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姑苏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余下零星的灯火在薄雾中晕开。言月与云禾疾步穿行在返回住处的僻静巷弄中,方才烟波阁外那惊鸿一瞥的身影,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言月心中漾开层层涟漪。那会是黎师兄吗?他为何出现在那里?是巧合,还是他也正在调查“蜃楼”与此地的关联?
“方才那人……”云禾显然也注意到了,压低声音问道,手已不自觉按上了剑柄。
“暂且不论。”言月压下心绪,声音恢复冷静,“先回去与陈殊汇合,理清线索要紧。”她知道,此刻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打草惊蛇。
然而,就在她们拐过一条更为幽暗的巷口时,前方阴影中,无声无息地闪出三条黑影,堵住了去路。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退路已被切断。这些人黑衣蒙面,手持短刃,眼神凶戾,显然是专行暗中勾当的打手,绝非寻常毛贼。
“月小姐?”为首一人声音沙哑,带着审视,“我家主人想请姑娘过府一叙,聊聊‘投资’之事。”语气虽称“请”,但那包围之势与手中兵刃,已是图穷匕见。
言月心中一凛,立刻明白这是烟波阁那伙人派来的。他们终究是不放心她这个突然出现的“肥羊”,想要强行控制,或者……套出她的真实底细。看来,她那番“反客为主”的试探,虽未立刻暴露,却也引起了对方更深的戒备与贪念。
“哦?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言月面上依旧维持着“月小姐”的骄纵,暗中已凝神戒备,感知着对方的气息与意图。她能感到对方并非绝顶高手,但人数占优,且擅长合击,显然是做惯了这等脏活。
“姑娘还是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免得皮肉受苦。”为首者狞笑一声,挥手示意手下上前。
就在两名打手逼近言月,伸手欲抓的瞬间——
一道绯色身影如惊鸿乍现!
云禾动了。
没有多余的言语,甚至看不清她是如何拔剑的。只见黑暗中一道冷电般的剑光骤然亮起,如新月破开乌云,精准无比地划过那两名打手的手腕。
“啊!”两声短促的惨嚎几乎同时响起,短刃“当啷”落地,那两人捂着手腕踉跄后退,鲜血自指缝间汩汩涌出。
云禾持剑而立,红衣在夜风中微微飘动,方才那路痴迷糊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绝世风采。她眼神平静,却带着剑锋般的锐利,扫过剩余的打手:“还有谁想试试?”
那为首的打手又惊又怒,没想到这看似娇俏的侍女竟有如此身手。他厉喝一声:“一起上,拿下她们!”
剩余四人同时扑上,刀光闪烁,从不同角度攻来,配合颇为默契。
云禾唇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她身形微动,便如穿花蝴蝶般切入刀光之中。她的剑法并不华丽,却快得不可思议,每一剑都精准地指向对方招式中的破绽,或是手腕,或是肘关节,或是兵刃最难发力的点。
剑光缭绕,伴随着一连串金属交击的脆响与闷哼声。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四名打手便已纷纷倒地,或是兵刃被挑飞,或是关节受创,失去了战斗力。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云禾甚至未曾离开言月身前三尺之地,便将所有威胁尽数瓦解。
她收剑入鞘,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后,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幽深的巷子,挠了挠头,转向言月,语气带上了她特有的迷糊:“言月,咱们……咱们这是走到哪儿了?回去是该左拐还是右拐来着?”
这强烈的反差,让刚从紧张对峙中松弛下来的言月,也忍不住莞尔。她指向一个方向:“这边。”
两人不再理会地上哀嚎的打手,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回到临时租住的小院,陈殊早已等候多时,见她们安然归来,才松了口气。
言月将烟波阁内所见,尤其是那份伪造的“交易流水”的破绽,以及归来途中遭遇伏击之事详细告知。陈殊听得面色凝重。
“他们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控制你,甚至不惜动用武力,看来这‘杀猪盘’组织比我们想象的更为警惕,也更为猖獗。”陈殊沉吟道,“而且,他们能如此快地调动人手进行伏击,说明在姑苏城内势力不小,眼线遍布。”
云禾一边擦拭着剑身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边撇嘴道:“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不过,他们既然动了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言月颔首:“没错。我们需加快行动,在他们反应过来,或者采取更极端手段之前,找到核心证据,一举揭破。”她看向陈殊,“你那边关于资金流向和那类似朝廷密文的线索,可有进展?”
陈殊正要回答,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压低了的、带着哭腔的熟悉声音:“言姑娘!云姑娘!陈先生!快开门!是我,柳如!出……出大事了!”
言月心中一沉,立刻开门。只见柳如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如纸,手中紧紧攥着一封皱巴巴的信,声音颤抖得几乎语无伦次:“张……张公子他……他留书走了!信里说……说投资失败,血本无归,他无颜见我,已……已乘船南下避祸去了!他还说……还说若我不甘心,可去城南‘永丰’仓库寻他留下的‘账册’……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突如其来的“崩盘”和指向明确的“账册”,是陷阱,还是绝望中留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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