙,“我才不会丢下你不管!”
“你当我是什么人!?”
说着,我将她的手攥得越来越紧。
过了不知道多久,脑袋一阵磕痛,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阿念衣不蔽体地倒在血泊里。
她伸出手摸着我的脸,气息虚无,“桑晚.....别哭......”
“没了我,兄长会保护你的.....”
她豁去性命保护我,我该拿什么偿还呢?!
心脏陡然刺痛,咽喉一阵咸腥。
血喷涌出的一刹,奶娘慌乱地扶住了我,“囡囡.....别吓奶娘!!”
她哭着捂了捂我的脸,最后背着我去求闻戈。
“求你们....救救我的囡囡.....”
一边说着,一边抹着老泪乞求高台上的人。
可闻戈这会儿正看戏看得高兴。
抬手间将剥了皮的葡萄温柔地递到沈薇薇的唇边,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我。
轻飘飘地掷下一句。
“桑晚心肠毒辣,不可能死.....”
奶娘双眼“唰”地红了。
“我可怜的囡囡.....”
她哽咽着,弯下膝盖跪在他们跟前,“我求求你们了.....看在我这么一把老骨头的份上....”
“嘭嘭嘭”的磕了好几个响头。
直到地面被鲜血染红,除了“咿咿呀呀”的戏腔,就是男女间的调笑。
……
“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浑身上下骨头都没多少了,就当可怜可怜我.......”
闻戈极不耐烦,一盏热茶泼在了奶娘的脸上。
“犬吠什么?打扰薇薇,我唯你是问。”
我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扶起奶娘,看着闻戈,“可否将奶娘额头的伤处理一下......”
他讥讽地笑了,“你以为这是慈善堂,她打扰了薇薇养病,我没有责罚她,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奶娘反握住我的手,“囡囡别求他,别为我求他.......我不值.....”
沈薇薇闻声,病歪歪地走过来,只是看了我一眼,柔声道,“闻郎,何必为难她们呢?”
“她们也是苦命人,省得别人说我没有容人之量。”
她所谓的容忍就是赐了一碗香灰。
“香灰如何能止血,囡囡的心头血剜给你们做了药,一碗香灰怎么可能治得好?!”
更何况香火里还有什么动物的排泄物。
奶娘气不打一处来,“我家囡囡哪里对不住你们?”
“你们怎么敢这样对待我的囡囡。”
沈薇薇捂唇轻笑,“怎么?不满意?”
她走上前,将香灰倒在我头上。
“可是啊,桑晚只配得上这些。”
取了心头血,刮风也疼,下雨也疼......
闻戈不会不知道,可就是放任了。
记得从前,哪怕我伤了一根手指,闻戈虽然表面嫌弃,但还是会温柔地替我包扎好。
有次发了高热,他愣是背着我雪地里转了三圈。
哪怕冻得唇色乏白,他依旧是笑着的,“阿念总不该说我亏待你了吧,为了你,我可熬了一个晚上,还好你的额头不那么烫了........”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满眼都是我。
那个时候,我也以为闻戈是喜欢我的。
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为我退烧,不过是看在阿念的面子上。
根本就不是真的在意我。
磕尽千阶求来的符纸,他转头就给烧了。
他看不到我的心意,将我的心血随意丢弃。
我拍了拍奶娘的手,“不用与他们多说。”
说着,我将香灰分捡干净,敷在了流血的伤口上。
雨水冲刷,如同凌迟我的血肉。
本应无法忍受,可我痛得快要麻木了。
奶娘替我擦去脸上的雨水,“囡囡我们走吧.....”
“你太苦了......”
我转头看着她,笑了笑,“奶娘用不了多久了。”
“到时候你就回家去,不用跟着我受罪.....”
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解脱了。
奶娘也会过上好日子。
想起以往,每一次惹怒闻戈妄图死在他的手里。
他都会关键时刻停手,恶狠狠看着我,“你别想那么轻松死了,阿念那么惨,我要生生世世地折磨你........”
折磨?
他以为真的会生生世世?
可惜的是,我快死了。
很快就与他没有瓜葛了。
……
淋了一场大雨,我昏睡了近三日。
才刚刚清醒,门“嘭”的一声就踹得七零八落。
沈薇薇趾高气昂地领着人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柳枝,“听闻府里不干净,我来驱驱煞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挥着柳枝打向柜子上的娃娃。
那是我拼死才从闻戈手里抢下来的。
我踉跄地走过去,以身护住娃娃。
柳鞭一刹见血。
我攥着娃娃,颤抖地望向沈薇薇,“求夫人高抬贵手放过此物,就当给我留一个念想。”
沈薇薇挥舞着柳条,鄙夷道,“不正是你话里说的吗?我是闻府的夫人,你不过一介奴仆,奴仆怎么敢质疑主人?!”
“你这个奴仆不知好歹,就由我代闻郎惩戒你。”
“啪”的一声,打在了我的背上。
鲜血很快将衣裳浸湿。
奶娘哭着冲过来,抓住柳条,“求夫人......饶囡囡一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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