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若闻言愣了一下:“什么名片?”
司韫苦笑,很好,她对那件事毫无印象,看来自己有必要为此说句话了:“郗若,你调查古舒失踪时在模特公司遇上我,骗我到咖啡馆套话,我给你的名片,你经过垃圾箱时随手那么一抛……有印象了吗?”
似乎大抵是有那么回事儿,郗若不自在地抬手捋了下耳边的碎发:“那会儿……跟你不熟。”
是不熟,转念一想,他倒情愿她习惯了拒人千里,否则也没他什么事了,司韫决定把这页掀翻过去:“听完洪敏慧的事,你的推论是什么?”
郗若指头有节奏地叩击方向盘:“依照她的性子,因为一次意外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认为自己害死了肚子里的孩子,在失去孩子的地方自杀倒也说得过去。”
司韫想了想,仿若自言自语般道:“那她听到唤妈妈的声音、看到的小男孩又是怎么回事?”
郗若直截了当一句话给解决了:“幻听、幻觉啊,华哥不是说过她曾精神恍惚过一阵,耳边总听到孩子的痛哭声嘛,她这是有前科的,保不定她过于紧张小宝宝,再度精神恍惚了呢!”
司韫也没找到更合适的理由,只能默认郗若的推论了。
车子重回廊北大学,但这趟他们到的是研究生院,郗若下车后直奔目的地,司韫随在她身后,他估摸着今早的事儿,郗若没那么快消化接受,他还是给她些时间和空间慢慢适应吧。
郗若突然顿住步子,司韫随之停下,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郗若伸手捞过他的手,司韫愣愣的看着郗若的背影,郗若没回头:“你总跟我身后做什么?你是我男朋友,又不是跟班!”
司韫怔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他紧紧回攥她的手,提步挨到她身边,感觉眼前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张张青涩面容,墨绿古树蔚蓝天幕,一切美好到失真。
两人在研究生院随意唤住一个男生,司韫先郗若一步开口询问:“同学,你认识殷罗华吗?”
男生纳闷地打量两人片晌:“这谁不认识,他跳桥自尽了啊!”
司韫不露神色问:“他的事在校内传开了?”
男生随手示意了个方向:“公告栏上都贴了,导师挪用他的毕业论文数据,害他跳桥自杀,导师被炒鱿鱼了啊!”
导师被开除了,他们就没法从他那入手调查了,司韫正想着,郗若突然插话:“听说殷罗华人挺好的,出了这档子事儿,就没人出来为他说句话?”
男生没敢多瞧郗若,耳根微红,语气柔和不少:“他人确实不错,我室友常找他讨教,有一回他还到我们宿舍给室友讲解学术问题,讲到半夜室友才搞明白。
后来得知他数据被盗用导致他自杀,我室友找校领导、校长,打电话到教育局投诉,还拽上我们坐在学校球场抗议,我们到的时候球场上已经坐了上百号人了,后来陆陆续续有同学参入,学校这才决定开除导师的。”
司韫斟酌了下问:“导师还在北城吗?”
男生神情不屑语气轻蔑道:“他哪敢待在城里呐,被开除当天他就灰溜溜跑了,也没人知道他躲哪去了,他的事不仅校内人尽皆知,学术圈也散播开了,他如今就是过街老鼠,短时间内不敢冒头的。”
郗若把车子泊在廊九大桥边上,两人都没有下车,郗若突然问:“昨晚上有哭泣声没?”
司韫已经猜到江炽他们在车后座了,过了会儿郗若嗯了声,没再开口,不用问,必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天色渐暗,郗若一直定定地望着廊北大桥,没有下车祭五脏庙的意思,司韫推开车门,郗若像是入定般一动不动。
没多久司韫拎着外带回来,拽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论理坐后座用餐会更方便些,可他不确定江炽他们在没在,总不好坐到他们身上吧!
郗若没看他,轻声说:“司韫,你坐在江炽身上了。”
司韫动作顿住,过了会儿一阵咯咯笑声响起,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是什么恶趣味?
郗若转身看向司韫:“脱衣服。”
懂,又要上药,但司韫觉得上药过程更为难熬:“郗若,我觉得后背那点淤青没两天就消了,没必要搽药。”
郗若没说话,就那么盯着他看。
郗若为他按揉了半天,司韫冒出满身热汗,只觉车内温度陡然爬升到难以承受的程度,车载空调那点冷气丝毫不起作用。
司韫匆匆吃过饭,迅速推开车门下车透气,待郗若吃完饭收拾好垃圾下车时,他才感觉身体热度稍退。
两人牵手在廊九大桥步道上漫步,天色早已黑透了,桥灯间隔不断在前头引路,静静的守候每一位过客。
今晚月色很美,虽然当下月亮尚悬在半空,但月光皎洁,银光倾洒在九堑江面以及夜色笼罩的大地上,宛如一幅月夜油画。
郗若忍不住感慨:“这里的夜景是我这辈子平生见过最美的景致。”
郗若的话拗口且奇怪,但司韫即时听懂了,郗若除了这辈子,还有上辈子,上辈子的草原风光无限,比这幕夜景迷人多了。
约莫走到大桥三分之二处,郗若突然脚步微滞,司韫立马察觉了,下意识四下打量,没发现任何异常,这才看向郗若:“你是不是听到哭声了?”
郗若眼神迷惘地摇了摇头,喃喃道:“这里有些奇怪,下头像是蒙上一层纱缦,我瞧不真切。”
司韫想起华哥提及洪敏慧是在大桥后半段出的事故,他攥紧郗若的手:“郗若,我们回去吧!”
郗若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仍在朝前走,司韫心里一沉,他快步赶上郗若,把她紧紧拥在怀里:“若若,我是司韫,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郗若脑子里像是有团雾,没法思考,眼前看到的一切像是被雾过滤了,只余一片白茫茫,耳朵听到的声音也像是隔着千山万水,飘飘渺渺、如梦似幻。
司韫心里着急,郗若而今像是失了魂一样,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他该怎么办?
司韫脑子转得飞快,突然灵光一闪想到绣花针,他提拽吊坠揿出针尖,也顾不上路人的指指点点了,附耳道:“若若,忍着点!”
有的行人皱眉诧异地盯着他的手,有的好奇地围观,有的关心的想上前搭把手,司韫没工夫搭理他们,他一手固定郗若的中指,一手拈着针尖,猛地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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