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醒来时发现右脚舒服多了,直起身看右脚的肿胀已经消退,周围的陈设不像是西皇宗那么大气的宗门,也不是合欢宗,这是哪?
青棠正向下床,祝星澜走了进来,“醒了?”
“嗯,我这是在哪?”
紧接着,青棠看到了霍陵和一个头上戴木簪笑得很和蔼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
祝星澜说:“你当时中毒已深,冀望城中的医修束手无策,我遇到霍陵,他说可带你来找他师娘彭姑。”
霍陵本不想和祝星澜说话,但是青棠再不治就不行了,在对青棠的担忧面前,他暂时放下了对祝星澜的讨厌。
祝星澜抱着试一试的心带青棠来到了这里,他对霍陵说过若治不好,要他偿命。但是幸好,这个决定是对的。
两人站在青棠的床前,气氛逐渐变得僵硬。
彭姑看了看青棠的脚,“你的脚恢复得很快,半个月就好了。”
青棠看着彭姑,“我来这里已经半个月了?”
“是呀,你多休息几日吧,”彭姑指着祝星澜,“你的这位朋友可是担心的不得了,日夜守着你。”
青棠说:“那是当然,我们从小就认识。”
祝星澜的眸色一沉,霍陵侧目看他,“原来是发小。”
祝星澜说:“对,是那种无话不说的发小,亲密无间。”
青棠也不知道为何两人总是能杠上,他在梦里都在想於恒山的事,“澜,白凤鳞蝶送到西皇宗了吗?”
“没有,我帮你养着。”祝星澜从袖中掏出琉璃瓶,白凤鳞蝶还在里面飞舞。
青棠急忙掀开被子下床,“不行,我们赶紧走。”
祝星澜说:“不再等两日?”
“不了不了,我的衣服呢?”
崇吾到西皇宗甚远,在路上耽搁几日,马上就快到月底了,也不知於恒山怎么样了。
祝星澜给青棠拿了外袍,青棠急忙穿上,向彭姑道谢:“多谢彭姑相救,恩情来日再报。”
彭姑说:“不客气,霍陵说你帮过他。”
青棠看向霍陵,“霍公子,再会。”
霍陵说:“再会,你的仙府在於恒山?”
“是。”
“好,有机会去找你。”
祝星澜挡在青棠身后,只留给霍陵一个后脑勺。
两人走后,彭姑走到霍陵身旁,“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自己的精血,来救他的命。”
霍陵是华蝮蛇的后代,专食其他蛇类,精血可以化百毒,他将精血滴在青棠脚上,才让毒性消退。只是用精血救人后,对自身也有损耗,容易暴露他的身份,所以才用彭姑做掩护。
霍陵说:“没有他,我或许找不到师尊,也没办法出来,只是报恩而已。”
“你爹是妖王身边的人,妖王正在四处追杀他,可是你却放过了他。不担心你爹来找你?”
霍陵眸色暗下来,“我只是带人去冀望山收师尊尸骨的,其余的事一概不知。”
彭姑点头,“那就好,你师尊殒在冀望山,现在你就是接任宗主的最佳人选,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牵扯上不该牵扯的人。”
-
青棠和祝星澜御物飞行往西,辗转花了五天时间来到西皇宗,向山门口的弟子说了要送白凤鳞蝶之事。
弟子古怪地看两人一眼,传信到里面,很快里面就派了人出来迎接,“星澜仙尊,步六孤宗主,请进。”
青棠低声对祝星澜说:“怎么感觉不对劲?”
祝星澜摇头:“等会看看。”
两人被带到一处大殿,祝星澜见大殿两侧皆站着面生的弟子,坐上的人变成景泽,骤然明白怎么回事了。
祝星澜用神识传音对青棠说:“瑶碧仙尊的宗主之位被景泽取代了。”
青棠拿着白凤鳞蝶的手差点松了,“你是说他们起内讧把瑶碧仙尊换了,那这个白凤鳞蝶还有用吗?”
祝星澜:“景泽似乎不太喜欢合欢宗。”
青棠:“啊?!”
祝星澜向景泽拱手:“景泽宗主。”
景泽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青棠:“听说合欢宗主去冀望山抓了白凤鳞蝶?”
青棠点头,“是。”
景泽笑了笑,“我有一个弟子就是被合欢宗弟子拐跑的,回来之后道心不稳,连元婴期都上不了。”
青棠缓缓说道:“景泽宗主,合欢宗弟子修合欢道不会影响对方道心,除非对方本就道心不稳,修不上元婴期。对贵宗门弟子而言,他与合欢宗弟子来往,拥有了一段情缘,也不亏。”
祝星澜想试试能不能让景泽放行,见到瑶碧:“宗主,我们来是为了瑶碧仙尊,可否让我们见他一面?”
景泽说:“瑶碧仙尊因触犯门规正在受刑,等受了八十八道雷神鞭,他才可以出来,所以不便见你们。”
青棠暗自咋舌,雷神鞭据说是天界坠落的神器,威力十足,竟然用来处罚瑶碧。西皇宗这样的大宗门内斗真厉害,摆明瑶碧出不来了。
祝星澜听到景泽的话,只得拱手说道:“那就不打扰了。”
青棠和祝星澜转身欲离开西皇宗,景泽又开口道:“星澜仙尊为何要帮合欢宗,不是自讨苦吃?”
这是当着青棠的面摆明立场,西皇宗不会帮合欢宗任何忙,还想让祝星澜远离这件事。
祝星澜转身望向景泽:“合欢宗因灭绫波阁而遭重创,仙门若不伸出援手,反欲图之,这与妖、魔道有何区别?”
景泽撑着头,不想多听,“送客。”
青棠拿着白凤鳞蝶和祝星澜一起下山,祝星澜变得很沉默。
青棠说:“这不关你的事,谁知道瑶碧仙尊会被翘呢?虽然没有解决合欢宗的事,但是杀掉薄也,也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祝星澜看着青棠,“我刚才是在想,我们从冀望山带出来的灵宝换成灵石能值多少。走吧,我们去找买家。”
青棠本以为祝星澜帮忙就帮到这了,但他还要为自己找买家,“可别找上仇家,找拍卖场可以,但是要避开褚家。”
“好,我心中已经有几个买家了。若不用经过拍卖场,我们可以省去给拍卖场的灵石。”
祝星澜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了前面。
青棠问:“灵音宗那边真的没事吗?可以这样和我到处走动?”
以前祝星澜说过承玉仙尊很严厉,但不知现在如何,总让祝星澜操心,耽误他的事可不好。
祝星澜说:“自从师尊仙逝后,门规松了许多,我现在没有之前那么忙。”
“那就好,回去我一定给你好好谋划一下怎么追你的意中人。”
祝星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青棠,“说话算数。”
青棠轻笑,“我何时对你说话没算过数?”
距离蒲氏给的限期还有最后五日,祝星澜就近找的几个买家,都是仙门中风评不错的能人。青棠大多只见过,但从没与之有过交集,所以灵宝都全交由祝星澜给这些买家。
讨价还价的过程很短,毕竟他们都很喜欢祝星澜的仙乐,买的是人情账。
经手的灵宝都换出去后,青棠和祝星澜算了一下灵石,总共四百五十万,装在了六个纳戒里面。
青棠看向桌上飞舞的白凤鳞蝶:“还差五十万灵石,要不把它卖了?”
祝星澜说:“这东西是我们从冀望山千辛万苦带出来的,就这么轻易贱卖不值。”
“那怎么办?”
青棠的芥子袋里只剩下一把尺玉剑,但青棠想用它补上燕支剑这个窟窿,不能卖。
祝星澜起身出门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青棠问:“你去哪里?”
祝星澜向青棠摆摆手,转身走了。
青棠回到桌前看着六个纳戒,等吧,祝星澜说让等着就有他的道理,跟去了反而可能坏事。
两个时辰后,祝星澜带着一身夜露回来了,仿佛飞了很远的路。
青棠正在给白凤鳞蝶喂糖丸,他看向祝星澜,“怎么样?”
祝星澜拿出一个银色芥子袋,“凑齐了。”
青棠试探地问:“你不会是找意中人借来的吧?”
“不是,拿着。”祝星澜将芥子袋递给青棠。
青棠打开芥子袋当着九十九格满满当当的上等灵石,虽然不知祝星澜是怎么得来的,但此事之后青棠要找机会还给他,“既然凑齐了,明日我们就启程回於恒山。”
祝星澜问:“你二师姐不是还换了那把燕支剑吗?燕支剑是从问剑山下拔出来的,价值难估。”
“我有办法的。”
青棠有些心虚,那把尺玉剑的来历不简单,非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将尺玉剑拿出来。
祝星澜知道其中有端倪,于是主动提出,“不如用我的玙璠换吧。”
青棠摇头摆手,“那怎么行?玙璠是你的法器,若是为这点事就换了太可惜。”
“玙璠其实不算我的法器,是师尊赠予我的,我还有其他法器。你难道以为我就只有这么一把琵琶?”祝星澜皱眉看着青棠。
青棠扶额,“现在是比谁法器多的时候吗?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你把你趁手的法器都搭进去,让我如何还你的恩情?”
祝星澜轻声道:“不如身偿?”
青棠双眼盈盈地看祝星澜,轻笑道:“你别开玩笑了,你有意中人,又不是断袖,不要走歪路。”
他说完还拍了拍祝星澜的肩膀,“挺结实的,不像个花架子。”
祝星澜的眼神平静无波,看着青棠将桌上的六枚纳戒揣入怀中,衣领处露出来的锁骨泛着莹莹光泽,眼底暗流涌动。
“此事就这么定了,若你的办法不行,就用我的玙璠。”
“好吧,但是我可能还你灵石灵宝的时间有点慢,万一你不小心在此期间飞升了,那我就不还了,可以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青棠也不会这么赖,如果祝星澜真的很快飞升了,那另当别论。
祝星澜说:“放心吧,这次不会修那么快。”
祝星澜从芥子袋中拿出一壶酒和一盘青枣,“旅途劳顿,来喝点酒吧。”
青棠见祝星澜将酒杯递给他,顺手就拿了,酒液入喉带着回甘,“好酒,这么晚你从哪里买到的?”
祝星澜说:“不是买的,从灵音宗的相思林里挖的,像是我师尊很久之前埋的,但是她从未说起过。”
青棠坐到祝星澜对面,又倒了一杯酒,“不会是我们淹蚂蚁窝的那片林子吧?”
“真是。”
“哈哈哈。”青棠笑了笑,“你不是逗我?”
“真的,就在那片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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