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凡在前面拎着棍子，我跟在后面唯唯诺诺。
一路上围观的人不计其数，然后走进了卢卡宁的办公室。
这里和首席的办公室相比要简陋点，但是这个隔音依旧可观，尤其是这片区域一般人不能来，杨若凡还知道给我留点面子，没让余仲曦他们进来。
而是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说实话，留了面子，但不多。
然后我就被他揪着进去了。
卢卡宁站在一边一句话不敢说。
杨若凡气的精神体都出来了，趴在他头上张牙舞爪。
“真行啊，杨子御。”
然后冷笑了一声，我抖了抖。
很难说上一次感觉到这种心虚是什么时候了。
“怎么，现在低着头也看不见我了吗？”
我：……
不是，怎么还专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话说啊！
这是能回答的事情吗？！
因为一些身高的遗留问题，以前直视杨若凡得低一些头，我知道他不爽这件事很久了——但是，谁会在这种时候翻旧账啊！！！
【哈哈，这就是暴怒的大家长。】
你不要在我脑子里幸灾乐祸。
“说话。”
我默默搓了搓手。
“你听我解释。”
他冷哼了一声。
“……”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要怎么解释啊？！
总不能真的把那套一见钟情**私定终身的说辞拿出来用吧？我怀疑我说完，棍子就该砸在我身上了。
杨若凡扶了扶眼镜：“怎么？解释不了？”
“不，你听我说……”大脑飞速运转，“我这是因为真爱。”
“啧。”
“杨子御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而不是想这么个烂借口来糊弄我。”
他的棍子砸在了地上，卢卡宁不自觉往后靠了靠。
“你和首席会面十五分钟，出来你的户籍信息就改了，作为你的实际监护人我可以清楚看到你的户籍变动，从未结合变成了已结合，”他扯出一个冷笑，“哈？TM的十五分钟的真爱是吧？”
“十五分钟够你俩来一次深度精神结合是吧？”
“到底是你不行，还是首席不行？”
我：……
感觉一辆车从我的脸上碾了过去。
他快气炸了。
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我想听实话。”
我叹了口气，“具体细节不能说……但是我和首席达成了一个协议。”
“这件事很重要，而首席的报酬也足够丰厚。”
我说的模棱两可，“我没想瞒着你，但是我绝对不是那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
“这件事无关爱情，仅仅只是合作。”
杨若凡的表情依然冷硬，“但是你不应该用这种事情来做筹码。”
“向导……一生只能和一个哨兵结合。”
“当你的哨兵因为意外去世，你以为你会遭受什么？”
“你会在余生都感觉到自己缺失了一块——”他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红，“你看过那么多的文献和记录，你比我更清楚失去向导的哨兵或是失去哨兵的向导的结局是什么！”
他靠近我，“首席的位置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坐的。”
“现在的首席，只有三十六岁。”
“他在十六年前坐上了首席的位置，已经是在位时间最长的首席。”
我冷静地听着他说这些话。
我说什么来着，就算是首席，也会被杨若凡把老底都翻出来。
“他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
——我知道他的意思，也和我一开始猜想的情况差不多。
就算是末世，那个位置也有很多人想要坐上去，更不要说现在人类的阵营里有另外一股力量。
而找我当诱饵这一点也很好猜，他没有别的办法了，或者说他不能确定自己还能在那个位置呆多久了，他总要为了人类的未来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圣人。
光是舍弃自己的姓名、出身只是为了绝对的公平这一点就是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哥哥。”看着面前绷着一张脸的杨若凡我抱住了他。
“我也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因为救主的出现，命运注定要向前。
这件事不是我来做，而是余仲曦和他身边的人来做，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杨若凡，只有我，是唯一的局外人，我能做的就是将我施加给他们的影响降到最低。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们不应该因为一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而让他们陷入囹圄。
说来可能自大，但是对我来说，这就是最优解。
而刚好，首席的提议能让我对他们的影响降到最小——在这个交通不便的世界，长时间的不见面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出意外他们下一次去中心塔是下一次哨向大赛，那已经是三年后了。
三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
我擅自为他们决定了一个未来，并且不打算改。
杨若凡回抱住我不说话。
卢卡宁在一边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所以你这次回来是来和我们道别？”他的声音闷闷的，我才注意到他头发已经有了些白发……他才四十出头啊。
这个世界的人类因为污染物，平均寿命格外的低，不仅仅是意外伤亡，还有各种因素。
杨若凡能够一边工作一边科研，全靠透支自己的生命。
我大概知道原因。
因为卢卡宁。
就像是他告诫我的那样，已结合的哨兵向导都不能忍受失去彼此，而卢卡宁身上的伤注定他不会长命百岁，为了不被留下……杨若凡几年前就开始一个人扛下了多个人的活，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
很难说这不是一种畸形的感情。
但是放在这个世界又很正常。
“我回来收拾一下东西。”
我拍拍他。
“说实话，我觉得你不用想太多，我的精神力比较特殊。”
“你也知道的——我和普通的向导不太一样，我的精神力不会太多的被哨兵影响，我甚至根本不会受到结合热的影响。”
毕竟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根本不是向导。
但是对于杨若凡来说，我就像是我说的那样特殊。
我是在告诉他，他的担心都不会发生——而他也听懂了我的话。
……
当我出去的时候，杨若凡和我一起出来，而门口不出意外站着三个人。
看着我们两个走出来，三人很明显表情有点不太对。
哦，他们是不是听到一些东西？
但是应该没有听到太多？
不然我觉得白芜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表情。
“说吧，听到多少？”
杨若凡的语气还是很差，但是勉强不是刚刚暴怒的程度了。
三个人推来推去，最后是余仲曦被推了出来。
……年纪小还是吃点亏。
“老师这次回来是道别的……老师要去哪里吗？”
孩子一开始说话还是简单陈述，但是到了后面语速明显加快了。
“……”
怎么说呢，你说他们听到关键了吧，也算，但是最关键的没听见。
杨若凡冷哼一声看向我。
“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我：……
这件事也没什么可瞒着的。
但是现在这种当着他们的面宣布是不是有点太羞耻了？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杨若凡翻了个白眼，一把把我扯过来。
“你老师，你暗恋对象，你闺蜜，他。”分别对着三个人说过去，收获了四个不同反应。
我：？？？
余仲曦：嗯！
白芜：！！！
蓝彩：啊？
然后就听见杨若凡冷笑一声，把我放开。
“你有师公了，但是很可惜你估计见不到他。”
余仲曦：？！
“你没戏了，我就说你早点换个目标。”
白芜：？？
“你闺蜜要搬家了，以后饭搭子得换一个。”
蓝彩：？
很好。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清新脱俗的宣布方式。
往人肺管子上扎。
尤其是白芜。
他凝固了。
余仲曦也凝固了。
蓝彩反而是接受度最高的那个。
“所以是……子御有哨兵了。”
现在八卦的心占领了高地，她那个吃瓜的表情已经快要贴上来了。
“是什么时候，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一起——”
蓝彩的脑子转的很快。
“是在比赛前？不对，看起来杨哥应该是才知道，也就是说是发生在比赛这两周的时间里，去除掉路上的时间，再去除掉和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
“……不会吧阿御，这年头不流行闪婚了啊！”
她的表情逐渐震惊。
我看她掰手指很明显是在算没跟我在一起的时间。
“是去医务室的时候？”
“那个时候你看起来像是突发结合热……不会就是那天晚上吧？！”
我：……
不是，怎么还串上了？？？
我那不是结合热啊！
那就是个蛇毒过敏啊！！！
【所以我说你们人类很多人真的很擅长脑补……】
“老师，是有人强迫你的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安静了很久的余仲曦开口了。
我看过去，他的表情很明显不对，身上的怒气仿佛要实体化了——
他看起来很不稳定。
白芜和蓝彩反应很快地压住了他。
杨若凡皱着眉。
“他过载了。”
我当然看出来了，而且不是在战斗中过载——是因为愤怒。
因为得知我有哨兵了。
……没白养这个好大儿，还知道为我打抱不平。
【他绝对不是这么想的吧？！】
主角：好大儿！
小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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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昏头了，只发出去一章就困到不行，今天下班才发现……这个算是昨天的，今晚还有两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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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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