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殊心里很同情这里的人民，起早贪黑混个饱饭都很难，街上满是不懂事就开始做活讨饭吃的小孩子。
“这里什么好吃？”她问道。
一提这些，貌钦积极的对她介绍，“美女我跟你讲，我们这里奶茶很好喝的，和你们中国的味道不一样哦。咖喱鸡块、炸洋芋也很好吃。”
“老板，他说的这几样，再来两杯奶茶。”
貌钦开心得很，“美女请我喝啊？”
李梵殊看他年纪不过十**岁，“你告诉我这么多事，谢谢你的。”
“你怪会哄人开心嘞。”
咖喱鸡块刚端上来，李梵殊已经吃完鱼粉，“你慢慢吃，我还有事。”
“诶，美女你还没尝这个，真的好吃哦。”见她真的要走，貌钦大声说，“那你加油哦，早点找到你弟弟，佛祖保佑你。”
这话她听着顺耳，揉揉他的头，“你也加油。”
李梵殊一走，貌钦看着鱼粉叹气，不晓得今晚能不能赚到明天的饭钱。此时老板又端了些炸货上来，“那个小姑娘给你要的，看你没吃饭，肚子打雷喽，鱼粉的钱都给你付了。”
貌钦当下就心酸涌上眼眶，“美女心肠怪好的，我今天在赌场门口站了一天，只有她听我说话，其他人都是‘走走走’，叠码仔都看不上的叠码仔。”
老板看看门口，四周无人，低声对他说，“那个人，是她弟弟？”
“是啊，我看她这几天一直在附近问问问，哪里找得到。”
“那个人我见过。”
貌钦一下子坐直了，“真的吗？在哪里？”
“就大花车里，我看他跟表演的人在一起吃饭。”
“你刚刚怎么不说嘞？”
他讳莫如深，“我哪敢惹大花车的人，他们都是实禅族的，抱团得很。要是知道是我说出去，不得把我这个店掀喽。”
“老板你告诉我，我去打听。美女心肠那么好，帮她找一找，行善积德，佛祖保佑的，是不是？”
鱼粉老板挑明他的心思，“你是想积德行善，还是想赚她的钱啊？”
“两不耽误嘛。”他笑嘻嘻的说。
八点的表演，九点半就散场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李梵殊拿着照片问了周边的小餐店，还有大花车的保安，都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只能明天再继续了。
“美女！美女诶，我等你好久到九点半喽。”
“是你啊。”她略微想了想，“貌钦。”
被叫出名字，貌钦挺高兴，“美女叫什么名字？”
“我还没找到人，不能照顾你生意。”
“不是啦，卖票能赚几个钱。”他凑过去低声说，“我打听到你弟弟的消息了，长得高高的，皮肤白得很，眼睛很大的嘛，脖子上带个佛牌……”
佛牌，她一把抓住貌钦的手腕，“你没骗我？”
“美女请我吃饭，我骗你干什么呢？在这儿说话不方便，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啊，这里晚上很乱的。”
李梵殊心里仍然戒备着，只引路说，“这边。你在哪里打听到的？”
“就周围的几个老板，每天来来往往总能看到。”
“我也问了，都说没见过，你问的哪个？”
他笑笑，“我是本地人嘛，他们不会跟你说，怕你报警嘛，会跟我说啦。”
“他出事了？”
貌钦拍拍她的手，“放心，你弟弟长得好，出不了事。他在大花车待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大花车？他去那里边干什么。”
“说他来的时候，也拿着个照片找，找的是哥哥。你们家人怪有意思的，一个一个找哈。大花车里边的信息我就打听不到喽，他们是实禅族的，排外的很。”他笑眯眯的问，“哥哥的消息需要打听吗？”
确定就是李瑾川，她感到一阵头疼，“先说弟弟。长得好就不会出事？那怎么又怕报警？”
“长得好就**喽，找得快还能带回去。报警这个嘛，马戏团知道吧，大花车原先就像马戏团一样，在各个地方走来走去搞表演的。”他凑近压低声音，“表面上是表演哦，其实最开始拐人去卖的就是他们啦。”
“我弟弟被他们拐去卖了？”她的心一阵突突的跳。
他躲闪着眼神，“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说他们怕报警。”
“但是有这种可能。”
貌钦眼神漂移，“美女你不要生气嘛，我跟你讲你不要报警，警察不管的。他们要是能被抓到，就不会一直在这里表演，报了警什么都打听不到喽。”
距离酒店不远了，她停下来，“辛苦你帮我打听到这些，我身上现金不多，这些给你，有新的消息再联系我。”她顿了顿，“我叫李梵殊。”
“谢谢老板，老板名字好好听哦，老板这是我的名片。想赌的开心、玩得开心就找我，祝老板财运亨通、日进斗金……”
说是名片，不过是一张硬纸上写了名字和电话。
他一鞠躬，看到李梵殊惊讶的眼神，打自己的嘴巴，“你看我，都说顺嘴了，老板好好休息，明天见。”
李梵殊本来心情沉重，竟被他逗笑了，“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李梵殊先去了警局，找前一天失踪报备的警官。
“警官，我打听到我弟弟去了大花车那边，那边什么情况，我听说挺乱的。”
这警官惊讶得很，心想，能打听到点消息已经算是运气不错的了，“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情况。”
他停顿片刻，又说，“女孩子尽快回国吧，找人的事情你们国家大使馆会帮你的。”
“都三个月了，警官，我怕最后找到也出事了。我是一定要找到弟弟的，大花车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我肯定要去看看，您好歹跟我透个底。”
兴许是看她着实执着，那警官叹了几次气，不知说什么，突然招手，“昂山警官，来一下。这个中国人要找她弟弟，说在大花车那边打听的消息，想问问情况，你对那片熟，你跟她说说。”
“女孩子在这里跑来跑去……”他对李梵殊招手，“来这边。”
大厅里人来人往，他带李梵殊进了一间没人的审讯室，“你要找你弟弟？”
“是，我打听到消息他在大花车那边，那边是什么情况，拐卖人口吗？”
昂山看着她，“你是个聪明的，但是女孩子不要干这些，早些回家去。”
“我回家去就没人管我弟弟了！警官，我不用你负责，我就问大花车那边是不是拐卖人口的，他们拐来的人卖到哪去了，我再把他买回来还不行么！”
他叹了口气，似是犹豫，“你确定一定要找你弟弟？”
“确定。”她斩钉截铁的说。
“那边确实有这个传闻，但是没有证据，我们也没有理由去查。这个电话给你，你有事情可以找我。”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最好还是回家去。”
她看着手中的电话，抬头盯着昂山警官的眼睛，沉默良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刚出警局，她就接到了貌钦的电话。
“老板，我找到个打杂的活儿，去大花车，你要不要去嘞？”
“你很靠谱嘛，等我过去。”
貌钦接到的这个活，远没有李梵殊期待的有用，不过是个给他们搬搬东西的活儿，连后台都进不去。
“老板，这就不错啦。他们实禅族很排外的，里面都不让进，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人卖到哪里去了。”
“你现在承认我弟弟被拐了？”
他嘻嘻笑着，“进了他们的门，还能让他两条腿自己走出去吗？那是走进口袋里的钱呐。”
“那我呢？你不会和他们一起卖了我吧。”
貌钦挥着手，“哎呦老板，他们小气的很，卖人的钱不跟人分。而且哦，我跟你讲，我们这个地方是佛祖看着的，干这种事天打雷劈，下辈子做不了人的。”
我看主要是卖人的钱不跟你分，她说，“在里边叫我梵殊。”
按貌钦说的，她换了身当地人的衣服跟他去搬道具。
当地人的语言是当地语夹杂一些中文，因为旧时代殖民影响，有时候还有些英文单词，李梵殊听着很费劲。
干了半天活，什么都没打听到，李梵殊不禁问貌钦，“你能找到别的活儿么？这什么都听不到。”
“别的活儿你能干？他们里边都是表演，要跳舞的，你会跳舞吗？”
“就八点那个表演？”
“对啊，你会吗？那扭来扭曲，折来折去的……”
“能糊弄几下。”她又补充，“差不太多，我在国内学过两年民族舞，当时年纪大了身子太硬，只学了两年就去学街舞了。我看他们水平不高，舞蹈是民族舞和现代舞结合的……怎么了？”
貌钦笑眯眯的，“老板早说嘛。等我几分钟，工作马上就到手。”
这里离后台不远，他们是不能进去的，只将道具搬到通道里，由大花车的人再搬进去。
借口上厕所，貌钦靠近那堆物资箱，趁人不注意，顺了一身演出服到厕所换上，悄悄溜进了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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