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青棠在真陵泉洗净唇上的血,将药性散去,靠在泉边休息,但是接二连三的震荡声,让他没办法闭上眼。

动静闹这么大,也不知赵无隐和赵知砚打成什么样了。

赵知砚赢了,月圆之夜离开这里的计划还能继续。

如果赵无隐赢了怎么办?

突然间,青棠看向这一汪泉水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上岸穿上衣服跑回静和苑,进屋躺床上。

屋门敲响,青棠在床上假寐装作没听见。

赵无隐推开门走到青棠的床边,蹲下身凝视着青棠的睡颜,长睫微颤,双唇的弧线柔和。

青棠睁开眼,正看到赵无隐在对自己笑。

怕什么来什么,真的是赵无隐。

“你来做什么?”

赵无隐挑眉,“我来告诉你,我赢了。”

青棠轻哼,“赢了也不代表什么。”

“你不喜欢我?”

“我怎么会喜欢你?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赵无隐看着青棠包裹得紧紧地被子,“你在紧张什么?”

青棠:“我没有紧张,只是有点不舒服。”

赵无隐的眼神,就像面前放了期待已久的一道美味,青棠不得不提防。

赵无隐站起身,“好,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青棠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急忙坐起来思考,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赵知砚就这样放弃计划了?

赵无隐这个疯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青棠想起之前看过的话本子《恶毒师尊带球跑》,徒弟和徒弟的兄弟又上演了一出修罗场,恶毒师尊是怎么做的?

他要找个参考,但是枕下什么都没有,柜子、抽屉里也没有那本话本子。

“褚相里让手下消灭痕迹,连话本子都给我烧了?!恶毒!”

青棠双手抱头站着,房门突然又被打开了。

赵无隐看到青棠光脚站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你不是身体弱吗?”

青棠问:“你又回来干什么?”

赵无隐手上拿着芥子袋、流云扇,“他们把你的东西找回来了。”

青棠把东西收起来,低头问道:“那个,赵知砚怎么样了?”

赵无隐抓住青棠的手腕,一把将他抱住,“我不许你和他再有来往,提都不准提。”

青棠瞪着赵无隐,“为什么不能提?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因为你是我的。”

“谁说的?你松手!你这个霸道无理的疯子!”

赵无隐任由青棠挣扎,手稍一用力就将青棠抱得更紧完全贴合,仿佛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

“赵疯狗!唔!”

赵无隐用右手将青棠的后脑勺扣住,让青棠无法动弹,将骂的话全都用热吻吞没了。

赵无隐的身上很热,高大的身形完全把青棠箍在怀里,像是故意的那样,使坏和肆无忌惮地摸索。

青棠实在不该和赵无隐这样,但是只有顺从他才能得到一丝喘息,逐渐沉浸。

一吻过后,赵无隐揉了揉青棠的唇瓣,“你不是说不喜欢我?为何要迎合我伸出小舌头?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我是不是该试探一下……”

下流的词从赵无隐的那张薄唇中蹦出来,青棠听得耳朵发烫,挣扎着用手打赵无隐,一巴掌扇过去,“你下不下流?”

“我确实下流,无耻又下流。南华宗是个男多女少的武修宗门,平日里男人聚在一起喜欢说什么,你知道的。”

赵无隐将青棠的手握住拉到唇边摩挲,像之前那样舔舐啃咬,目光炙热又饱含情.欲。

送回芥子袋和法器是真,再次试探青棠也是真,赵无隐不信青棠不会对自己没有感觉。

“赵无隐!呜~”

……

青棠想要好好休息的打算,最终落空了,赵无隐待在静和苑两天两夜没走。

不管外面合虚殿重新修缮的事宜提上日程,还是祭海大典的准备,外面的事一律和屋内的两人不相干。

赵无隐非要让青棠说出那句话不可,说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

青棠顺着他的意,说了许多遍,但是赵无隐没有停。

许久之后,两人依偎在一起,青棠摸着赵无隐下巴的那道弧度,“这是天生有的,受伤撞的?”

赵无隐摸了摸,“天生的。”

青棠用手指勾勒着赵无隐下颌的线条,往后的日子里,青棠都会在翻云覆雨时注视赵无隐的美人沟下巴。

赵无隐转头看向青棠,“要不要搬到我的洞府去?”

青棠收回手,“这样不太好,我就住这里,你也赶紧回去了。”

“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我就在这里住。”

赵无稳坐起来,“你总是和我犟。”

青棠说:“我毕竟是合欢宗来这里的客人,在这里和你的洞府没什么区别,何必去那里?”

青棠不挪窝,在赵无隐看来是一种潜在的危险,他不找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找他,必须把青棠带到自己的洞府。

赵无隐压住青棠的肩膀,狠狠在脖子上落下印记,“等我。”

“等你什么?”

“我去把洞府整理一番。”

赵无隐说完就起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青棠找出一面镜子,看到自己脖子上的暗红印记,往下更是遍布吻痕,暗道,“赵无隐这疯狗皮糙肉厚,下次非得狠狠咬他两口,还回来。”

涂抹药膏后,青棠就穿上衣服开始修炼了。

不久,静和苑外有人敲门,青棠走出去看是郑灵芸。

郑灵芸拿着一篮扭扭果,“上次你说很喜欢,我们去摘的时候,帮你摘了一篮。”

青棠接住篮子,“谢谢你,对了,我这几日都没有出去,不知宗内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不知道外面会把自己和赵无隐兄弟二人的事说成什么样,郑灵芸还能来找他,这就赶紧问问。

郑灵芸朝屋里瞅,“赵无隐不在吧?”

“他现在不在,怎么了?”

郑灵芸小声说:“桂竹长老出关了,他知道合虚殿被烧,赵知砚和赵无隐打架的事情,罚了赵知砚。”

先是合虚殿失火,接着赵无隐杀了褚相里的所有手下,将褚相里关起来,再是兄弟阋墙,两人大打出手。

赵无隐一向叛逆反骨,但是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唯独这件事和赵知砚撞上了,而且是和合欢宗来商议退婚的弟子。

赵无隐和赵知砚大打出手后,江至峤把青棠的东西交给他,他就不见踪影,现在全宗门上下都知道赵无隐和赵知砚“争夺”青棠,然后给“霸占”了。

桂竹听到宗内发生的这些事,就把赵知砚叫去训斥惩戒。

有些不熟悉青棠的弟子都说合欢宗弟子是祸水,郑灵芸还去帮着青棠辩驳,但这也没什么好说的,郑灵芸就没有告诉青棠。

青棠问:“为何没人来叫赵无隐?”

郑灵芸轻咳两声,“赵知砚替他受罚了。”

青棠皱眉,赵知砚那么缜密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合虚殿着火是褚相里放的,打架也是赵无隐挑起的,他何必独自受罚。

“罚得重不重?”

郑灵芸抱着手臂,“桂竹长老是我们最严厉的长老了,一百八十鞭一鞭不少。如果赵无隐来找你,你告诉他,最近别惹事了,桂竹长老看着呢。”

青棠点头,“知道了。”

傍晚,青棠来到淯湖边。

赵知砚和一个弟子正在淯湖东侧的石亭说话,他看到青棠,让弟子退下,然后踏水飞了过来,站在距离青棠不远不近的地方。

青棠说:“那把火是褚相里放的。”

赵知砚窥见了青棠衣领里隐约露出的暗红吻痕,转头看向平静的湖水,“我知道是他放的。”

“那为何还要受罚?”

“看管不严,该罚。”

青棠看向赵知砚的侧脸,“赵无隐和你对决的事呢?”

“武修受伤是常事,他没伤到我要害,无隐一向和桂竹长老不对付,让无隐去了反而生事。”

兄弟阋墙不是什么好听的事,赵知砚很少有这么大的怒意冲动地和赵无隐大打出手,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处理了。

赵知砚看向青棠:“下一次月圆之夜还跟我走吗?”

这是最后一次试探,青棠到底愿意选择谁。

青棠羽睫颤动,“不了。”

虽然赵无隐桀骜霸道,冲动又幼稚,但是他的身上有种像大海一样蓬勃的生机,激情。

在万丈高的悬崖上荡秋千,纵身跳下瀑布,站在鳐的背上要穿过悬石阵,赵无隐都说过让青棠信他,把自己交给他。

那些冒险疯狂的时刻,两人双手紧握的时刻,海岸边隔着火堆的对视,构树下愤怒的质问,每次赵无隐都会激起青棠心潭的涟漪。

困在褚相里的院子时,青棠脑海里想到的是赵无隐。虽然表面讨厌,但暗中却期待着他出现,这个疯子,叛逆少爷。

赵知砚深吸一口气,把手背到背后,“好,我离开的事情,请你继续保密,不要告诉他。”

“我不会的。”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违抗哥哥,可见他有多喜欢你。我知道修合欢道的人定下来的可能很低,如果有天你要离开这里,请你对他温柔一点。但我也希望,你最好能和他一直在一起。”

青棠突然想起在海边时江至峤说过的话,哥哥总把最好的留给弟弟。

赵知砚即使知道自己和赵无隐没有血缘,但是对赵无隐的关怀仍然没有改变。

青棠对赵知砚说:“我会的。”

师父非必要别回合欢宗,他也想和赵无隐长久地在一起。

赵无砚再没说什么,转身朝山道走去。

青棠也没有久留,正当走上西侧的小径时,骤然看到赵无隐从一棵柳树后走出来,眼神很凶。

“你又来找他?”

“不是,只是凑巧看到,所以说了几句话。”

赵无隐拉着青棠,手上很用劲,“跟我走。”

“我的手快被你捏断了,你放手,我自己走。”

赵无隐没有管青棠说什么,也不顾及山道上遇见的弟子有多诧异,赵无隐把他拉回静和苑后,按在墙上,“你和他说了什么?”

青棠:“赵知砚因为合虚殿和你们打架的事情受了罚,我只是问他受伤重不重。”

赵无隐:“你关心他?”

青棠:“他还帮你受罚了,难道我不能问吗?”

不管如何,他都要和赵知砚说清楚的,赵知砚得到了答案,青棠为赵无隐留下了。

“不行!”

即使青棠在赵无隐身边,他也要防范青棠对别人还存着心思,他吃醋了,总得让青棠有个教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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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了合欢宗主的心
连载中十七素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