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他绕了好些路，找洗手间也颇费了番功夫，然后凭着残存的记忆他终于赶回了包厢。
程易泽酒醉成那样，一个人呆在那儿还挺危险的。
他悄悄打开门缝，往里面瞄一眼，但是没在里面看到程易泽。他索性一把拉开了，奇怪，人去哪儿了。
刚踏过门槛，他就被一阵蛮力给扯了过去，他拥过去的时候，嘴唇似乎还擦到了自己的颈侧。
他敢动吗？不敢动。
由于两人存在身高差，对方弯了下腰才觉得舒服，他很乖地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抱得很紧很紧。
在他耳边轻启唇瓣，“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了。”
段凌羽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试图从这紧紧箍住的怀抱中挣扎出来，但是没成功。
怎么回事，酒精居然会让平常乖乖的学霸程易泽变得这么黏人霸道吗。
但是他为什么会对他做这么多奇怪的事？难道是把他误认成自己喜欢的人了。
操，把老子当替身？！你妹的。
他越想越生气，一把就抬脚狠狠向对方的鞋踩过去，程易泽眉头皱了皱，然后终于放开了他。
还一脸委屈加无辜：“啊，你怎么踩我？”
踩的就是你！
“不早了，回家了。”
“好。”程易泽点点头，看起来好像又变成乖小孩了。
段凌羽先叫了服务员结了帐，然后扶着程易泽慢慢向家里走去。
他有些担心，他家人看到他喝成这样会不会打他。真是的，当时怎么就答应了让他来喝酒呢，尽给自己找麻烦事。
在回家的路上，程易泽的嘴也一直没停。段凌羽长这么大，见过喝酒到处耍酒疯的，见过喝酒傻笑连连倒头就睡的，但是喝了酒OOC的，程易泽是第一个。
“你记住了吗？”程易泽又开口。
“记住了。”
“那个高二的学长，他不是什么好人，别老跟他凑一块儿。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叫我陪你啊，我都来跟你做同桌了，你…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你都可以陪我么，才不会，你不是都收了某人的情书了么，既然有了喜欢的人那还陪我干什么。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别扭地想了许多，他嘴上还是答应了他的所有胡话，把他哄的开开心心的。
后来以至于段凌羽回想起来，他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见鬼了吧。
“我…喜 欢你。”话音一出，他整个人突然被脚下一颗石子给绊了一下。
段凌羽一把抓住他。
“哎，小心。！！！你刚刚说什么？”
“喜 欢你。”他又含糊地说了一遍。
段凌羽有些不爽，但还是应和了他“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快到家了，再坚持一下哈。”
“喜欢你，很久了，小羽。”
这句话是很小声的呢喃，段凌羽没有听见。只有那夜的夜风，从两人身边擦过，带着一抹微凉，偷听到了这个少年不为人知的表白。
*
叮咚，叮咚。
“来了！”开门的是程叔叔。
“是小羽啊，小泽喝酒了？啊好好好，谢谢你送小泽回来。嗯，拜拜～”
程与淮和孟欣然把儿子带回了房间，喂了蜂蜜水，照顾他睡下了。
“奇怪，小泽怎么会去喝酒啊？他平时不会的。”孟欣然有些担心儿子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程与淮轻声安慰她道:“没事的，小泽长大了，不管什么事让他自己放手处理就好。”
段凌羽回了家，他的胳膊因为一路扯着比自己高半头的程易泽而发酸，他正揉着，一回头发现林听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莫名有些心虚。
“儿子？去哪儿了，我回来找你半天呢。”
“嗯，和程易泽出去玩儿了，忘了时间。”
“和小泽啊，那我就放心了。”她把果盘推给他，“吃水果吗？”
段凌羽摇摇头，直奔往房间。
“不吃了妈，晚上吃过了，我先回去睡觉了，困。”
“你最好早点睡，别每天早上都得让妈妈叫你。如果你明天不想还被我敲锣叫起床的话，就早点睡听到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段凌羽回到房间，就抓紧时间洗了漱，换了睡衣躺在床上。
一趟床上，他仿佛还能记起程易泽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的场景，他心跳的极快。他急忙坐了起来，从桌上拿了手机意图转移注意力。
锁屏上是许知言的消息，点开。
『言&禾 : 段啊，看我朋友圈，快去看快去看！
言&禾 : ？
言&禾 : 怎么不回我？不应该睡了吧。』
“言&禾？什么鬼名字，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女朋友了，行了吧。”
他默默念叨着，打开了许知言的朋友圈。
是一张牵手照，背景里在放烟花，确实浪漫，旁边还放了一束花，段凌羽发现，是木槿花，白色、紫红色、粉红色……挺齐全的。
他打开对话框，回复他。
『Yu ：傻杯 ！专门欺负我们单身汪啊，还专门发私信给我看？
言&禾 : 嘿，你骂我？
言&禾 : 才不是，我这是和好兄弟分享幸福瞬间。
Yu ：算了，祝99！
言&禾 : 段啊，你又不缺追求者，谈嘛谈嘛！这样就不是单身汪了。
Yu ： 。。。累了，睡了。
言&禾 : 好吧好吧，晚安。』
段凌羽关了灯，他在床上辗转难眠，程易泽有了喜欢的人，许知言都谈上了，就他一个人，独自飘零独自伤啊。
程易泽到底喜欢谁啊？
*
第二天，段凌羽倒是起的挺早，不过昨天晚上仍旧没睡好，想了好多乱七八糟的。
一推开门，果然，程易泽在老地方等他。
他侧身靠在单车上，段凌羽每次看到都觉得他这个姿势显得腿特别长。校服依旧穿的整整齐齐，名札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光芒。
他的五官精致又打眼，不管长相还是做派都是乖巧又懂事，反正怎么看都是一副好学生做派。
谁能想到就是这个乖学生昨晚非拉着自己去喝酒了呢。
段凌羽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脸就发烫，他忍住不去思考。那程易泽他呢，是记得昨晚的事，还是喝断片儿了呢。
他边靠近他边思考着，程易泽上前靠近他，帮他把歪掉的名札拿出来又戴回去。
“昨晚”
“昨天”
两个人同时开口，程易泽深呼了口气，继续说道“昨晚，拉着你去喝酒的事，我今天早上回想起来就很后悔，对不起。”
“嗯。”
段凌羽没再看他，径直跨上了单车，一路上程易泽都骑在段凌羽的身后，两人一路无话。
*
已至深秋，沿途种的梧桐树的叶子已经所剩无几，清晨的风也有些冻人了。段凌羽想着，再过几天就坐公交车上学吧，暖和。
到了门口，两人把车子存在校门口的车棚，程易泽向他走来，看着他有些被冻红的脸，闷声开口“路上很冷吧？”
“冷啊，明天开始就坐公交上下学好了，这天已经不适合蹬自行车了。”
“好，我跟你一起。”
“小程啊，是小程吧。”
物理老师摇下车窗，程易泽向那边跑过去，段凌羽在后面跟着。
段凌羽突然想到“完蛋了，物理作业。”昨天晚上被程易泽一折腾，忘写作业了。
此时的程易泽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老师，什么事。”
“啊，一会儿我要去开教师例会，昨天的作业你直接收好放到我办公桌上就行，谁没写的还是老规矩。”
“好的，老师。”程易泽面色平静，这一点让段凌羽非常之吃惊。
待老师走后，他急忙问他“你物理作业写了？”
程易泽点头。
“什么时候写的？”
“很早就写了，在没放学的时候。”
“我完蛋了，我没写，一个字都没动。完了完了来不及了，我要搬着凳子到走廊蹲着补作业了。”
程易泽看着段凌羽的样子发笑，“我的问题，不就是补作业吗，我陪你一起。”
段凌羽直接愣住，“你说什么？”
*
于是第一节预备时，程易泽先是把物理作业收好放到老师办公室，然后他搬着凳子，和一众没写完作业的同学一块儿蹲在了班级外面。
本来段凌羽没写作业已经足够让同学们吃惊了，结果前脚段凌羽刚走，程易泽这个班长兼物理课代表也出去了，同学们直接开始发疯。
“这是怎么回事？物理小大人和程学霸没写物理作业？？？我是在做梦吗？”宋佳怡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幅画面。
“估计是两人昨晚出去玩了，通宵什么的，可能就忘了作业呗。”李佳越说越来劲，仿佛昨晚她亲临现场了似的。
话一落她就被旁边的纪宁反驳“CP脑真可怕，程易泽像是那种因为贪玩忘记做作业的人吗？”
宋佳怡继续怼他“怎么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你这个毒唯！”
“哼。”
由于察觉到班级里乱糟糟的，程易泽进了班维持了维持了一下秩序，然后给他们布置了预习任务，就又出来了。
两人在外面也是挨着的，段凌羽向他眨巴眨巴眼“我说了，你不用陪我，一会儿我就写完了。”
“没事，昨晚也有我的责任，我应该负责。那比赛，谁先做完题？”程易泽向他挑眉。
“比就比，谁怕谁。”
说完两人就刷刷刷地写着，这动静让旁边扣半天题目还没写几个字的同学们惊呆了。
学霸就是学霸，没法比没法比。
最终程易泽写的比段凌羽快，但是他写完了没走，一直等到段凌羽写完，两人才一块儿进了班。
“我赢了。”
“你胜之不武，这题你已经写过一遍了，不公平。”
“那你当时为什么答应我的比拼，当时就不觉得不公平吗。”
段凌羽语塞。
“因为我忘了你写过一遍了，反正不公平。”他仰起头，好不容易想扳回一局赢他一下，不公平可不行。
程易泽趁周围同学不注意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小声道:“知道了，程易泽胜之不武，取消他第一名的成绩。段凌羽同学，这次是第一名。这样好了吗？”
段凌羽甩开他的手，白他一眼。
“幼稚鬼。”
会开窍的，快了快了（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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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什么表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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