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薇冷冷地盯了她一眼,一个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就我准备夺过她的柳枝时,闻戈一把将我推开。
“嘭”的一声,我的额头撞到了案角上。
顿时血流如注。
“桑晚你敢伤薇薇?!”
“就该废掉你的一只手.....”
他吩咐下手将我押住,一个棍棒下去,指骨尽断。
我匍匐在地上,用另一只手将娃娃藏在怀里。
“闻戈....我求你....我求你不要毁掉它......”
顾不得断骨之痛,我爬到他的脚下。
他非但不动容,反而气急。
“你的骨头不是很硬吗?是后悔了,还是说良心发现....有愧于阿念。”
“你知道吗?我看着你这副模样,我都嫌你恶心!”
闻戈一把抢过我手里娃娃,恶狠狠地碾了几下。
很快娃娃变得脏兮兮,里面的棉絮狼狈地粘在地上。
我愣了一下神,扑过去用手指将它聚在一起。
可是无论我如何聚拢,下一刻,它又会散开。
泪水洇在娃娃上.......
我想起了阿念笑着将娃娃递到我手里的模样,“我和桑晚是永永远远的朋友......”
“我不在的话,娃娃会替我陪着你。”
我打断了她的话,不悦地说,“才不会,阿念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昔年的情谊被闻戈一脚踏碎。
我原以为我会大哭出来,可是只有麻木,我抱着破碎的娃娃喃喃道,“闻戈,我祝你和沈薇薇百年好合......”
沈薇薇挽住闻戈的手,扬武扬威一般,“那当然,闻郎那么爱我,用得着你这个奴仆祝福吗?”
闻戈诧异地盯着我,转头看见美人的娇羞态,不顾其他,去安慰沈薇薇了。
洞房前夕,府里热闹欢腾,而我快死了。
本以为此生都不可能再看见闻戈,然而下一刻,门被猛地踹开,披着夜露的青年慌乱到连眼睛都红了.............
……
我刚要点燃纱帐,就一把被闻戈攥住了手。
他一身红衣新郎官的装束,却没有一点喜意,反而眼睛红得吓人。
“桑晚,你在干什么?”
我抱住烛台,一眼都没有看向他,“如你所见,解脱罢了。”
闻戈手指一度收紧,眼瞳阴鸷如墨。
“解脱?!你也配解脱吗?!”
“你嫉妒薇薇,想以此种方式毁了我与她的姻缘。”
我冷漠地掰开他的手,“望你自重,我何曾说过喜欢你?”
闻戈的眼睛越来越红,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我退开一步赴向火海。
他却一把将我攥向怀里,“你想解脱,你还未偿还阿念的债,你怎么敢死?!”
闻戈癫狂地说,“我告诉你,桑晚,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尸身.....”
我的背上是柳枝鞭打后的伤口,他一按......鲜血将白衣浸红。
痛得不行时,闻戈的脑袋被敲了一闷棍。
他踉跄捂头后退。
一双温暖的,带着些许粗茧的手抚上了我的眼,“囡囡别哭.......”
边说,她满是恨意地瞪向闻戈,“你不是答应过阿念小姐会照顾我家小姐吗?!”
“可你都做了些什么?!剜了她的心头血入药,将她的臂骨制为生肌膏......”
“每当下雨、刮风,她痛得唇都咬破了不知道多少次.......”
闻戈怔愣住,奶娘却哭得泣不成声,“她浑身上下都没有多少骨头是完好的,丫鬟小厮看了尚且同情,你呢?!让她跪到那么大的雨里......”
“如果不是我将她背回去,她就死了!!”
闻戈想反驳,却找不到恰当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道,“那又怪得了谁呢?她伤了薇薇的脸,我惩罚她又能怎样?!”
奶娘眼睛都哭红了,指着他颤抖道,“你没有良心?!你怎么对得起囡囡,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
闻戈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桑晚哪儿哪儿都比不上薇薇。
他轻嗤,“是桑晚缠我不放,我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她。”
“不是因为桑晚,薇薇才不会生出心病。”
我攥开奶娘,看着满是陌生的青年。
“既然你不喜欢我,每次邀约,你尽可以拒绝,可是你呢?还是赴约了.........”
“你说是怕阿念生气,这样的理由你自己信吗?”
“你说我喜欢你,是,我从前是喜欢你。”
“可是现在你不配!”
我情绪越来越激动,“说我伤了沈薇薇的脸,你可曾亲眼见到......一切不过是她一面之词罢了!”
话语将将落下,身穿大红嫁衣的沈薇薇就匆匆跑了过来。
她梨花带雨地看着闻戈,“闻郎,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是桑晚见不得我们好.....”
到了现在,沈薇薇还在装。
我站出来一字一句道,“是你传播我善妒的谣言。”
“人人皆说你有容人之量,可是事实呢?她甚至嫉恨到了一个娃娃身上。”
“每当我取骨制膏,你表面难过,实际上恐怕得意得很.......”
沈薇薇眼神闪烁,最后攥紧闻戈的袖口。
闻戈头一次没有偏袒,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也不回避,直接道,“说我善用巫蛊让沈薇薇彻夜难寐,若真的如此,我岂会只让她彻夜难寐......”
“她若真的弱不禁风,持柳枝打我的人又是谁呢?”
……
沈薇薇怔了一下,旋即抓住闻戈的衣袖辩解,“是桑晚污蔑我,我才不会.....做那样的事.....”
闻戈内心动摇了一下,但看见薇薇红了的眼睛,怒目道,“一切向我来,何必污蔑薇薇.....”
“她那么善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就像叫不醒装睡的人,我不再看他。
“她恶不恶毒,多的是人知道,自从她入府后,你的房里可曾有半个丫鬟?”
“说是称病离府,可这样的借口......你信吗?”
我说得很平淡,但语气十分笃定。
闻戈依旧护着沈薇薇。
“你说些什么话?!那是薇薇体谅她们.....”
我看也不看他,重新走向火光耀眼之处。
我不喜欢闻戈了,也不再留念这世间的任何东西,与他们多费口舌非我意愿。
如此想着,推开了闻戈。
却在下一刻被他的目光盯上。
我苦涩地扯出一个笑,“祝你们恩爱长久.....”
以为他会放过我,却在迈出一步时,衣袖被抓住。
“你亏欠阿念,合该长久被折磨.......”
“至于你先前说的事,我会考虑。”
“但凡你敢骗我,你会知道下场的.....”
严厉的威胁.....放在从前我或许会忌惮一二,但是现在我却有些可笑。
“我快死了。”
“你高兴吗?”
“这一切拜你和沈薇薇所赐......”
闻戈的手指挪到我的手腕上,阴郁的脸色一刹顿滞。
他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分明没有取多少骨......”
我讥讽道,“下人们看眼色行事,你偏爱沈薇薇,我的处境自然就不大好。”
“既然你都知道我快死了,那放手吧。”
闻戈挡住我的去路。
恶狠狠地扼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你想逃避是不是?!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对薇薇做下的一切恶事,千刀万剐都不以泄愤。”
“你以为我会让你那么轻易地死,我要你活着....活着看着我们恩爱.....”
“我要你生不如死!”
闻戈叫人扑灭了院子里的大火。
看着我眼中名为希望的光一点点淡去,他怒笑道,“你想死....我就偏要你活.....”
“活着对你来说才是惩罚。”
奶娘泪如雨下,颤颤巍巍地控诉道,“你怎么敢这样折磨我的囡囡.....”
“根本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囡囡才没有跑,囡囡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闻戈攥着我的手一顿,“怎么可能?!”
我摇了摇头,不愿提及当年的事。
……
奶娘哭诉着当年阿念是怎样将生的机会给我的。
“是阿念打晕囡囡的......”
闻戈的怒气有一刹凝滞,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奶娘看也不看他,走我的跟前,握住我的手,“囡囡那么苦......若阿念小姐活着定不会如此.....”
阿念......
我再一次想起了那个笑容明媚的姑娘。
记得有一次,我被人推入荷花池,她二话不说跳下来救我。
她自小体弱,却拼尽全力地将我拖到岸边。
事后,我抱怨她。
她却捧着我的脸道,“你半点水性都没有,万一溺下去了可怎么办?!”
“我就不同了,水性极好,救你嘛,小意思!”
真的水性极好吗?
后来我才知道她小时候曾失足落水。
根本不敢靠近水边。
我怨气冲冲地去找她,一个劲儿地抱怨....让她不要那么任性。
她点了头道,“我才不会那么傻,是你....我才救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淹没在风中.....
我回过神看着满脸泪水的奶娘,伸出手替她擦拭眼泪。
“奶娘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阿念豁出命才救下的我,我会珍惜自己......”
闻戈眼里的怒火化为灰烬,他几次张嘴都艰涩难言。
隔了好半晌才出声,“是阿念救的你......”
“怎么可能是阿念救的你.....”
“阿念她是.....”
他欲言又止,我打断他的话,“故去的人请闻郎君休要再提。”
“即便是她先打晕的我,我也罪无可恕......”
“如果早一点发觉她的意图......或许就不会........”
闻戈攥紧手指,垂下了睫毛,“你....会恨我吗?”
“我对你做出了那么多错事.....”
他自嘲地笑了笑,“想来也是,你恨我也很正常。”
“或许从前会有计较,但现下许是放下了吧。”
闻戈目光落到我的身上,“那你喜欢我.....是真的吗?我指的不是阿念的撮合.....”
喜欢.....
再次提起这个词。
我的心再没有一丝刺痛。
闻戈本就有白月光.....他跟我在一起,也许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错误。
这里的错,既有他,也有我。
我说不出释然的话,只能含糊道,“喜欢过....”
“只是喜欢过。”
“年少时惊鸿一瞥记了数年,如今想起却是笑话。”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补充上,“得此如花美眷,就在此恭贺闻郎君了。”
闻戈久久地看着我。
像是在判断我说的是真是假。
就在他犹疑不定时,外面响起惊呼声。
“你们说今日不是闻郎君洞房夜吗?!可是新娘子怎么会....”
那个人说得很含蓄,但明眼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
“新娘子怎么会和她的丫鬟躺在床上.........”
闻戈平静全无。
回到主院的房间一把将他们的被褥扯开,任由两个人狼狈地滚到地上。
沈薇薇衣不蔽体,她旁边的“丫鬟”更是瑟瑟发抖。
闻戈越看越气,一脚踢在了她的心窝上,直踹得她吐血。
我忙忙拉住闻戈让他不要那么气,或许是别人陷害的呢?
沈薇薇爬到他的脚下,抓住他的裤脚央求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闻戈踢开她,言语冷厉,“你的丫鬟和你有悱恻的关系,你让我怎么放过你!”
“况且下人们都看见.....”
好大一顶绿帽,原本我想劝解的心思都淡了些。
沈薇薇擦了擦嘴角的血,哭得好不凄惨,“闻郎,莫要冤枉我......”
“我不知道他是男子.....我真的不知道,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闻戈目光阴沉,克制下愤怒,眼神扫到一旁散乱的衣物。
他走去,抓住衣物狠狠砸在沈薇薇头上,语气森寒,“都是你干的好事,不是你,他会爬到床上吗?!
沈薇薇吓得一把将衣物抛开,就跟发了疯一样厮打床上的人。
等歇下来才哭哭啼啼地讲,“闻郎,原谅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做对不起你的事......”
“是他强迫我的......”
她都那么惨了,我也不好落进下石,就揪了揪闻戈的袖口,“要不....还是算了吧。”
“也许,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呢?”
听到我的话,闻戈更加愤怒,“就算她有万般苦衷又如何?!她与外人有染即成事实。”
与外人有染....
的确,沈薇薇是他的白月光。
如今白月光染尘,任谁也不会高兴。
沈薇薇哭得嗓子都哑了,“闻郎,你不能对我如此无情......”
她哭了会儿,颤着手指指向我,狠声道,“一定是你,对不起?!你喜欢闻郎,所以见不得我好!”
说着,她扑过就要抓花我的脸,是闻戈一把将她甩开。
他神色冷冽,“那是你的贴身丫鬟,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再敢多说一句,就休怪我无情!”
我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闻戈也不说。
后来府里传遍了.....
我才知道,沈薇薇闺阁之中,看中了一个马奴,那马奴长得唇红齿白,她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
但再喜欢也只是皮相上的喜欢,马奴不能给她荣华富贵,也不能给她身份地位。
白日他们是主仆,夜晚是恋人。
闻戈是沈薇薇选定好的猎物。
马奴为了不惹沈薇薇不高兴,也只好接受了这回事。
只是在闻戈心中,沈薇薇是干净无瑕的白月光,如今白月光染上了数不清的污点,自然是心神大动。
以至于难以面对。
他是真心喜欢过沈薇薇,所以无法接受她的另一面。
如果没有捉奸在床还好,然而现下人人皆知.....他头顶扣了一顶大帽子。
……
如此大的耻辱,闻戈根本就不愿意把他们一块儿给杀了。
将主院的房间锁住,饿他们个三天三夜。
到了他们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又递给他们一把刀子。
相互争斗结束之后。
闻戈亲手将沈薇薇的骨头剜出。
在她惊恐得不行时,当着她的面,将骨头制为生肌膏。
几次惊吓之后,她已经差不多疯了。
马奴善于造谣,他就往他的嘴里灌了近千条毒蛇。
自此之后,后院每一日都传出凄厉的哭声。
我觉得罪不至此,但想到被剥离的骨头,就硬下了心肠,再不去劝说闻戈。
他俩的“享受”持续到下旬就没了动静。
我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情,决定一起和奶娘回乡下,只是将将走出闻府就被闻戈堵住。
我不懂他的意思,“闻戈,你不会还恨我吧?”
疏离而冷淡的话语将他从回忆扯了出来。
昔年,她从不会怀疑他。
即便他撒了千万个谎,她也会坚信不疑,然而现下,他真心诚意悔过.....她却避之不及。
他以为可以回到过去。
可以重新开始......
也只是自以为是罢了。
她眼里的防备不似作假。
那些伤害一旦造就,就不可挽回,他第一次品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闻戈犹豫了半晌,终归走上前,“桑晚,闻府可以是你的家。”
闻府是你的家....当年有多期待这句话,现下就有多唏嘘。
我平视着他,“你确定不是可怜我?或者说.....你愧疚于我......”
闻戈焦急道,“桑晚.....”
迟疑了半晌,他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不是愧疚,也不是可怜,总该不会是喜欢吧。”
“你那么喜欢沈薇薇,就因为她背叛你.....就可以毫不犹豫地下手。”
“这是喜欢吗?或者说.......你懂喜欢吗?”
“你只是想抓住属于你的一切罢了。”
“我对你的喜欢......也是你妄图收藏的.......”
闻戈几次张口却都欲言又止。
像是被我说中了心事,看着他心虚的模样,我笑了笑,“不必自责,也不必后悔......我与你这样的结局已是极好。”
话落,我转身就走。
下一刻却被人攥住,闻戈心情复杂。
看了我良久,才道,“那如果我真的喜欢你呢?”
我笑出了眼泪,“可是喜欢一个人,不是以伤害为前提。”
“你剥了我的骨,剜了我的心头血,让我在大雨里跪了三天三夜,说不恨是假的........”
“这样的喜欢,除了令人厌憎还有什么?”
闻戈依旧攥着我的手,我冷漠地掰开他的手指,叹息道,“何必呢?”
“看着你,对我来说是种折磨......”
“与我相处是对你良心的拷问,怎样都不会好......”
闻戈身形一僵,松开了手,再次抬起眼,里面的阴翳全无,“既然你我也已再无可能,那就祝桑晚......山高水远,一路顺利,如果......如果你后悔的话......可以回来......”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小声,但我还是听见了。
“好.....”
我答应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会回来吗?”
他像是忍不住了,忽然道。
这一次,我再未回头。
阿念番外
我是贵妃之子,自幼被送出宫中,以作闻戈之妹。
原本此生了无生趣,直至......遇见了坐在荒庙哭的姑娘。
她说她叫桑晚,是宁员外家的三女儿。
她跟我讲述了外间的趣事传闻,那是我从未听过的。
或许从我送她回家的一刻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吧.....
我如是心想。
也许是友谊,也许是投缘,她每次见我都喜欢带一包蜜饯。
她怎么知道我嗜甜?!
我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姑娘了。
我将除了宫中的所有事都分享给她。
我甚至幻想着......我们会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可姑娘会说亲,她也一样。
我第一次想到了明面上的兄长,他虽然不悦,但迫于我的身份却又不得不妥协。
以为借此能将她留在身边,我就会高兴。
但事实是.....心底的烦躁日渐增长......
我不明所以,甚至拒绝桑晚探望。
这一切转折点是桑晚落水。
幼时,我被奸人陷害,根本见不得池水,可那时候,脑子全是她的模样,根本顾不得其他,只想抓住她.....抓住她......
将她抱进怀里。
所有的烦躁烟消云散。
我忽然懂得了烦躁背后的意味,并非友谊,而是喜欢。
难以诉说的喜欢。
隐藏到绝望的喜欢。
她日日陪着我,却感觉隔着很远的距离。
我每每欲开口,却又怕吓着她。
这样别扭的关系持续到我们上山礼佛。
乱军包围之下,桑晚扯着我的手往前跑,她脚步都凌乱了,却依旧不肯放弃我。
“你先走.....不然的话......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我悄悄松开了她的手。
她却红了眼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最好的朋友......
我与她只是最好的朋友,决绝之下,我敲晕了她。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我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扑过来抱住我,哽咽到泣不成声,“阿念.....阿念......都是我不好!”
“桑晚别哭.....”
我不喜欢她哭,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
她却一个劲儿地自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就不会这样了......”
“阿念.....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沾湿了我的衣襟,我想要开口,气息却越发微弱。
“桑晚,我喜欢你......”
“什么?”
“没什么.......”
结识的一刻起是闻念,而非赫连悬。
她一生都不会知道。
这样也很好........
桑晚番外
离开闻府后,我周游了各地。
看过塞外的大漠,亦看过烟雨江南。
我藏起大漠的沙砾,剪下江南的桃枝回到了故地。
偶然听闻闻戈落发为僧,病死在孤零零荒庙里,我只是惊讶了一刹。
旋即抱着桃枝去祭奠阿念。
我答应过她,将路上的趣事讲给她听。
想来她也会喜欢黄沙和桃枝吧。
毕竟她活着的时候,念叨了那么多次。
她以为我根本没听,可是怎么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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