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

很多事情,本不在计算之中,就好比松本的出现。那个本就连站都站不稳的人,偏偏固执的追到了尸魂界,看着挡在蓝染面前,让那一行人类赶快离去的松本,银微微皱起了眉头。

“呐,蓝染队长,这位是我的老朋友,我带她去一边谈谈。”考量着什么,银这样开口。

“没有关系,你们就在这里谈吧。”

“会妨碍你的哦。”银眯着眼,本就重伤未愈的松本额头挂着汗,短促的呼吸也让他有些担忧。

蓝染本就不是一个安全的存在,特别是现在还有了崩玉融合的助力,如果他想动手,松本铁定会被瞬杀,所以也只能带走了吧。点起瞬步,银的眼睛微微睁开,话语虽然透着一如往常的轻松,但心中对于蓝染丝毫没有懈怠。

“啊啦啊啦,真是的,这孩子还是这么有趣。”

看上去并没有非常在意银这般坚持的决定,蓝染的眼神让人看不出怒意,唯有银瞬步而过带起的一片黑色灰烬翻飞在他的眼前。

这个城市中穿梭着一个身影,衣角翻飞,面色已是出其的认真,如果有时间,他倒真的想和松本好好待一会儿。

“你的身体明明都已经撑不下去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

“乱菊,你真的很碍眼呢。”

“有你在,我又怎么能安心的去站在蓝染队长身边呢。”

“你真的,太让我放心不下了。”

抱住松本因白伏的突袭而倒下的身躯,小心的放平在地上,银蹲在一旁,骨节分明的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丝。

都已经打算要一个人去面对蓝染了,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见到阔别多日的人,银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在她强撑着身体出现的时候乱了,害怕在蓝染面前露处原形,害怕蓝染抹杀她的存在,所以他紧张的带她离开那个危险区域,想救她的心,果然超越了想象。

不自觉的让指尖停留在松本的脸庞上,那人陷入沉睡的面容依旧是印象中的完美。

有多久没见了呢,银有些记不清了。

虚圈从来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在那个只有一色天空的世界里,他过得很无趣,直到立花到来,虽然再不能像在三番队那样经常碰面,但只要身边有人,银就能够安心。

市丸银这辈子只在乎过两个人,一个是松本乱菊,另一个则是立花沙耶。如果说立花能给他一种“不必担忧,她什么都能处理好”的轻松感的话,松本给他的感觉就显得有些不同,有松本在,他总是能感觉“再累都很值得,她能开心就很好”,立花说这是一种羁绊,一种绝对亲密的情感象征。

所以,自双极一别后他们分开了很久,真的很久,久到他一见到她的人,心头就抑制不住的开始乱了。

银还记得在没有去做死神之前,他们的生活,曾经满满的幸福,虽然经常食不果腹。

第一次见到松本的时候,银刚刚取得些食物,那个时候年幼的她,被饥饿打倒,没有什么体力,他走到她身边,分了一半的吃食给她。那是他第一次在那个满是动荡的流魂街,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向一个同龄人伸出援手,后来,他们就一起生活了。

松本经常会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她似乎就喜欢一直黏着他,银表面上有些嫌弃,实际上在心中也非常乐见这种相处模式。

说实话,银非常喜欢跟松本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直到后来,银慢慢发现这种感觉存在的非常微妙,而它的名字,就叫做,喜欢。

银第一次见到蓝染的时候,是躲在灌丛中观察他的。那个时候年轻的他,盯着俯首在蓝染面前的那几个男人,想起来前不久自己外出归来的路上见到的情形,他知道松本在那次事件中丢失了什么东西,直到他见到蓝染的那一刻,才明白了,她丢失的那个东西,是被他扔到崩玉中的一半灵魂。

想为她夺回丢失的灵魂,所以他才跟着蓝染。

银从来知道自己做事的目的,稳着心态在蓝染身边呆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的这一步,银想,一直以来所做的准备,终于是到了可以收获结果的一天。

银从来没亲口说过喜欢这两个字,有时候他觉得,不被知晓反而会更好,这样想着,他俯下身在松本唇上落下一吻。

在现世替重伤的几人治疗时,立花的心中咯噔一下,仿佛看到了什么很打击人的画面,一时间就连脸色都变得煞白。

“怎么了?”浦原在打开穿界门时,转头注意到了立花的异样,下意识的,他以为是所谓的溶解时机到了。

“没事。”咬着牙,立花努力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

为了监视蓝染的状态,立花在银的身上做了手脚,她能通过他的视角看到他所能看到的一切,就像自己亲自在场一样,所以银与松本私下说的做的,她也一并知晓了。如果要问她最难过的事情是什么,她想,应该无外乎亲眼见到银去亲吻其他人。

在萨尔研究所的那天,她直白的表露了自己的内心,却最终惨败收场,这之后虽然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但立花知道,即便不认这个事实,他市丸银心中的那个人,也从来都不是自己。

其实人类也好死神也罢,对于自己不能清晰明了的人和事,都会下意识的疏离,并且得不到好感,因此在死神众眼中,总是笑的意味不明的市丸银,他们并不会过分的亲近,那个男人,因为让人摸不清的习性,被习惯性的疏离,就算有的交情,也只是表面的友善。

立花倒一直不在这范围之内,纵观瀞灵廷,能与银相处到能产生默契和微妙感情的女性,除了松本,大概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从出云实验室成功逃脱的那天,立花碰到了彼时正好溜达到那一片区的银,后来,在银的明暗帮助下,出云被缉拿归案。立花知道出云受刑前被折断的手脚是因为什么,虽然没人提及,但她也明白这是银的手笔,于是顺理成章的,她在心中深刻了喜欢市丸银的这份心情。

与银同队相处的那段时间,立花做了所有她认为必要的努力,她会喜欢他喜欢的,讨厌他讨厌的,并且将自己的心里,满满当当的都记挂着市丸银这个人,直到松本的出现,让她看清了现实。

立花其实也有恨,她恨松本明明可以早早的出现,却在成为死神后沉寂了那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就快要得到银的时候,才这样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的出现让立花明白自己无论多努力都是白费,银看着松本的微妙神情,是立花多看一眼都会自嘲的程度。

所以立花其实一直都很明白银到底喜欢的是谁,她不过是不愿承认,可这份倔强在银主动的一个吻后破碎了,她终归还是输了。

“浦原队长,如果这次我能助你顺利封印蓝染队长,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沉着脸与浦原一同跑在断界中时,立花幽幽发问。

“不太过分的话,我可以考虑。”浦原只是瞥了眼身侧的人,回了个似是承诺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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