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黑影落在了正在发呆的吴邪旁边,他定睛一看,是两条肥美的大鱼。
刚刚跳进水里的黎秭慕从河面冒出头来,连带着又扔了两条鱼上来。
黎秭慕捡起被扔在地上砸晕了的大鱼,如欢快的小鹿一样朝着吴邪跑过来,很自然地站在吴邪面前,仰着头天真地炫耀道:“吴邪,你看!”
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吴邪看光了。
作为一个有良知有底线的好人,面对着一览无余的不可描述的场景。
吴邪眉头深深皱起,瞥了一眼让人心跳加速的一幕,嗓子里模糊的嗯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黎秭慕很不满意吴邪的态度,继续绕过去:“我抓了好大的鱼,我厉不厉害!”
吴邪脑袋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在黎秭慕期盼的眼神中,他冷冷地开口:“你没有羞耻心吗?”
“啊?”黎秭慕歪着头,一脸坦然地看着吴邪,瞳孔里稍微疑惑在吴邪看来,带着清澈的愚蠢。
“你没有家教吗?一个正经的女儿家,是会随便在男人面前赤身**的吗?”吴邪的声音又狠又冷。
寒风徐徐,长长的黑发肆意飞舞,沉默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黎秭慕垂下眼眸,抿了抿唇,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她语气低沉:“对不起啊,我不当人很久了。”
说完,她放下手,默默绕过吴邪,在河岸边的大石头背面蹲下。
大部分的非人一般都是以原生的形态游走的,原生的形态当然也遵循着原始的习性,是不需要穿衣服的。
少部分力量强大的非人会消耗一部分能量化作人形,但拥有绝对强大力量的祂们虽然外表和人类一样,但自身有着足够的力量去应对和适应恶劣的环境,也不需要用衣服来御寒。
穿衣服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化作人类之后的入乡随俗,也可以看做是一种对自己的装饰和打扮。
长期待在这样的环境下,黎秭慕耳濡目染,逐渐覆盖了作为人类时的那些道德礼教。
吴邪站在原地,心里隐隐有些后悔,感觉自己就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黎秭慕在积雪中挖掘着自己沉睡之前埋进去的东西。
吴邪靠拢过来,冰天雪地中,两人之间隔着一块巨石。
“刚才的话,是我说重了,抱歉。”
“你没错,我确实没有家教,也不是正经的女儿家。”黎秭慕语气非常平静。
“对不起。”就算没有交过女朋友,吴邪也能听出来这平静下面的波涛汹涌。
“我没有生气,谁让你说的都是事实。”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黎秭慕停止挖掘的手,从石头后面冒出一个脑袋:“你脱-光衣服,从那跳下去,我就不生气了。”
吴邪顺着黎秭慕的视线看去,是她刚才出来的窟窿。
“换一个吧……”这天寒地冻的,他肉身凡体比不得黎秭慕。
“做不到就算了。”黎秭慕撇撇嘴,双手继续向下挖着。
吴邪没有哄女孩的经验,加上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占理,一个被当做试验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有人好心教她这些。
越想,吴邪越发想扇自己两耳光。
越想,黎秭慕越发生气。
退一步越想越气的黎秭慕觉得这件事不能轻易的算了,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
“你要干嘛!”
看着大步流星,气势汹汹的走来的黎秭慕,吴邪明白,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
冰冷刺骨的河水包裹着吴邪,吸了水的藏袍拖着吴邪直直下坠。
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大概是笃定了黎秭慕不会让他死的。
果然,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现在吴邪面前,在水中将他抱起。
黎秭慕刚把吴邪扔进河里,半分钟不到她就后悔了。
把吴邪安稳地送到冰面上,看着被冻得瑟瑟发抖,脸色发白,唇色发青的吴邪,黎秭慕哼了一声:“活该!”
“谢谢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吴邪抹了一把脸,颤抖着说,衣服和头发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已经便的僵硬,甚至还缓缓地溢着寒气。
嘴巴上说着吴邪活该的黎秭慕口嫌体正直地在吴邪面前蹲下,隔着衣服将他抱在怀里。
吴邪身上那股刺骨的寒冷消失了,体内有股暖流在流动,湿衣服也冒着水蒸气。
“以后,不要像这样随随便便的在任何人面前裸-露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
“会被人占便宜的。”吴邪叹了口气,伸手轻揉黎秭慕的脑袋。
“你这特别像摸小猫小狗一样的动作,也是在占我便宜喽。”黎秭慕在吴邪的胸膛仰头。
额……“这个不算……”
“那什么才算?”
“有人看了你的身体,或者是对你动手动脚。”还没当爹,却要操着当爹的心。
“假如一个女孩子被人看光了,她应该做出什么反应?”黎秭慕认真的问。
吴邪的身体陡然绷直,第六感告诉他,这是个送命题。
“还有动手动脚,什么算动手动脚?”黎秭慕继续问道,吴邪绷直的身体稍微松缓了一些,一会借着这个问题,转移掉上一个问题。
但下一刻,吴邪的心又提起来了:“在古潼京我睡着以后,你在我身上做试验算吗?你师傅用我的簪子刺穿了我的脖子,这个算吗?”
……吴邪苦笑,谁说的她不记仇,这不记着呢。
“我前段时间跟着奶奶一起看《天龙八部》,里面那个叫木婉清的姑娘,说她必须嫁给第一个看见她容貌的男人,不然就杀了那个男人或者自-杀。
如果要这么说的话,你不仅是第一个看了我容貌的男人,还是第一个占我便宜的男人,这么说来,你要是不娶我的话,我是不是要杀了你。”
吴邪:……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是么叫我占你便宜,我那是被动的!再说了,木婉清他娘不是给了三个选项,为什么到你这就两个了!
“对了,我在你家的时候,给你奶奶说了,我们回去就结婚,这也算是殊途同归了吧。”黎秭慕感慨道。
殊途同归是这么用的吗?
吴邪都不想吐槽黎秭慕这些乱七八糟的用词了。
诶?等等?好像又有什么不对,吴邪后知后觉地问:“你刚才说了什么?回去就结婚?”
“对啊。”黎秭慕点头:“因为奶奶问我们怎么认识的,问你为什么会让王盟带我回你家。
我就说我被人配冥婚,你救了我,我觉得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你很感动,但由于你身负重任,对我许下诺言,让我等你,回家就结婚。”
“我什么时候许下诺言了?”好家伙!真特么看不出来,她竟然会如此的无中生有,颠倒黑白。
“分开的时候,你收了我的定情信物,然后你让我乖乖等你。”
“你给我的时候也没说是定情信物啊!”
“给你的时候不是,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吴邪无语。真的,这也就是她,换了别人自己早开骂了。
简直就是强盗逻辑,强买强卖。
“你在这等我,我回去给你拿衣服。”不想和她胡搅蛮缠了。
“不用,我有衣服。”黎秭慕把吴邪推翻在地。
“你推我-干嘛!”莫名其妙被推倒的吴邪恼火地问道。
“你对我动手动脚,占我便宜,我当然要抗拒一下。”
吴邪眉头抽搐了两下:“我什么时候对你动手动脚,占你便宜了。”
“你说的啊,要是被人看光了身体,就是被占便宜,你看了我的身体,不就是占了我的便宜。”
能够洞察人心的吴邪面对黎秭慕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挫败感。
倒不是黎秭慕智商比他高,而是明明没有他聪明的黎秭慕,行事作风总是让他摸不着头脑,猜不透她那奇怪的逻辑。
比如此刻,分明话题已经被绕开了,正常人的回应难道不是说完有衣服之后就去穿衣服,偏偏又莫名其妙地给了他一下。
再比如刚才,他以为她在默默流泪,结果突然冲出来给他扔到水里。
是因为反射弧太长了吗?
吴邪恶由心生,站起身来时,故意用色眯眯的眼睛看着黎秭慕,俯身靠近,将她搂入怀中,粗糙紧实的手掌在她光滑温润的背部摩挲着。
“你要做什么?”
“别人看才是占便宜,我看是天经地义。”
“为什么?”
“你都说要以身相许了。”
“也是。”黎秭慕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仰着头,宝石般的双瞳里充满了期待:“那你亲我一下。”
“女孩子要矜持。”
“为什么要矜持?”黎秭慕反驳:“我不觉得直面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那要是其他人这么说,你也这么做?”
“你是其他人吗?”
吴邪微微垂眸,表情复杂地看着黎秭慕:……这丫头,心真大……也不想想万一自己只是想玩弄她的感情而已……
此刻,吴邪的脑海里闪过古潼京藏尸阁的画面……以及自己刚扔下水的画面……
他娘的,背后那股冷意是怎么回事!
吴邪咽了咽口水:“行了,你先去穿衣服吧。”
没有得到亲亲的黎秭慕闷闷地“哦”看一声,脸蛋鼓鼓地回到石头后面。
吴邪则在原地看着黎秭慕的方向发呆,回味着刚才在心底弥漫出的一股淡淡愉悦。
黎秭慕从背包旁边的口袋里取出内衣,然后是质地柔软、款式软糯的白色毛衣,复古丝绒长裙,小羊皮靴子,最后是红色的大衣。
“你怎么过来了?”吴邪走上河岸,隔着石头问道。
“我感应到你有生命危险,所以过来找你。”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道。
距离他被汪家人追杀,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吴邪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道:“多久了,你这才想起来救我?”
“也不一定要救你,也可以是来给你收尸。”穿好了衣服,黎秭慕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和大衣的衣摆。“你要是客死他乡的话,就算是为了奶奶,还有叔叔阿姨,我也得让你魂归故里。”
吴邪:这话怎么听起来怪不吉利的……
黎秭慕:谁要玩弄我的感情?我就玩弄谁的身体,左勾拳,右勾拳,再对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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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把吴邪扔进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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