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层的另一个电梯藏在沙发下面。
虽然冯黎很好奇辛诺为什么可以目标明确地找到电梯,一点点弯路没有走,直接就找到了电梯。
辛诺的说辞是早就发现了,一直没说而已。
冯黎是不会信的。
一张嘴里吐不出半点信息,谁的嘴能有辛诺能骗啊。
冯黎几次尝试套话都没能成功,只得悻悻然放弃。
算了,反正他之后也见不着辛诺了,还在乎什么套话不套话的嘛。
“你不下去了?”电梯前,知道冯黎打算的辛诺诧异出声。
冯黎从来就没有打算下去过。
待在这第七层多好啊,有沙发有书,累了可以躺,闲了可以看书,不怕无聊。
既没有生命危险,不需要担心会像第九层那样从某个地方跑出一只老虎,也不需要防着有谁——此处特指辛诺——害他。
之前害怕一个人带着所以跟着辛诺,现在缓过神来,还是觉得留在第七层好。
辛诺对此种安逸想法嗤之以鼻。
他领着冯黎来找电梯,可不是让他当个吉祥物的。
当即他就趁冯黎不注意,一槌头——同样在沙发底下找到的——砸晕了他。
不是第一次伤害冯黎了,辛诺这事儿做的得心应手,一丝颤抖都没有。相信如果没有法律的约束,辛诺绝对是超级英雄都会头疼的无底线恐怖分子。
槌头染血,冯黎晕倒,辛诺拖着冯黎进入电梯。
一层楼内设立有三个电梯,大剌剌摆在明面上,所有线索指向的电梯是唯一一个不需要付出代价就可以运行的电梯,除了人数限制之外没有别的缺点。
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的电梯有两个,其中一个需要耗费奖金池中的10w美金才能运行,而另外一个电梯,则是需要耗费参赛选手的状态。
“耗费状态”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词,实行起来也不是好东西。
第十层时辛诺虽然找到了花费10w美元就能使用的电梯,但他这么抠门的人怎么会愿意动用钱财呢?所以他选择运行了另一个电梯。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将冯黎绑在柱子上的原因。
这件事他不说出来,是知道自己一旦说出,大家绝对会把他当危险分子对待。为了降低其他人的防备,他选择了较好接受说辞。
只要他不把自己干过的事情说出来,谁知道他害了冯黎呢?
建筑第七层,辛诺用槌头把冯黎砸了七八下,放了满满当当的血液在水箱中。
当电梯自带的水箱被填满,电梯终于开始运行。
辛诺把槌头和冯黎当破烂一样一丢,等着电梯降到第六层。
他在第七层耗费了太多时间,也不知道那些人现在究竟到了第几层。
万一落下太多可不好。
正值辛诺心思百转之际,被他砸晕的冯黎迷迷糊糊醒转。
年轻人恢复力高,辛诺又没有下死手,竟然让冯黎很快就醒过来。
又或者说冯黎一直就是有意识的。
他曾经受过比这更严重的冲击,照样还是活下来了。刚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冯黎被辛诺一槌头搞晕,但只是突然受刺激暂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并非真正晕倒。
时间流逝中,冯黎身体虽然随着血液的流淌变得冰冷,但他的头脑愈发清晰。
谁害了他,他就报复回去。
所以冯黎悄悄握住了槌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暴起伤辛诺。
辛诺没有防备,谁会防备已经失血过多“晕倒”的人呢?
辛诺没有想要弄死冯黎的想法,但冯黎却存了搞死辛诺的念头。
三四十岁的混混和十几岁的混混生起气来谁更可怕?答案当然是十几岁的混混。年轻气盛的小孩子不讲究法律规章,往往凭借意气行事。
气头上来了,多年的思想品德教育化作灰烬,冲动占据大脑。
冯黎下手,让辛诺头骨凹进去一块。
他不学医,不知道这样的伤势是个什么程度,但缓过劲来的冯黎意识到——都成这样了,估计活不下来。
也就是说,他杀人了。
再生气,现在恢复意识的冯黎很快感到后怕。
冲动杀人该怎么判?
加上之前他对何亦可的见死不救……
被冯黎拿在手里的槌头开始颤抖。
不、冷静、冷静。
冯黎观察四周。
现在在电梯里面,只有辛诺和他两个人。电梯里没有监控,没有人能够证明辛诺是他打伤或者说打死的。
只要他不承认,就没有人知道。
冯黎胀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辛诺。
唯一有可能说出冯黎害了人的,就是辛诺了。
他得解决这个人。
再一再而不再三,冯黎拿着槌头有些犹豫。
对何亦可的见死不救是一,被刺辛诺是二,如果他再对辛诺下手,这就是“三”了。
开弓没有回头路,如果他杀死辛诺,他可能再也融不进正常的高中生活。
冯黎看着辛诺瘪下去一块的脑袋。
他还是不敢下手。
与之前何亦可事件不同,这会儿他要是槌头落下去,人就真成他杀的了。
年轻的高中生心里还有犹疑,而中年男人心中可没有律法道德。
辛诺猛地起身,一肘子打偏冯黎脑袋抢回槌头,朝着冯黎的太阳穴轮下去!
常年遭受暴力的冯黎早已养成生理反应,下意识退后一步,避开辛诺的攻击。
他没想到辛诺还能有反击能力。
辛诺脑袋不清醒,满脑袋都是被暗算的气闷,一门心思只想搞死面前这个小年轻。
冯黎狼狈躲闪,本就失血过多的他很快没了力气,腿一软,跌坐在地。
辛诺抓住机会,狠狠打在冯黎天灵盖上。
那一瞬间,冯黎以为自己见到了小红帽第三次点亮火柴的场景。
高中生活是真的回不去了。
……不过就算他不杀人,他也回不去吧?
冯黎自己说服了自己。
事后回忆起来,冯黎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反正结果是:冯黎顶着一头血呲呼啦,把辛诺干掉了。
辛诺的脑袋被他嗯在装满了他血液的水槽里。
冯黎失血过多没啥力气,但辛诺同样。菜鸡互啄,比的就是一个谁更心狠。
很显然,初出茅庐的新人冯黎获得了胜利,打赢复活赛,从辛诺手中夺回一命。
恭喜他活下来。
电梯抵达第六层还要一段时间,冯黎实在撑不住,晕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身边有鼓掌声,似乎在庆祝他杀死了辛诺。
冯黎睁开眼,看见舒雁子和一个不认识的冷脸美女在身前。
“还能活着,恭喜。”舒雁子啪啪鼓掌。
曾色如也像模像样地鼓掌。舒氏医馆一家人很喜欢用鼓掌来激励人,曾色如在舒氏医馆治疗的那些日子里,将他们一家的习性学了个十成十,鼓掌的间隔、鼓掌的力道都是十足像。
还活着。
冯黎身体发冷,但确实活着。
脑袋上包了纱布,伤口已经处理过,被人上药止血。
冯黎晃晃头,不晕不痛不重,上药包扎的人手法很好。
他想去摸一摸脑袋。
“别乱动,没有多余的纱布了。”包扎小能手舒雁子道。
就这么点给冯黎包脑袋的纱布,还是舒雁子联系自己的联络员好声好气求了很久才换来的。
曾色如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不讲理的联络员,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联络员简直是个小天使。
可惜她的通讯器没电了,不能再联系2号联络员。
冯黎安静道谢。
“辛诺怎么了?”舒雁子一抬下巴,指着水槽里断气儿的辛诺。
做戏做全套,冯黎表现出害怕的表情,道:“我不确定……突然有人从后面打了我一下……我晕过去之前看见一个机器人在打辛诺……”
有什么锅,推给机器人就是最完美的选项。
舒雁子果然没有多怀疑什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剜了眼高大机器人和爱心机器人一眼。
另外两位机器人屏幕上浮现委屈的神情。
机器人之间的信息并不会同,它们也不清楚同僚做过什么。它们对小女孩舒雁子的迁怒行为感到伤心。
舒雁子可不管这么多。
她揉揉肚子,觉得好饿好饿。
小孩子熬不住饿,况且舒雁子还有个长高的希望在,对于健康饮食这点更是在意。
越在意,肚子的空虚感就越强烈。
“好饿啊……是不是该吃晚饭了……”舒雁子怨念道。
失去记忆被困在这栋建筑里,没有药品缺衣少食,舒雁子全然不开心。
冯黎搭话道:“不是晚饭,我们现在吃东西的话,应该叫做夜宵。”
曾色如顿时意识到什么,打手语道:“你知道现在几点?”
冯黎看不懂手语。
舒雁子拍拍机器人,机器人收起委屈,尽职尽责开始翻译。
通过机器人的说明,冯黎点头回答:“我可以确定时间。”
不是他吹,初中到高二总共五年里,冯黎按时吃饭的日子屈指可数,这造就了他脆弱的胃——没有转变成胃癌肯定是他祖上积德。
因为胃脆弱的关系,冯黎能够通过自己胃的状况来判断时间。
所以现在的时间是:
凌晨一点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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