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曲川回到身体中后已过去七日，在棠衍的精心调养下身体已好的七七八八，令棠衍苦恼的是不知为何明明身体快好了曲川却还是想不起曾经的事。
因怀疑是曲川筋脉中有什么东西阻塞导致曲川记住的东西有限，棠衍还将曲川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检查过一遍，硬是没发现究竟是什么原因。
不想将自己的焦虑传递给大病初愈的曲川，棠衍面对曲川时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温和模样。
因着这些日子见到的棠衍一直是这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曲川差点以为棠衍长大后竟变得十分温柔了，直到从他人口中得知棠衍的另一面。
事情还得从昨日他的掌门师叔来探望他说起。
因恐生变故，曲川苏醒的事情棠衍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师兄师姐，不过倒也没刻意瞒着他们。
纪尘见灵寂峰多日没什么动静，也不见棠衍外出，担心自己师弟憋出个什么毛病来，也忧心师弟最宝贝的徒弟现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便处理完当日事务后造访了灵寂峰。
灵寂峰结界认得他的气息，也不曾阻拦，只通报了棠衍便放他入内了。
说起来纪尘也有好些时日没来过灵寂峰了，本以为同之前应该没什么变化，谁知里面同之前大不一样了。
因曲川调皮，入夜后睡不着便偶尔会在灵寂峰野猴子似的到处乱窜，棠衍担心他磕着碰着就在树丛中间隔个几尺便挂上一颗琉璃珠，白日里看上去就是普通珠子，入夜后却能照亮整片山峰。
棠衍已是大乘期的修为，纪尘都不必思考就知道这一串串珠子都是给谁挂的，暗自腹诽未免也太溺爱孩子了，殊不知真正让他震惊的东西还在后头。
越往里走，纪尘越是说不出话来。无他，只因灵寂峰内部就连树木都没被放过。
一棵棵树木一个个树丛皆被修剪成了兔儿、猫儿、鸟儿...各种动物模样，这些哄孩子的东西看的人一愣一愣。
纪尘来时的满腔担心忧虑消失了十之**，取而代之的是流露出内心想法的那直抽搐的嘴角。
本以为他的心现在比石头还硬，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东西能令他惊讶了，谁知走到殿门外时就看到大殿旁边有一处奇怪的建筑。
抬眼望去，其中遍布各种各样掏空了内里的树桩，一截截衔接成了各种各样的通道，还有不少木头被缠满了锁仙绳排列的高矮不一，不知有何用。
光是以上这些东西便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有更多的奇怪东西堆积在里面。
有被收敛起温度雕刻精致的冰雕、散落在地上的各式布偶，、十分精致的小屋子，还有顶上悬挂的一方铜镜。
这铜镜纪尘曾在师尊玄月手中见过，传闻这其中有另一方世界。而当年被射落的九只金乌便有一只躲入其中免于一难。
这法器可随使用者心意散发出热量，辅以周围的冰雕可以在任何季节调试出最适合的温度。
正纳闷棠衍搞出这么个地方是做什么的，便见到有只猫猫头从树桩空隙中冒了出来，好奇的瞧着他。
一人一猫面面相觑，纪尘隐约记得玄霄宗内好像不能饲养宠物来着。
他俩没对视多久，便见小橘猫身边又冒出了一只白猫，将橘色猫儿护在身后，警惕的望着这个陌生的入侵者。
纪尘心中有千言万语，好在他还记得目前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努力恢复了一下面部表情后朝殿中走去。
棠衍知道纪尘造访，有条不紊的烹了茶，静候来客。
一进大殿见到棠衍第一眼纪尘便知师弟的状态还不错，甚至还有闲心招待一下自己，想来曲川的情况应该还算乐观。
想到什么便来什么，纪尘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同棠衍打声招呼便见一个少年啪嗒啪嗒跑到了棠衍身边，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到了门口的自己。
还没等纪尘开口关心几句，少年便怕生的跑到了棠衍身后探出个脑袋观察自己。样子同方才见到的橘色小猫不能说相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师侄这是...”纪尘看向棠衍。
“他身体已无虞，只是被项戚重伤后失去了记忆。”平铺直叙的语调，虽有问必答却和同曲川说话的语气天差地别。
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曲川竖起耳朵仔细听起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怎会失忆呢？是肉身出了问题还是魂体出了问题？”作为知道内情的人，纪尘知晓前些日子棠衍抱回的只是一具无魂之躯。
“都无恙。”
“怎会如此...师弟你也别着急，师侄人没事了就好。”纪尘拍了拍棠衍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对方。
寒暄过后，两人入座，喝茶谈天。
没听到有关项戚的其他消息，曲川只得暗自着急。
第一次历劫飞升之前因修为还未恢复，他神降棠衍时也只能重创魔尊项戚。可他分明记得后来司命告诉自己，项戚再次攻进玄霄宗时已经被棠衍斩杀了，如今怎会还存活于世间呢。
虽着急，可曲川向来不会自寻烦恼，得不到答案便不再纠结了，专心听起了纪尘同棠衍说起过往，曲川对没有自己在身边时棠衍的成长经历十分好奇。
“还记得那会你日日便只知道修炼，从不同我们一起出去玩，也从不肯偷懒。师尊分明纵容我们偶尔胡闹一番，你却稳重的跟个小老头似的...”
“我们几个对你家里从前的变故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原看你那般努力修炼一副想要他日手刃仇敌的模样还让我们担心了许久，怕你生出心魔...你杀了皇帝扶先太子之女上位后...”
听纪尘絮絮叨叨曲川也得知了棠衍那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不过成日只知道修炼倒是符合曲川印象里棠衍的形象。棠衍幼时便是极用功的，若是后来不发生那些变故他定然能成为比棠相还要更出色的一国丞相。
不过棠衍居然还扶了先太子的女儿即位...
先太子之女曲川是见过的，是个伶俐早慧的小姑娘，比她爹和叔叔都要聪明许多，且生性良善。
曲川还曾偷偷同棠衍说过，若这般性子的小姑娘是男子就好了，她家中兄弟没有一个学识比得上她的，若是他日能在太子死后继承皇位定要比她那个多疑暴戾的叔叔和软弱无能的爹强上许多。
可惜他同棠衍的过往已被对方悉数忘却，他有些后悔了。
每天稳定码两章，也是过上有存稿的富裕日子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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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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