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凉风阵阵。
追风坐在自己的房间内,面无表情地抚摸着桌上秋伯在桌面上刻下的秋叶,目光里是止不住的哀伤。他离开白家太久了,久到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家族已经成了某些人谋取私利的工具,那些曾经颠沛流离的人早就已经忘了曾经的苦难,反而正在变成曾经的施暴者,他迷惘地看着枫叶,叹了口气。
“秋天来了!”
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追风收敛了眼底的神色,平静地看着被叩开的房门,见到朱古力满身狼狈的模样,双唇紧闭眸底溢出一丝冰冷。
“怎么回事?”
朱古力双手抱拳正要行礼,却被追风止住。只见他伸手将朱古力扶到了房间一脚的软塌上,捏起灵气探了探她身上的脉搏,然后随手从纳戒里拿出一颗复灵丹递到了朱古力的面前,道:“先把这药吃下去。”
朱古力接过丹药咽了咽口水,追风倒了一杯凉白开递到她的手中,道:“喝了。”
朱古力看着从来处事淡然的追风,一改往常的冷淡有些受宠若惊,但见到追风眼底并无其他情绪便不再做多想,便将药就着水一口吞下,缓了缓神,便将今日所有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道:“凌王府上怕是有些不太正常,那府上戒备森严,属下扮成小厮混入凌王府中带了大长老的话给白萧公子后便打算离开却不曾想见到凌王府上的有一群家仆在围殴秋伯,属下原本想出手可却被巡逻侍卫撞见,无奈只得逃跑。”
“家仆?可是白家的?”追风问道。
朱古力摇了摇头,道:“看那群人的衣着似乎是凌王府上的。”
追风皱了皱眉头,示意朱古力继续。
“追踪属下的两人身手厉害,有个人的土系术法十分了得,属下被困在地下以为必死无疑,可是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山洞里。当时属下被下了药灵力尽失,又正好遇上那山洞坍塌之际,幸得一个老者相救才得以脱困。”朱古力说着不由得回想起山洞那一幕,眼底泛起泪花,道:“属下没能将救命恩人带出来,有愧成为修行人。他让我带话给北风国皇帝,说是有些乱臣贼子勾结敌国截断地下的水源是要毁了北风国的龙脉,他们想要把这北风国土地山上生活的千万子民全部炼制鬼蛊,一定要让皇上将他们一网打尽。”
追风听到这话,眼底的悲凉再也藏不住,整个人一僵,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颤的寒气,魔怔一般地站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
“大长老,你、你还好吗?”朱古力关切地看着追风,道。
追风闭上眼睑,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悲凉与愤怒藏在心里,恢复了往日的淡然,道:“你好生休息,我要外出一趟,你身上的灵力大概明日才能恢复,我会在这房间周围布置一道结界,今夜就好生待着这屋里不要出门。”
说完,追风大手一挥,未等朱古力道谢便捏了个空间传送术消失在了空气中。
洁白的月光清冷地散在大地上。
太虚观内,忙碌了一天的观主兴宁泡了个热水澡正拿着一本《列国传》坐在油灯下皱着眉头,忽然感觉的空气中一丝灵气波动,手里捏了个诀登时一窜火苗在空中浮起。
“观主莫怪!”追风从空气中走了出来,定定地站在原地,朝着兴宁作揖行了个大礼,道:“深夜打扰还请观主见谅,追风实有要事相告。”
火苗在空气中消散,门外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只听得一个中气十足的男生,问道:“观主,您休息了吗?”
“有故人前来,你们先在门口守着吧!”兴宁表情平静地看着追风,对着门外回答道,接着道:“近日不太平,还请见谅。”
“观主刚升任国师,不少势力虎视眈眈,警惕一些也是好事。”追风神色自然地回答道,接着目光一转停留在他手中的书上,笑道:“既然观主已经开始了解政务,那追风便敞开话题直说了。”
“白家公子但说无妨。”
“北风国早已被邪月教的势力渗透,鬼谷刀门是他们的走狗,官药司亦是他们的爪牙,在商界他们有星湖商会,在学术界他们也有岚山书院,甚至在周围对你们北风国虎视眈眈的列国中,他们也有雪鹰国做保护伞。”追风平淡地将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迅速整合。
只见兴宁黑着一张脸,吐了口气,道:“这些事不用你来提醒,他们蛊惑了一个鬼谷刀门,我们还有云清宫,至于炼丹修士不足为惧,岚山书院已经被收拾,其他的我们也会一个一个挨个收拾。”
“是吗?”追风反问道,语气中没有不屑没有轻视,只是一如往常的平静,问道:“你们可以反抗,但是他们亦可扶持一个支持他们的朝廷,滚滚红尘多少朝代更迭,你们北风国为何不可是其中一个?”
“他们敢!”兴宁听得追风一席话,愤怒一巴掌拍在木桌上,接着眉头紧锁抬眼看着神色如常的追风,问道:“你为何来告诉我这些?”
“这是龙少主让我过来告诉你的,龙少主说我们要清理鬼蛊就不可只清理掉归墟谷一处,况且邪月教也不是只在归墟谷一处炼制鬼蛊。”追风思来想去也只有先把龙天临拉出来当挡箭牌,毕竟白家已经深陷局中,道:“你们北风国的龙脉被人截断了,不知观主可知此事?”
兴宁听得这话,握紧了拳头,他的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回忆又似乎是在沉思,许久才开口道:“我应该早点回来的,这些事早就该大告天下。若不是那时被邪月教刺杀先皇的仇恨冲昏了头脑,死咬着要寻出那个刺客,又怎么会让邪月教在北风国如此猖狂!”
“观主,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出应对之策!所幸你们北风国并未全盘被邪月教把控,至少现在还有翻盘的可能。”追风说着眸底沉了沉,他想起了尘封好久的往事。那时他刚从死人堆里捡了一条命,国破家亡待在仙宗了无生意,是仙尊告诉他‘致虚极,守静笃’,他以为只要放下对人间的执念便可扶摇升仙,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学不会将自己置身事外,就像五百年前,他断不了对她的执念一样。
兴宁看了看追风,问道:“你和龙少主有何见解?”
“邪月教炼制鬼蛊一事不可隐瞒,邪月教藏在各大门派的暗桩我和龙少主愿意协助拔出,但是这份功劳不可挂在云清宫。”
“这个无妨,我相信师尊也不是那么计较名利的人。”兴宁开口道。
“但还需要云清宫配合演一场戏。”
“什么戏?”兴宁探着身子凑上前去问道。
只见追风眸底闪过一丝光亮,道:“演一场明面窝里斗,实则浑水摸鱼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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