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呼唤着顾晏过来吃东西了,江河摆好了碗筷。
顾晏悄悄挪到江河身边,凑到江河耳边小声地询问着:“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喂,我又没做错什么。你陆哥让我帮他打下手而已。”江河用手指戳上顾晏的额头把他推远。
“这么简单?”顾晏半信半疑地坐下。
江河点点头:“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江河被陆星拖进厨房,陆星手提菜刀砍在鱼的尾巴上,沉声:“你刚刚叫我什么?”
江河咽了一下口水,上前轻轻推着陆星拿着菜刀的那只手,陆星一“嗯?”他立马又松开了手,求饶到:“没没没,陆哥息怒,没必要。”
“哦?这样吗?”陆星再次提起菜刀在江河面前晃了晃。江河就差给陆星跪下了:“陆哥,我给你打打下手,您大人有大量。”
“也行,勉强接受了。”陆星挑眉,自傲地开口。
顾晏夹了一块鱼肉送进嘴里,不停地点头:“陆啊,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你就享福吧。”陆星自己夹了鱼肉送进嘴里。
“是,孙子孝敬爷爷,爷爷肯定享福。”顾晏也是不怕死。
“孙子,能不能跟爷爷好好说话了?”陆星盯着顾晏,“孙子,你是不是找到女朋友撑腰了?”
“找什么女朋友啊,跟我陆吃香的喝辣的最好了。”顾晏松了口气,“你是不知道,那些女孩子难哄得很。你一走了,个个跑过来问我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没见她们对我这么殷勤?”
“你看你吧,也没见真心追过哪个,每次都是嘴上说着喜欢,心里指不定打量着别人多少回了。顾晏,你哪怕收起你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秒钟,她们也不至于只拿你当兄弟。”陆星认真地劝到,却瞥见江河认真地扳起手指头数,然后惊喜地看着陆星:“进步可大了,陆高冷!”
“可不嘛?我跟你说,他以前没跟我说过这么多字。江兄,是你改变了他,谢谢你!”顾晏伸出手要与江河礼貌握手以示感激,江河连忙伸出手握住顾晏的手:“举手之劳,顾兄不必客气。”
“你们俩搁我面前干什么玩意儿?还吃不吃了?”陆星实在不满意两人的做派。
“吃!怎么不吃,陆高冷好不容易下一次厨是吧,肯定得吃。”江河连忙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但是,总有人吧,不是,总有系统吧,它不知好歹。
【时空旅者】:“警告,警告,紧急安抚异9时空主人的意识形态,当意识形态消失,请马上关闭异9时空。请时空代理人马上处理……”
陆星看向顾晏:“吃完洗碗,我们俩干活去了。”
然后就和江河再次走进了工作间。
陆星和江河一起进入异9时空。
陆星这次学聪明了,看了看时空表上的内容——
——“异9时空主人正在医院抢救中,意识形态很不稳定。
姜悦的父亲在姜悦二十岁生日这天亲手把姜悦推下了桥……因为姜悦的父亲给姜悦买了人身意外保险,姜悦的父亲嗜赌成性,因为赌欠下了高利债……”
陆星没有再看下去。
异9时空乌云遮日,路灯闪烁着昏黄的灯光,不远处的房子也没有亮灯,借着闪烁的灯光,陆星和江河摸索到了门口。陆星觉得心口像是有一块一万斤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江河。”
江河也换上前所未有的严肃,皱着眉头,眼里闪着怒火,当他转头去看陆星时,才发现陆星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毫无血色。
陆星推开门走进去,前方一片漆黑,看不清路,连门口的灯光也照不进这座漆黑的房子。
江河打开了手表上的手电筒,霎时间让这个漆黑的房子多了一丝丝的光亮。
江河拿着手电筒到处寻找着,这才转头对陆星说:“一楼没人。”
“我们上二楼去找。”陆星说着,沉重地踩上二楼的楼梯。
陆星借着江河手电筒的光,看着二楼每一扇紧闭的房门,陆星一直没敢伸手推开:“我不想揭开她的伤疤。”
“我知道。”江河站在陆星的身边,“我们不是来揭开她的伤疤的,我们是来救她的。”
陆星点了点头,从时空表里拿出很多蜡烛,摆成仙女两个字,捧着星形蛋糕放在桌子上,又取出二十根仙女棒。
在此期间,一种闷声的啜泣顺着楼道呜咽着,衬托着漆黑的房子变得十分悲凉。
陆星和江河顺着声音一前一后走过去,却同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两个人站在门口一句话不说,听着里面的人不停地抽泣。
“姜悦,我们一起放烟火吧,会开出满天繁星的那种。”江河下定决心敲了敲门。
房里的人的声音闷着艰涩,像是拿刀子在木头上划着,刻着漫无目的地雕琢着一件残破的艺术品:“你是谁?”
“我们是你的朋友。”陆星也不知道这样表达对不对,但他还是这样说出口了。而手里紧紧抓着二十根仙女棒。
陆星紧张地听着房里的动作,拖鞋摩挲地面发出的声音,那人把手搭在门把手上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陆星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秒。那人开了门。
光照在脸上的一瞬间,姜悦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睛,陆星还是在她抬手的一瞬间精准地捕捉到了姜悦哭红的眼眶,江河把手电筒往下移了移:“你忘了吗?我们来给你过生日啊!给你准备了惊喜。跟我们来吧。”
姜悦慢慢地放下手,疑惑地盯着江河。
“是想放烟火,还是想先吃蛋糕?”江河走在姜悦身边。
“要不我们先放烟花吧?”姜悦红着眼看着江河。
“好。”陆星点点头,把手里的烟花递给了姜悦,“屋外院子更容易看到满天繁星吧。”
姜悦颤抖着双手接过,打开门,走出门外。
“我帮你点上。”陆星走过去,打开时空表点火,烟花“咻”地一声洒满天际,绽放出漫天的繁星,姜悦略带哭腔地开口:“好久没有看见星星了。”
陆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接下来他又听见姜悦开口:“我知道这不是我的世界。可至少,”姜悦哽咽了,“可至少,我想要的,这里都会有。”
陆星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姜悦继续开口:“我知道,离开了梦里的世界,我就真的要不存在了。是被我爸爸亲手杀死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我最依靠的爸爸呀!我唯一的爸爸呀!我唯一的亲人啊!可他想要我死啊!”
“再放一根吧。”陆星呆呆的把手里的烟花又递了一根给姜悦,已经熄灭的繁星再次亮了起来。
“谢谢你,朋友。至少我消失之前还能被温暖,烟花是放不完了,我们快进去吃一下蛋糕吧。”姜悦笑起来,看起来真的是比哭还要难看。
陆星跟在她身后进了屋里,江河扔了一颗圆圆的东西在蜡烛那里,蜡烛的烛火跳跃起来,像是跃动的音符,就这么一个音一个音蹦进姜悦心里。
陆星突然瞪大了眼睛,因为姜悦从脚开始在慢慢地变成亮晶晶的繁星四处飘散,陆星动了动嘴巴:“不要,不该是你。”
“真的很谢谢你们。”姜悦说完,全身消散,化作一条银河带在陆星和江河身边绕了两圈,然后散向天际,轰地一声炸出满天繁星。
【时空旅者】:“警告,姜悦去世,异9时空即将失控,请时空代理人马上关闭异9时空!”
江河也来不及多感伤一会儿了,扯上陆星,转起时空表,慢慢地,陆星亲眼看见,姜悦在这个世界的房子开始挤压得变形,然后轰然炸出满天星光,场面十分壮烈。
陆星愣着神看着这一切,而江河知道,异零时空今天一定会强行再次开启,他必须先把陆星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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