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好好地休息了两天，周一，容妍出发去上班时，精气神都足了。
刚走到工位，助理许未就过来了，“容经理，杨总监说十点一号会议室开会。”
容妍低头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应了声“好”。
回完，见她迟迟没走，容妍疑惑地望过去：“怎么了？”
“妍姐，这都开了多少次会了，”许未拧着一张小脸，忍不住朝她吐苦水，“每次都开到特别晚，耽误我们下班。”
容妍想了想，这半个月确实是这样，持续到上周五，才有了次正常。
“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容妍安抚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胳膊，说，“好了，快去准备资料吧，过了今天，就解放了。”
听到解放，许未才来了干劲，哒哒着步子，回去工作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容妍抱着笔记本电脑，就往会议室走，进门前，和杨莹雪先碰上了。
女人中长发，妆容精致，红唇鲜艳，一袭白色职业套装，利落又干练。
容妍先开口，尊重地打招呼：“杨总监。”
杨莹雪瞥了她一眼，简单回了个“嗯”。
会议室里，大家各自落座，任峰坐主位主持，杨莹雪站在长桌最前方，一一讲着公司的智慧医疗产品。
容妍听得很专注，他们这些人这么多天的努力，全都在眼前的屏幕上了。
产品早被分好了类，杨莹雪逻辑清晰地串了下来，试讲没出差错后，任峰抓重点总结了几句，就说散会。
今天的会结束倒挺快，一行人出门时，脸上洋溢着许久不见的笑，总算能吃个不赶时间的午饭了。
下午，一点刚过，任峰就带着杨莹雪和其他几位研发部和财务部的总监，出发去了倾谊，YN在云城唯一的分公司。
容妍被留在了嘉创，说实话，没被任峰选择她是有感觉的，杨莹雪职位在她之上，和任峰又是大学同学，他自然是重用亲近的人。
他们走后，办公区渐趋出现了一小阵的欢呼声，大家凑在一起，庆祝解放。
此时的氛围很愉快，茶水间里，容妍轻松地品着咖啡，许未悄悄过来，替她鸣不平：“容经理，明明是你替杨总监写的讲解报告，功劳却要她去领。”
但到底是刚进职场不到两年的新人，她的想法还很单纯，职场里，下属是永远不能抢领导风头的。
容妍平静地笑了笑，跟她说：“等杨总监他们拿下了投资，加薪就不是梦了，我们不都受益了？”
听了她这个角度的解释，许未抿紧唇，想来是自己狭隘了，不好意思地朝她一笑。
容妍拍了拍她的肩头，故意说：“许未小助理，你思想觉悟还有待提升。”
听见她的打趣，许未脸都快埋在脖子里了。
和许未聊了会儿，容妍端着咖啡回到工位，打开电脑，处理没看完的邮件，过了半小时，她刚准备和另外的同事交接，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进程。
任峰的命令又急又沉：“容经理，你停下手里所有的事，立马来趟倾谊。”
—
容妍赶到倾谊时，时间刚好两点，还好没晚。
和任峰会过面，容妍才知道，杨莹雪半路上胃病犯了，吃了止疼药，身体却还是很难受，话都讲不利索，于是才有了那通电话。
任峰安排人把杨莹雪送回嘉创休息，随后把那份他们呕心沥血整理出来的时候文件交到她手上，快速说：“容经理，你抓紧时间熟悉一下，今天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容妍捏紧手中这份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资料，点头应：“好的。”
进入倾谊，有专门的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去了大厦顶楼的会议室。
YN的人还没来，他们安静地坐着等，空荡的室内，只有长桌的一边坐了人。
任峰来到容妍这边，小声和她交代：“不要紧张，好好表现。”
“好的，任总。”容妍不敢马虎，趁着有空，立马看起了手中的文件。
没两分钟，洁净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程临远领着一众商业人士信步迈入。
看见他来了，嘉创全体立即起身，等待他们的入座。
程临远视线扫过面前的这一片人，呼吸在某刻不自觉地微滞了下。
这么多年不见，这么多人之中，他还是一眼就能捕捉到她。
容妍的座位靠后，受阻的视线让她只能看见最前方的程临远。
男人俊眉朗目，一身黑色西装，脊背笔挺，身形颀长。
容妍看着他那张比视频里还清隽的脸庞，忽觉有些熟悉，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任峰走过去，与其握手打招呼：“程总，久仰大名。”
程临远淡淡笑了下，谦逊道：“客气了，任总。”
“感谢程总百忙之中，来聆听嘉创的汇报，”握了一秒，任峰松开手，笑着说。
“任总不必自谦，合作讲究的是互惠互利，”程临远伸手点了点椅子，示意他们坐。
任峰应承地说“好”。
落了座，双方人员简单打了个照面，容妍则在期间打开电脑，点开电子文件，连着大屏放出来，纸质文档则一式一份地给了YN方。
发完后，研发总监率先向程临远介绍起了嘉创的核心技术，男人翻看着文件，时不时望两眼屏幕。
临危受命，容妍难免有些紧张，局促的时候，视线就想有个落点，她眼神一乱，把落点投向了对面坐着的男人身上。
程临远脸上的神情很淡，偶尔问两句，其余多数时候，都缄默无言。
察觉到一道视线直直地停在自己这里，男人“随意”地扫了扫，见他转头，容妍立马垂眼，假意在看电脑。
瞧见她的小动作，程临远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
屏幕上的技术介绍一页一页地放着，很快就到了产品汇总的页面，研发总监总结完陈词，就下了来。
容妍攥了攥手，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大屏处，开始讲她那部分。
“这是我们公司去年推出的新型智能助行车，人机比例、底盘设计、可操作性、舒适性等，都是根据大数据对病人的生理结构和心理特征进行深度分析后，而针对性地进行设计……”（注）
云城在南方，也算半个江南水乡，容妍在此土生土长，长相和嗓音也受其浸润，只多不少的，带着南方女子独有的韵味。
她声音不大，清软平缓，却又坚定，像是碧池上荡开的款款水波，温柔里又带着静默的力量。
程临远安静地听着，始终无言。
容妍猜不准他的心思，用余光去看他反应，男人侧颜斯文俊逸，鼻背挺直，盯着展示的产品，严肃又认真。
见他没有不满意的意思，她才放下心来。
这份报告，容妍全程跟进，一遍遍的改进，让她此时讲起来是有条不紊。
看见她侃侃而谈，任峰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没选错人。
所有讲话结束，时间已过了五点，外面的斜阳落进来半片，会议室里铺着一层醉人的橘调。
说完公事，会议室里严肃的氛围没落下去，在收拾东西的空隙中，任峰悄悄看了眼钟表，试探问道：“程总，不知您晚上是否有空？想请您吃个便饭，我再深入跟您说说嘉创？”
程临远抬手看了眼腕表，晚上的饭局是早就定下来的，他眉头微蹙，犹豫了两秒，还是抱歉地对任峰说：“实在不好意思，任总，我晚上已经有其他安排了。”
任峰希冀的表情落寞下去一瞬，很快恢复如初，人家大老板的面子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他保持笑容：“那下次有机会的话，程总可一定要来，届时我们不醉不归。”
程临远再度与其握了次手，点头答应道：“会的。”
提议被拒绝，任峰没再多留，带着手下的人走出了会议室，程临远礼节地，同他一道出来。
任峰客气地让他留步，不必相送了，后者温和地一笑，说应该送送。
走廊上，程临远和任峰并排而走，容妍拎着电脑包，柔柔静静地跟在他们后面。
前方的两人聊的还是商业上的事，某一刻，程临远突然看向站在队伍末的容妍，缓缓问：“容经理，智能药盒手环的大数据人群分析做了吗？”
他说的是嘉创下半年的新品，目前还在优化阶段，并未上市。
“做了的，”容妍捏紧了手中的包，简单说了说，“我们依托互联网，对云城各大医院的病人都做了统计，其中还包含部分线上问诊的人群，同时也实地进行了考察访问，最后才进行的大数据分析。”
程临远轻微颔首，说：“分析报告麻烦也发我一份。”
容妍礼貌回道：“好的，我回去就发给您。”
程临远温温地应了声，而后继续和任峰交谈，话题中，时不时会夸两句嘉创的潜力巨大。
走廊尽头，就是电梯，男人送到这里，也就到此为止了。
夸奖的话纵使只有三言两语，但任峰面上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以至于出了倾谊，他还是满面春风的样子，虽然没吃成饭，但看程临远这态度，想来合作的事儿还是有望。
楼底下，研发总监去开车过来接他们，容妍站在倾谊门口，懈下了紧绷的一颗心。
“容经理，”任峰看着眼前如释重负的人，宽慰道，“不用再担心了，尽人事听天命。”
容妍站得笔直，垂眼应了声：“好。”
尽管还没出结果，但任峰还是没有吝啬地夸奖她：“表现得很好，没让我失望。”
容妍微微一笑：“感谢任总信任。”
任峰摆了摆手，说是你的能力为你争取来了这个机会。
下一秒，他不忘提醒：“记得早点把数据分析的资料整理出来，交给程总，邮箱我晚点发你。”
容妍迅速回：“好。”
任峰满意地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高楼，YN这根高枝摆在了他们眼前，就已有了一半的先机，怎么着都要尽最大努力，把剩下的一半人为地揣进嘉创兜里。
（注）中的产品和讲解参考于网络，不用深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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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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