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城今天不是很平静。
突兀的在三月下了一场暴雨。
天空低垂,乌云压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大雨滂沱中,行人匆忙躲避。
一时间街上的行人少的可怜,每条街道上都空荡荡的。
可医院还是忙碌。
雨滴砸在医院玻璃窗上,把窗户砸的噼啪作响。
一行人沉默的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最里面打头站着的是宋仪春。
周彧年昨天夜里凌晨四点半被医院宣告死亡。
走的突然,可是也符合病情规律。
最后医院宣布的死因是病情恶化导致的心源性猝死。
周伯安穿着黑色西装站在窗户前,一言不发,静静看着大雨打在眼前的玻璃上。
他的两个大伯显然愚蠢又冷漠,对于周彧年的病情既不关心也不知情。
不过也好,这样做的能更顺利。
昨天晚上周伯安临走前,将高浓度的□□注射进周彧年的输液管里。
因为强烈的刺激性疼痛,让周彧年从睡梦中惊醒,他苍老的手挣扎着抓起输液管,惊恐的看着周伯安。
整个过程安静又迅速,直到最后周彧年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伯安站在旁边,垂着手臂,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彧年痛苦到尽头。
最后周彧年死的很不好看,表情极度扭曲,还保留着惊恐痛苦的神情,脸色也因为瞬间的血液循环障碍变得灰白。
这么多年来,这是周伯安第一次看见他不体面的一面。
心电监护仪发出的刺耳的长鸣警报提醒着周伯安面前的老人确实已经死了。
死在他的手里。
周彧年已经断气,警报还在不停的响,周伯安走过去关掉电源,又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老人的尸体。
结束了。
从他出生,从父亲认识母亲那刻起,从宋仪春嫁给他那刻起的勒在所有人脖颈上的绳索终于断了。
他感到一种失重的轻盈,灵魂从锈蚀扭曲的躯体里释放。
可是自己杀了人她会怕我吗?
周伯安打破禁忌的罪恶感只存在两秒,他更害怕钟天野对他的看法。
他不想对钟天野有所保留,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家里全是疯子,包括他自己。
这个念头的出现要比杀人更尖锐。
医院那边周伯安早就安排妥当。
宋春仪在早晨接到医院的电话,她没想到周彧年死的那么快,她以为还有一年或者两年时间。
可走到医院看到周伯安,她已然明了。
很快就签了死亡通知书,她很平静的接受了医院对外宣告的死因。
众人已经散去,他们更关心的遗嘱要在明天宣布。
宋春仪慢慢走到周伯安身旁。
她头发花白,自从周彧年病倒她没再染过头发。
“你太着急了。”
声音沙哑,表情严肃又麻木。
“嗯。”
周伯安冷漠接过话,转身看向和自己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却不熟悉的祖母。
自己的父亲长的很像她。
多情的眉眼现在却变的苍白。
“谢谢。”
周伯安给宋春仪道了谢,谢她这么多年偶尔的关心,也感谢她没有追究自己荒诞又罪恶的行径。
他其实不确定宋春仪对周彧年的感情。
她不像自己那么恨他。
可是他不敢再等,如果宋春仪拎不清,他也不介意再做一次恶人。
“你真就那么恨他吗?”
宋春仪缓缓在周伯安耳边问,声音像从枯井深处泛起,也听不出感情。
周伯安没说话。
她可能不了解自己的丈夫。
周彧年想过杀掉他母亲妄图相逼着他的父亲回来,可是母亲没能如他所愿死掉,儿子又被逼的疯魔,病态的把母亲囚禁。
后来周伯安出生,母亲的怨气发泄在他身上,冷言冷语的嘲讽,可心情好时又能做个温柔的妈妈,把他搂在怀里。
再后来车祸,可父亲却活了下来。
母亲在icu里没能挺过第三天,就被医院宣告死亡。
父亲死在了母亲的身上,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床单,他手里还拿着手枪。
周伯安清楚的记得那天父亲要带他一起去医院看母亲,还说他们一家马上要在天堂团聚。
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把周伯安一个人丢在了家。
故事结局太惨烈,周伯安不想再去回忆。
他只一万遍向上天祈祷悲剧不要重演。
而虔诚的人总能得到上帝的眷顾。
伦敦的樱花还没有败,淅淅沥沥的开着。
马上开学,钟天野在做一些准备工作。
比如换了一个新书包,新笔袋,还做了新的美甲。
她把美甲拍照给周伯安发去,问他好不好看。
简洁的法式美甲被钟天野随手一拍拍的糊糊的,根本看不清还有什么图案。
她其实也并不想要周伯安的评价。
只是最近他太安静,搞的她心里很慌。
就像自己做错事终于被他发现,可是当钟天野一遍遍检阅自己发现自己没有对不起他的事,也不知道心虚感从何而来。
约定的时间被周伯安推迟,他说家里有事,可能要晚来几天。
钟天野已经开学,身份的转变让她有些不适应。
自己有时候会被认出来,当然是在外面街上的时候。
在北林,大部分学生都是低下头干自己的事,并没有那么多人在意你。
遇到偶遇的粉丝,她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好。
这让她觉得自己的生活被打扰。
网上有帖子冒出来说她性格不好,为人冷漠,有上热搜的苗头就被公司公关联系撤下。
郑青禾没说什么,她知道钟天野改不了天生的性格,只能劝她不要被这些东西影响。
让钟天野没想到的是李周元给她发来了消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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