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斗七星斗柄指向西北方向，太阳黄经达225度，就到了立冬。立，建始也；冬，终也，万物收藏也。
立冬的这天，序言结束了一个秋季的闭关，终于出关了。他的新专辑《始终》也在这天上线了。
人不会一直一成不变，总是要变化着往前走。序言的新专辑颠覆了以往风格，导致大家对此评说褒贬不一。有人觉得新歌遣词造句毫无逻辑，就像是梦到哪句说哪句；有人接受不了他的唱腔；也有人觉得词句很有深度，细想又是另一番景象……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但是丝毫不影响，和他的专辑一起宣发的，是他命题为「关于始终」的巡演消息。据说后来，场场售票秒空。
十几度的气温，有些人的家里早早的开了暖气，其中就包括序言。闭关期间一直没剪的头发，又回到了夏日前的状态，刘海长到遮住眼睛的程度。但这次序言扎了个半扎武士头，看的出来，手生得很，歪歪扭扭的。穿着一身单薄的居家服，倒是一贯的黑色，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
冬天的天总是黑得很早。不到六点，街边的路灯、来往的汽车、高楼大厦里都纷纷亮起了灯。大街上仍然车水马龙，江水仍然朝东流，落叶随风就会飘散在路上。
手里的手机，没有一点回响。从上个月开始，夏余了的回消息间隔一次比一次长。前几天起，给她发消息就再也没了回信。就像放得太远的风筝，突然线没了，风筝也没了。
序言看着自己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微微有点失落。为什么不回呢？百思不得其解，又放不下，只好坚持不懈给她分享日常。
大概是不想她从自己生命里消失吧。
打开手机发微信，邀请夏余了和万景还有寻宝藏的小伙伴们来他的巡演。
微信不像□□，人不在线，头像就会变灰。微信的头像常亮，就像她一直在线，某一天就会回信。他很期待，夏余了的消息。
手机刚放下，提示音就响了起来，收到了上岛小分队群里南西的消息：【正好这个冬天我也没什么事，我来给你当巡演的摄影师吧。让哥哥我挣点钱（狗头）。】
序言：【可以啊，南哥。正好还没找摄影师。】
万景：【恭喜序言老师啊！有空就来。是体育馆还是体育场？】
序言：【live house】
万景：【哟～那祝序言老师早日开万人演唱会】
另一个群里也热闹非凡，兄弟们的消息一条紧接着一条，不停地在刷屏。
序言一直在等，直到原本堵得要命的车道空无一人，某人仍然毫无消息。
算了吧，他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序言的巡演，从G市开始，经过H市、B市、W市，一直到C市，从小雪到冬至，一周一城，一城一景。最后会在开年后的节气立春，在S市收官。只有普票，线上随机排序，其他什么都没有。
网上的人，一边骂着难听的话，一边疯狂抢票。
序言在云上村学会的，就是不听、不看、不关注，耐心、专注当下。巡演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他都亲力亲为，有意的让自己变得很忙。从乐队到灯光，事无巨细，也是为了希望给到观众最完美的视觉呈现和演出，不辜负他们的到来，
B市那一站，其实夏余了去了，只是除了南西外没人知道。
那天，她从机场匆匆而来，穿着一身冲锋衣，带着一个厚实的绿色毛线帽，身上背了一个黑色双肩包，看起来像是不知道刚从哪个深山老林里出来的。一脸疲惫，脸也比夏天的时候又小了两分。
夏余了踏出机场的那一瞬间，天空中正好飘起了雪。是今年的初雪，可惜再美的初雪，都抵不过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带着北方特有的干冷。一身冲锋衣都抵挡不住的寒意，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她只好双手环胸，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快走几步，搭上出租车：“师傅，去sheng live house。”
出租车师傅异常热情，非要跟夏余了搭话：“小姑娘从哪里来啊？一来就去看节目啊？”
“嗯，朋友的演出。”
“哟，还是大明星的朋友嘞？叫啥呀？”
“序言…”夏余了为了逃避和师傅聊天，回答完后立马闭上眼假寐。
一个小时后，终于到场地了。还没等师傅出声，她秒睁开眼：“谢谢师傅。”
这么冷的天，场地外面，检票口外已经排起了老长的队了。明明是线上随机排号，很多人却早早的来了，大家都自觉的排起了队伍。几个工作人员也在现场维护着秩序。
她没有着急排队进去，转头去了隔壁店里喝咖啡。
夏余了坐在窗边的位置，正好对着检票口。看着窗外一个比一个激动的小姑娘，每一个都有精心打扮，还有盛装出席的。
正巧有两个人走到夏余了所在的窗外，激动地交换着物料。
“哇，这个好好看。”
“老师，你做的物料也很好看！”
不少人偷瞥夏余了，好奇怪一个人，来看live house穿冲锋衣。
眼看到7:50了，才不紧不慢地拿起手机给南西发消息：【学长，我到了。】
南西从场馆跑了出来：“了了，你终于来了。”
跑到她面前，递过手上的票和工作证，顺手接过她的背包。
夏余了拿过他的相机就进去了。她进到场馆里面，正好熄灯，要开场了。
比舞台灯光亮起更早传来的，是序言的声音。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略微有些愣神，看向漆黑一片的舞台。
下一秒，舞台上亮起灯光，序言站在光的中央，彷佛他生来就是要站在那发光发亮的。他站在台上，很有魅力。
今天正好是大雪，序言身着纯白的西装，颈间搭了一条珍珠项链，富丽堂皇。
序言亲自盯的舞美，细节很好，和歌曲配合堪称完美。能把歌的情绪完满地表达出来，百分百传递给观众。每一首歌里也全是小巧思，不愧是天才。
透过取景器看到序言，看着他在台上走位，快门声在耳边响起。台上的光很亮，序言也十分专注自己的表演，从台上看向台下的时候，其实模糊一片。但他的眼睛很深邃，看狗都能带着感情。
两个小时，如梦一场。伴随着漫天的彩带从空中绽开，这场盛大的梦结束的时分。
夏余了按下了最后一次快门。然后把相机交给了旁边的南西，从南西手里接过自己的包：“学长，不用告诉他我来过。我先走了。”
“那你注意安全。”南西目送着她离开，丝毫不意外，显然是习惯了夏余了的来去如风。
C市作为年前的最后一站，完美结束。巡演至此，暂告一段落。
后台，序言正卸妆。南西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挑着这一站的照片。
“序言老师，好久不见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万家一脉相承的特色。
万景打过招呼就直接凑到了南西身边和他一起看照片，对着电脑屏幕挑挑拣拣。
序言从化妆镜里看到万景，开口道：“好久没见你了，小景。好不容易来一趟，一起吃个夜宵吧。”
“好呀。”万景从电脑屏幕上抬头，笑道。总觉得短短几个月没见的序言有些不一样了，和这个冬天一样，有点子冷清。
三个人随手走进街边的一家烧烤店。
序言看着还是吵吵闹闹的南西和万景，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自从上次和陈选喝完酒后再也没喝过酒的他，今天突然又想喝酒了。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序言又打开了一罐。低着头，好像在告状：“了了她最近在干嘛？我一直给她发消息，她都不理我。”
“了了啊，她出远门了。”万景拿起面前的烧烤，随口回答道。
“那她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她是在故意躲着我吗？还是，我在她心里，什么也不是。”
“她一直一个人，来回从来不跟人打一声招呼的。”万景认识夏余了很多年，早就习惯了她在冬天消失。反正等到开春的时候，就又会在云上村的小院里见到她。
“你还记得B市那套图吗？”南西问道。
“记得啊，网友都说官摄的风格突然变了，张张神图……”序言说到这，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停了下来。
“对啊，人怎么会突然改变自己的摄影风格呢？”南西拿起酒杯碰了下序言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
序言虚握酒杯的手慢慢收紧，眼神里突然有了光，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和期许，看着南西开口道：“所以…是了了拍的？”
万景看着他两说话一点都不利索，索性摊牌：“Of course.”
“那她来B市怎么也不说一声。”
“赶时间呗。”
听到这，序言的心情一下子明媚了不少。如同冬雪乍消，春风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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