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青,老师希望你放过自己,坦然地承认自己的心,这样才能好好生活。”
林老师在电话中语重心长,岑自青嘴上答应,心里却越发不确定。她知道自己的心,所以,更怕事情开了口子就一发不可收拾。
而一切正如她所料,某些人是纵容不得的,比如解之桓,比如她自己。
在解之桓大展厨艺后,岑自青的生活就再也没有安稳冷清过。她只松了一次口,却不想,解之桓玩的更嗨,而她自己也越来越依赖。
几天过去,解之桓已经从需要找各种奇形怪状的理由进入岑自青家,到了现在的无需缘由,自然而然登堂入室。
岑自青默许了解之桓的一切行为,却在心里无声地数着日子倒计时。伤筋动骨一百天,她也给他们一百天的时间,就当是一段偷来的时光,过后,究竟是分道扬镳,还是相濡以沫,交给时间,交给未知的命运。
只是没想到,一百天还没到,岑自青就猛然惊醒。
解之桓已经胡搅蛮缠了一月,时光匆匆,他的生日要到了。岑自青本想为他准备惊喜,但奈何寿星本人性子太急,生日前连续几天在她耳边实时预告,所以到了生日当天,她表现平平。
看着解之桓在厨房用力刷着锅碗瓢盆,发闷气,岑自青笑得肚子痛,就在这时,解之桓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岑自青眼神一瞥,僵直了身子,是解之桓的姑姑。
“谁啊?你帮我接呗。”不明所以的解之桓没心没肺地开口。
岑自青丢下一句“自己的电话自己接”,便拿起垃圾,拄着拐出了门。
她磨蹭了近一个小时才慢悠悠回家,开门后,满室凌乱的鲜花,昏黄的灯光下,解之桓严阵以待:“岑自青,今天我生日,我想向你讨要一个礼物。”
岑自青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不敢问,只强迫着自己站定,不要拔起伤腿就跑。
“岑自青,我喜欢你。不对,喜欢太浅薄,已经装不下我对你从始至终的心了。我想,我是爱你,很爱很爱你。同样的,我能感受到你对我也是如此。所以,岑自青,勇敢一点,松弛一点,接受我的心,和我在一起,好吗?”解之桓诚恳地说着,这样正式的告白已经整整迟了十年,如今他再也不想错过。
岑自青不禁泪流满面,无法再看他,只能僵直转过身,轻声说道:“解之桓,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还是这样?是他将她逼得太紧了吗?解之桓愣征一瞬,强撑着再次开口:“你不用现在回答我,你可以……”
“对不起。”岑自青打断了他,拒绝他,很难,很痛,可她还是只能拒绝。
解之桓似是无法忍受,走上前,强行将岑自青扭过身来,语气痛苦道:“岑自青,说好,说你愿意,嗯?”
得不到回应,解之桓终于咆哮:“为什么?为什么?!”
痛到极致,岑自青坦诚直言:“解之桓,对不起。和你在一起,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如果我真的和你在一起了,我该怎么面对……”
她无法说出口,停顿半晌,又接着说道:“我会不断地愧疚,不停地难堪,我会时时充满罪恶感,会变得面目全非。”
解之桓明白岑自青的顾虑,明白她的执拗,明白她的坚守,怎么偏偏就到了死胡同呢?良久,他轻声叹息:“岑自青,你对我不公平,你对自己也不公平。”
这世间的情,哪有公平可言?解之桓,你太天真了。
生日当天不欢而散,解之桓连着两天没有上门打扰,岑自青的心随之越发冰凉。
她拒绝了一次,已经痛彻心扉,如果再来一次,她也许就会动摇,只是,解之桓,你怎么没有呢?
毫无意义的伤感真的很没意思!岑自青一头扎进工作中,麻木机械地重复着忙碌,把工作事项安排得严严实实、满满当当,毕竟人会让她难过,可工作却永远不会辜负她,永远积极反馈着她的每一分付出。
她没有继续在家办公了,而是早出晚归,繁忙奔波于律所。
这天,雾蒙蒙的,还下起了小雨。岑自青刚结束一项任务,桌上的通讯便响起,按下接听键后声音传来:“岑律师,有一位姓解的女士找你,她说你一定会见她的,所以,需要我带她上来吗?”
姓解的女士,解之桓的姑姑?她来做什么呢?兴师问罪?
岑自青惊愣了好几秒,半天才回应:“你先带她到接待室,我一会儿就来。”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到访,岑自青没任何准备,几乎是费劲鼓足了勇气才推开接待室的门。本以为要接受来人的狂风骤雨,没想到对方却是一派淡然,十足的释怀。
这场对话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大多数时候,岑自青只是默默地凝神而听,解女士则一脸漠然地叙述着,叙述着过往的爱恨情仇,叙述着那久远悲痛的曾经。只是,她的神色过于平静,好像她说的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故事中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人,一些无足轻重的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茶早已凉透,接待室里只剩下岑自青一个人,她依旧坐在原地,消化着一切。
“我无法再对之桓的难过视而不见,我希望他幸福,我希望他能够得偿所愿。所以,你和之桓,我不阻拦、不掺和,一切,你们自己决定,我尊重你们。”
解女士最后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岑自青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感受,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心里筑起的冰墙在慢慢开裂,动静细微,却还是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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